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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夹谷妙这等妖邪,都是死有余辜,罪无宽贷。”
书!范龙生笑道:“薛老五不要泄气,我看你人还不错,不像是必遭天谴的穷凶极恶之徒,也许……”
网!薛兆奎摇头接口说道:“范兄,你是只看到我忽遇故人,天良偶现的一点仅余善机,却未看到我平素纵使毒物行凶的无边罪孽,薛光奎自知果报将到,大限难逃,少时山壁一开,大概便是我归源结果之际!”
范龙生仔细注目之下,看出薛兆奎脸上,果有一种晦暗死色,遂颇为关切地,皱眉说道:“薛老五,你既然觉得兆头不好,今天便不必破壁山谷,且等……”
薛兆奎摇手笑道:“范兄有所不知,小弟独居幽谷,时以术数消遣,浸淫久之,竟或微验,据我自行推算,只有在今日申末酉初,破壁出谷,也许有一线生机,若换其他时日,则卦象更复凶险得毫无解救。”
范龙生听他业已把吉凶时日,仔细推算,遂不便作主张,遂向薛兆奎含笑说道:“薛老五,你既已经过推算,执意如此,且由我范龙生担任护卫,助你出谷,倒看看会有什么天灾飞降?”
薛兆奎苦笑说道:“多谢范兄盛情,但天谴奇灾,除非不来,若来便不是人力可挽,常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范兄不必卫护我一同出谷,冒此奇险。“
范龙生闻言,佯怒骂道:“薛老五,你太混蛋,我们这多年的交情……”
薛兆奎慌忙赔笑说道:“范兄不要生气,你若让我独自出谷,对我有桩莫大好处,就是万一薛兆奎身遭天谴,你还可以替我收拾遗体,筑上一座‘拜蝎教主赤发真人之墓’。”
范龙生怪笑叫道:“薛老五,我范龙生生平,说一不二,想作什么,就作什么。
你若不让我陪同护送,一齐出谷,我就要把你那些草儿、丸儿、蝎儿、瓶儿,统统还给你了。“
薛兆奎拗他不过,只得无可奈何地,点头说道:“范兄既然如此高义,薛兆奎只好恭领盛情,但请你务必先把那只贮有‘金钩蝎王’的金色扁盒,贴肉藏好。”
范龙生虽然不懂他为何如此吁咛,却仍如言照办。
薛兆奎见他藏好金盒,抬头一看天时,便自凄然笑道:“时辰差不多了,且一试小弟命运,究竟如何?”
话完,撮唇发出一声尖厉长啸。
啸声一了,那些紫色蜈蚣、黑色蜘蛛、血红壁虎、苍土色蛤蟆,及九只奇巨毒蝎,便纷自壁间洞穴中出现,由天风道人等指挥聚集在石坪之上。
范龙生骇然问道:“薛老五,你要把这些奇毒怪物,全带去‘野人山离魂谷’,参与‘天南大会’么?”
薛兆奎苦笑说道:“这些毒物,就是我的武器,倘若没有它们,难道叫我只凭借一头能飞毒蝎,便斗得过‘阴阳双魔’,何况它们随在我的身边,还能接受控制,一旦远离,无人管理,必然任性逞凶,流毒之甚,就不知要造成多少滔天罪孽的了。”
范龙生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薛老五说得对,我赞成你把它们带去‘野人山寓魂谷’了。”
薛兆奎微一招手,那只血红壁虎,便缓缓爬到近前。
范龙生失笑说道:“薛老五,亏你想得出来,竟用这大一只血红壁虎,当作坐骑,但它们这大队人马,开到‘离魂谷’中,可能会把‘寰宇九煞’,吓得离魂散魄,搅乱了‘天南大会’。”
薛兆垄微微一笑,身形略晃,便自地下飘起,坐在血红壁虎背上,向范龙生含笑说道:“范兄,你要不要尝试尝试坐壁虎的滋味?”
范龙生连播双手,怪笑说道:“我没有这大福气,只作为薛大教主的随身步行护卫便了。”
薛兆奎也不再客套,把手微挥,便命天风、天云、天雷等三个徒儿,率领十三只毒物,向山壁中央的大洞之内,缓缓行去。
范龙生就在薛兆奎身边,步行随护,并含笑问道:“薛老五,莫非你这洞府,极为深邃,与谷外仅隔一层石壁。”
薛兆奎点头笑道:“虽仅一层石壁,却颇坚厚,但因我有开山妙法,也就觉得破壁出山,不是难事。”
范龙生扬眉问道:“什么开山妙法?莫非你在这三十年阔别之中,练成了‘五丁神掌’?”
薛兆奎摇头笑道:“五丁神掌是内家极高神功,小弟无此造诣,但我这开山妙法,却比‘五丁神掌’省事很多,根本用不着我费上半丝气力。”
范龙生恍然一笑,指着那群蝎子娱蚣等罕世毒物说道:“你大概又是要利用它们的天赋本能。”
薛兆奎点了点头,微笑答道:“它们之中;有两名开山先锋,一名开山壮士,范兄少时看来,定会觉得蛮有趣呢!”
范龙生闻言,心中暗想眼前共有壁虎、蜈蚣、蜘蛛、蛤蟆、蝎子等五种毒物,却不知哪种毒物,具有开山之能?及谁是开山先锋?谁是开山壮士?
谈笑之间,业已走到洞穴尽头,面前横亘的便是一片坚厚石壁。
范龙生含笑说道:“薛老五,如今时分,正是申刻将尽,你便传令什么‘先锋’‘壮士’,攻破石壁,让我一开眼界何如?”
薛兆奎点头一笑,向天云道人,略作手势。
天云道人恭身领命,举起手中所持的一面紫色小旗,指向石壁。
那条紫色蜈蚣见状,立即百足齐划,化成一道紫光,凌空射去。
范龙生好不惊疑,知道这蜈蚣就是薛兆奎所说的“开山先锋”之一,心想难道蜈蚣也会像“穿山甲”般,具有透石穿山能力?
蜈蚣飞到壁上,并未透石而入,只是百脚如飞,在壁上片刻不停地,环行爬走。
约莫盏茶时分过后,被蜈蚣爬行的一大圈石壁之间,色泽微黄,已与别处壁色有异!
范龙生静观至此,已知必是这蜈蚣剧毒,具有腐石之力,薛兆奎才命它作为先锋,把这圈石壁,加以腐蚀。
天云道人见石色已变,遂把紫旗一举,蜈蚣便即离壁飞回。
薛兆奎指着坐下的血红壁虎,向范龙生笑道;“范兄,第一先锋是那条紫色蜈蚣,第二先锋便是这条血红壁虎。”
话完,举手轻拍壁虎,壁虎便把大嘴一张,向那圈业已变色的石壁之上,喷出一股宛若飞泉的黄色液汁。
这股黄色液汁,出口之际,其势甚骤,宛若飞泉,但在半空中却化为一片蒙蒙细雾,极为均匀地,喷着于那圈变色石壁以上。
也约莫过了盏茶时分,血红壁虎的大嘴一合,黄色细雾立收。
那圈石壁,则由微黄色泽,加深成了枯黄色泽。
范龙生微笑说道:“两位先锋的腐石施为已毕,但我还猜不出谁是‘破壁壮士’?”
天风道人把手一挥,那只苍土色的绝大蛤蟆,便一蹦一蹦地,缓缓蹦到离壁六七尺处。
范龙生“哦”了一声,失笑说道:“原来所谓‘破壁壮士’,就是这位专门想吃天鹅肉的大腹将军?”
话音甫了,苍土蛤蟆阔腮怒张,猛一吸气,使那本来业已硕大无比的肚皮,几乎又复涨大一倍。
范龙生知道它是要用“蛤蟆气”,击破石壁,遂一面含笑静观,一面暗握真气,布向身前,准备防御那些反激飞来的锐利碎石。
苍土蛤蟆,把那业已吸气怒涨的硕大肚皮,连鼓几鼓,“呱呱”两声怪叫,便自张口喷出一股猛疾无伦气流,向那圈枯黄石壁,凌空撞去。
“砰”然巨震,石雨星飞,石壁上果然硬被击出了一个微透天光的极深洞穴。
苍土蛤蟆又复吐气连击两次,穴口便已扩大得可以容人出入。
石壁以外,正下着声势惊人,宛若天河倒泻般的倾盆大雨。
大雨之中,并可听得见隐隐雷鸣。
薛兆奎脸色如土,全身微颤地,向范龙生摇头叹道:“范兄你看,如此雷雨,足见冥冥天威,凛不可犯,小弟果……果……果然逃不过这场劫数。”
范龙生觉得雨势虽极猛烈,雷声并不太大,但仍不肯劝他行险,遂向薛兆奎含笑安慰说道:“薛老五,常言道‘勒马悬崖,并不为晚’,你既怯冥冥天威,则大可不必出谷,从此严律手下,莫再为恶,由我范龙生负责替你向‘阴阳双魔’,报复削足之仇便了。”
薛兆奎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石壁已开,时晨已到,哪有再复畏缩,不敢出谷之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弟决心冒险,与天一争,只请范兄在我万一遭劫之后,代我了却多年心愿,薛兆奎九泉之下,便可瞑目。”
范龙生见他语音悲恻,神色凄惶,兆头确实不佳,但却分明决心已定,无法挽回,遂也黯然说道:“薛老五既下决心,你便先命那些毒物,出穴试上一试。”
薛兆奎点头示意,便先命天云道人,带着紫色蜈蚣,及黑色蜘蛛,首先出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