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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何况昔年养毒之初,又曾对天沥血,立下重誓。”
范龙生问道:“薛老五,你立的是什么誓儿?”
薛兆奎应声答道:“我立誓不再出这‘五毒谷’,只一出谷,愿遭天谴!”
范龙生闻言,因知各种邪教在创教之初,无不立有重誓,其誓并极为灵验,往往才一背誓,天谴便至,故而听完话后,默然皱眉,不便再劝这位‘拜蝎教主’薛兆奎,前往‘野人山离魂谷’,寻找‘阴阳双魔’报仇雪恨。
薛兆奎双目大张,目中厉芒电射地,狂笑说道:“范兄,小弟在见你之前,对于去不去参与‘天南大会’之事,委实犹豫难决,但如今却已有了定见。”
范龙生看他一眼,含笑问道:“薛老五,你拿定主意了么?到底是去或不去?”
薛兆奎厉声狂笑说道:“三十余年茹苦含辛,穴居野处,薛兆奎所为何来?我自然非去参与‘天南大会’,向杨叔度、楚绿珠夫妇,报仇雪恨不可!”
范龙生道:“你难道不怕犯了誓言,惨遭天谴?”
薛兆奎脸上的狞厉神色忽收,换了一种惭愧神情,低声说道:“这些年来,小弟虽深居幽谷,但自知孽罪颇多。纵遭天谴,也是应得果报,故而我不是怕天谴忽来,却是怕遭了天谴以后,无法再对杨叔度、楚绿珠报仇,身在九泉。犹难瞑目而已!”
范龙生嘴皮微动,方待发话,薛兆奎又复苦笑说道:“如今既与范兄相会,我自然决定甘犯誓言,试行出谷,万一天威显赫,报应真个临头,也可由范兄代我完成复仇雪恨的未了大愿。”
范龙生点头说道:“薛老五放心,假若一切真如所言,范龙生誓必手刃‘阴阳双魔’,使你在九泉无憾。”
薛兆奎双眉一挑,哈哈大笑说道:“范兄既有这千金一诺,薛兆奎更复何虑?”
话完,便向所居洞穴之中,高声叫道:“天雷徒儿,取两片‘绿叶红茎草’,及一粒‘蝎王毒丹’给我。”
天雷道人在洞内应声,并即把薛兆奎所需之物送到。
薛兆奎接过毒丹草叶,向天雷道人笑道:“天雷徒儿,你去告知你天风、天云两位师兄,就说我已决心出谷,你们立即准备一切,在申末酉初时分,击破后洞山壁。”
天雷道人闻言,带着满面高兴神色,领命退去。
薛兆奎先把那粒深绿色泽,梧桐子大的“蝎王毒丹”,及一片“绿叶红茎草”,交与范龙生,然后便自怀中取出那只内贮“金钩蝎王”的金钩扁盒,慢慢开盒盖。
范龙生瞥眼偷窥,只见适才那只猛恶凶毒无比的“金钩蝎王”,如今却在金色扁盒之中,一动不动地,僵伏如死。
薛兆奎打开盒盖以后,便将余下的一片“绿叶红茎草”,覆盖在那只“金钩蝎王”身上。
范龙生因方才业已见识过这种动作,不禁失声问道:“薛老五,你这是做甚?‘金钩蝎王’身覆‘绿叶红茎草’后,不是又要发作凶威了么?”
薛兆奎关起盒盖,并扣好盒外金扣,向范龙生点头笑道:“范兄说得不错,‘金钩蝎王’身覆‘绿叶红茎草’后,凶威便发,必须饱吸活人精血,才会再复醉睡,但在这盒盖未开之前,它却任何威风,都发不出呢!”
说完,便把这只金色扁盒,捧在手中,恭恭敬敬地,向范龙生身前递去。
范龙生虽知“金钩蝎王”的凶毒厉害,心中微觉怙慑,但却不肯示怯地,接过金盒,扬眉问道:“薛老五,你把这只内贮‘金钩蝎王’的金色扁盒交给我,是何用意?”
薛兆奎黯然神伤地苦笑说道:“万一薛兆奎破壁出谷之时,当真惨遭天谴,便请范兄把这金盒,携去‘野人山离魂谷’,在‘天南大会’上,代交‘三烈阳魔’杨叔度,就说昔年被他削去双足的薛老五所赠,问他敢不敢开启盒盖?”
范龙生扬眉笑道:“薛老五,亏你想得出来,这倒真是一桩妙策,‘天南大会’毕集群雄,畅叔度自负神功,定不示弱!”
薛兆奎又自怀中取出三粒紫色丹丸,递与范龙生道:“范兄。只要‘三烈阳魔’杨叔度,及‘七柔阴魔’楚绿珠一死,便不可再把那只毒性太重,可能为患无穷的‘金钩蝎王’,留在世间,这三粒紫色丹丸,是专克‘金钩蝎王’之物,范兄连珠弹出,只消打中一粒,即有奇效。
范龙生异常谨慎地收起金色扁盒,揣好紫色丹丸,又向薛兆奎含笑问道:“薛老五,因为这只‘金钩蝎王’,过分凶毒,故而我还有一桩事儿,必须问个清楚。”
薛兆奎笑道:“范兄欲问何事?”
范龙生皱眉说道:“我刚才仿佛看见那只‘金钩蝎王’在发威以后,是扑袭脸罩红巾之人,方把令徒天雨,极为冤枉地,生生断送。”
薛兆奎点头答道:“范兄看法不错,我这‘拜蝎教’中,一向是以面罩红巾之人,充作‘金钩竭王’祭物。”
范龙生苦笑说道:“这样说来,岂非大有田难?因为我若想在‘天南大会’以上,把杨叔度,楚绿珠夫妇,面罩红巾,恐怕不容易呢?”
薛兆奎笑道:“范兄确实细心,但薛兆奎为了削足之仇,擘划甚久,对于此点,也有了周全准备。”
范龙生怪笑说道:“薛老五说来听听,你是怎样准备?”
薛兆奎取出一只小小玉瓶,递与范龙生道:“范兄在‘天南大会’以上,或是借着动手,或是用其他方法,把这瓶中药粉,向杨叔度及楚绿珠身上,洒上一些。”
范龙生笑道:“这件事儿,比较容易作到。”
一面说话,一面接过玉瓶,见瓶中所贮,是种白色药粉,凑向鼻端微嗅,也觉无甚气味。
薛兆奎扬眉笑道:“这种药粉,人若嗅来,无甚气味,但对于‘金钩蝎王’,却具有极为强烈的引诱作用。
范龙生恍然说道;“杨叔度与楚绿珠夫妇身上,大概只要沾了这种药粉,‘金钩蝎王’出盒,便会向他们猛烈扑袭。
薛兆奎点头笑道:“范兄猜得不错,但还需注意一事,你若是把药粉预先涂于手上,向杨叔度、楚绿珠夫妇施为,则在开盒放蝎之前,必须净手。”
范龙生点头一笑,再复收起这只玉瓶,向薛兆奎微叹说道:“薛老五,但愿你所交待我的这些话儿,全是白费心思,仍然由你亲往‘野人山离魂谷’,向‘阴阳双魔’报仇雪恨。”
薛兆奎感慨无穷地,点头叹道:“亲手报仇,固然是我生平大愿,但冥冥天威,森严可惧,我……我这些年来,为了豢养各种毒物,着实害了不少人呢!”
范龙生笑道:“你害的是汉人,还是苗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薛兆奎摇头苦笑地,愧然说道:“汉苗都有,好坏难辨,反正足有百数十条性命,业已丧失在那毒蝎金钩,以及其他毒虫的爪牙之下。”
范龙生知道这等恶绩孽债,是一种无法推开的心头沉重负担,自己对此也觉无言可慰,只得指着壁下‘百花洲’,向薛兆奎岔开话题说道:“薛老五,‘百花洲’上,那些光屁股的苗女,是否什么‘百花公主’手下?”
薛兆奎点头答道:“这位‘百花公主’,名叫夹谷妙,武功别具专长,与我一同应邀参与‘寰宇九煞’之盟,并已先去‘野人山离魂谷’了。”
范龙生因知薛兆奎嘱咐他天风、天云、天雷等三个徒儿,先行准备一切,定在申末酉初时分,破壁出谷,如今天光刚刚交申,时刻尚早,遂又复含笑问道:“薛老五,那‘百花公主’夹谷妙,为人如何?与你是什么交情?”
薛兆奎皱眉答道:“夹谷妙精于各种妙音,擅用各种瘴毒所练暗器,为人虽无过分恶迹,但因天性极荡,‘百花洲’上,柴骨如山,淫孽却不在少。”
范龙生扬眉笑道:“这位‘百花公主’,既然天性极淫,是不是和你也有一手呢?”
薛兆奎脸上微红,失笑说道:“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夹谷妙与我这残废人,只是近邻关系的普通交情,她手下那些苗女,有时刻难免与我几个不成材的徒儿,罗索罗索。“
说到此处,目;光凝注在范龙生脸上,含笑问道:“范兄,你探问有关‘百花公主’夹谷妙的情事则甚?”
范龙生怪笑说道:“夹谷妙既已加盟‘寰宇九煞’,则‘天南大会’之上,定可相逢,范龙生问清她与你的关系以后,万一彼此比划之时,才知道手下应留多少分寸?”
齐!薛兆奎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不必留甚分寸,范兄尽管除恶务尽,痛下绝情,像我‘赤发真人’薛兆奎,与‘百花公主’夹谷妙这等妖邪,都是死有余辜,罪无宽贷。”
书!范龙生笑道:“薛老五不要泄气,我看你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