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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豪?奴才识得此人,王豪是扬州城内有数的盐商之一,不过是运商而不是窝商,只是那都是明面上的买卖,依奴才所知,此人实际上是盐帮地副帮主。”
盐商,朝廷特许的具有垄断食盐运销经营特权的食盐专卖商人,分为窝商、运商、场商、总商。这其中有盐引地就是窝商;没有门路搞到盐引,而靠从窝商手里头买盐引运销各地的就是运商;场商是在指定的盐场向灶户收购食盐转卖给运商的中间商人;总商,又名商总。盐运使衙门在运商中选择家道殷实、资本雄厚者指名为总商。其主要任务是为盐运使衙门向盐商征收盐课。总商经济势力雄厚,与官府的关系最为密切,是盐商中地巨头。
胤祚对盐业地这些门道还是清楚的,也知道这些盐商个个实力雄厚,跟朝中地关系密切,那些个阿哥们在这里头都有不少的代言人,那些能搞到盐引的基本上都是阿哥或是那些亲王的门下奴才,寻常人等是不可能从盐运使衙门得到盐引的。至于盐帮,胤祚倒是没怎么关注过,毕竟胤祚手中那些个厂子利润大得很,压根儿就不用靠搞盐引来赚钱,也就不怎么关心盐业上的事儿,这会儿咋一听盐帮,胤祚还真是有点儿吃惊,忙问道:“望诚,这盐帮实力如何,可有甚不法之事?”
“回主子的话,奴才倒是没听说过盐帮有过欺行霸市之举,大体上就是那些盐商们相互之间通信息的一个松散组织。不过奴才刚上任不久,也不敢肯定其中是不是另有蹊跷。”何麟不敢当着胤祚的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并不是很清楚此事。
“嗯。”胤祚点了点头道:“王豪此人如何?”
“豪爽之人,其家有两子一女,其妻产下幼女即因产后风而死,王豪此后未再娶,也没纳过妾,平日里即便是到烟尘之地也不沾女色。其长子王继业跟随其从事盐业,次子王继晨刚中了举人,幼女”何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祚打断了:“其幼女如何?”
何麟有些奇怪胤祚的紧张样子,不过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地道:“其幼女自幼淘气,成日里四下、四下惹事,到了十六岁了依旧没人敢上门提亲”
“嗯?”胤祚愣了一下,心道好险,若是早定了亲,自个儿泡妞的大计可就危险了。
何麟抬头看了胤祚一眼,忙解释道:“奴才听说,头两年上王家提亲的人很多,有盐商也有官府中人,不过全被王熙凤给打发出去了,王豪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了,奴才还听过一个笑话:扬州城内总盐商林奇的长子自幼文武全才,号称扬州四公子之首,看上了王家大小姐,托人去提亲被拒绝了,心中不忿,自己跑王府中求亲去了,不过到了末了却被王大小姐给打成了重伤,灰溜溜地回去了,一时传为扬州城的笑谈。”
“哦?有这等事情,哈哈哈还真是头母老虎,有意思!有意思!”胤祚笑得极为开心,何麟不知道胤祚为何笑得如此灿烂,只好陪着也笑了起来。
胤祚乐了好一阵子才收住了笑声,在房中踱了几步,对何麟道:“起来吧,别老是跪着,本王还有事吩咐。”
何麟磕了个头,站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敢站直了,躬着身,等候胤祚的吩咐。胤祚满脸子笑容地走到何麟身边,低声说出了一席话,听得何麟两眼发直,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拒绝固然是不敢,可真要答应下来,心里头又没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136章 王爷微服私访记(二)
追女孩子的三大秘诀是:一不要脸,二脸不要,三嘛,请参照前两条。这道理胤祚是懂,只不过从来没实践过,想找个人问问吧,还真没个人可商量的…林轩毅?嘿,瞧他被乔姐儿管得死死的样子就知道这主儿压根儿就不懂这一套;清松,这货虽说还了俗,说到底心里头还是一道士,哪懂得啥男欢女爱的东西;至于其它人,即便胤祚再不耻下问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没奈何也就只能自个儿琢磨着办了。
康熙三十六年五月十六日,钦差王爷胤祚的大船驶离了扬州,地方的大小官员们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不为别的,只因这位王爷素来手狠,软硬不吃地,所过之处落马的官员多得足够填满一省的官缺了。这年头当官的哪个屁股底下都不干净,眼见这主儿走了,大家伙私底下可是弹冠相庆、喜笑颜开,摆酒席庆祝的可是有不少来着,这不,扬州知府的院子里也摆上了,请的都是当地有身份的富商,只是并没有官面上的人物作陪。
知府大人请客,那是不能怠慢的,这不,日头刚偏西,客人们都到齐了,大家伙都是熟人,见了面自然得寒暄一阵,客套一番,正谈笑间,知府大人陪着两位客人到了,其中一位大家伙都认识大名鼎鼎的“福源记”扬州分号的掌柜刘成山,另外一位青年公子哥却是眼生得很,不过看刘成山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是大有来头之人。
知府大人是毅郡王的门下,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由他陪着的人自然是跟毅郡王有关的人物,大家伙心里头都暗自揣测这位爷究竟是哪路神仙来着,正疑惑间,何知府开了口:“诸位,本官给大家介绍一位当今商界的后起之秀,这位是福源记大掌柜刘明川的外甥程公子。来咱扬州府发展,诸位都是商界元老,该多多帮衬一、二才是。”
“在下程天鸣见过各位。”胤祚对这众人拱着手道:“在下初来贵地,有甚不到之处,还请诸公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程老弟年少有为,客气了,但有需要处尽管开口便是。”总盐商林奇是众人之首,首先客气地应承下来。
“就是。就是,若有需要我等之处。尽管说。”
“若是程公子要调寸头,在下不敢多说,十万、八万两银子的绝无二话。”
一帮子商人个个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眼瞅着面前这主儿来头不小,且不提其背后站着的是毅郡王,即便光是天下第一商号“福源记”大掌柜地外甥就是块金字招牌,自然是人人拍着胸脯打包票,各种承诺许下了一箩筐。
上酒桌排座次自古以来就是个优良传统,好一阵客气之后。大家伙总算是落了座,何麟是主人,自然是坐了主位,挨着的位置就是林奇、王豪,至于胤祚嘛,算是远来的客人,就坐在王豪的身边。其他各人也谦让着入了席。酒过三巡,一桌子七、八人随意地聊开了,或是聊生意。或是拍何麟的马屁,或是聊些各地的新闻,各种趣闻滚滚直上,倒也有趣的紧。
胤祚话不多,一般只是笑着听而已。偶尔跟边上的王豪喝上几杯。聊上几句,套个近乎。王豪名如其人。着实是个豪爽之人,酒量也大,来者不拒,虽因知府大人在场,没敢放开了喝,可几轮下来也喝了不少,酒一高,话也就多了些,拉着胤祚问东问西起来,大体上都是问些京城里头商界的事儿,言语间对“福源记”的生意大为羡慕。
羡慕?嘿,那是当然地了,咱那可是独门生意来着,玩的就是技术活儿,压根儿就没个竞争对手,别人眼红也没辙。嘿,这位主儿有兴趣就成,咱露两手给您老瞧瞧,该天到您老府上拜访也有个借口不是?胤祚是没亲自做过生意,不过肚子里头却不缺生意经,对于盐、铁这类国家垄断地生意还是颇有些见解的。
盐、铁之道跟后世的烟草生意基本上就是一个概念,都是国家税收的最大来源之一,不过不同的是盐是日常必需品,盐垄断得久了,那里头问题就大了…由于盐税和其他捐派的增加,以及各种弊端,盐价必然不断上涨,平民的负担加重,结果官盐滞积,私盐活跃,以致朝廷的盐课收入日益减少,形成“上、下交病”的局面,必然成为一大弊政。
眼下盐政已经出现了这等苗头,解决地办法不外乎两个:一是全力打击私盐,不过此法只能治标不治本,有高额利润在,就有冒险者,一旦打击力度减弱,私盐必然还会抬头,压根儿就解决不了问题。二是再度扩招盐商,加大供应量,降低盐价,可如此一来盐商多了,竞争也就激烈了,盐税也难以得到保证,但也好过私盐泛滥成灾,朝廷颗粒无收的局面。
依胤祚看来私盐固然得打击,不过扩招盐商只怕也是势在必行,若是将来海外贸易全面展开,工商业开始萌芽,盐、铁二政必将有全盘崩溃的一天,当然胤祚不会将这些话全盘托出,只是言谈中分析了一下盐政,暗示朝廷有可能会扩招盐商来平抑盐价。
盐商都是有钱的主儿,吃的就是朝廷的关系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