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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其实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除却沧桑残酷的历史,除却非人道的政治动荡。
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天养生的危险与冷酷,她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仁慈,道德这些美好的东西,在战争和枪口,以及饥荒和死亡面前,是那么的脆弱和微不足道。只一枪,就可以灰飞烟灭。她理解他们的痛苦和愤怒,当然,仅仅是理解,不代表接受。她不喜欢滥杀无辜,很不喜欢,她固执的认为,无论在多残酷,多动荡的时代,即使时代变迁,使道德沦丧,黑白扭曲,但,滥杀无辜,绝对错。
他走出门,看见她夕阳下的背影,红色的残阳,湛蓝的长裙,异常的突兀,却奇怪的并不丑陋。走向她,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大片的血红。林永杰最喜欢的景色,她想起他在夕阳下那如同雕塑般没有表情的脸,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血光,触目惊心,却让她疼惜的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整个世界。
转头仔细看她,她仿佛完全没有感觉他的存在般沉默。他突然看见她左边脖子上,好象有一条淡淡的,粉红色的伤痕。天养生奇怪的想,这种地方受伤啊,居然还活着。
他想说点什么,“这个,是怎么弄的?”
罗郁婷一惊,因为他的手指碰触到了她的颈。她本能的闪避。
听到他的问题,她眼神暗淡了下来,闪避过他的目光,把焦距,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突然又想到了林永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跟那个人有关。
果然,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很轻很轻的语气回答,“是他割的,在分手后的第三天。”他冷笑,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啊。“他想杀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么多。
她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生气或是烦躁,也许,是因为气氛比较缓和吧。
“是,他想杀我。”他微微歪了一下头,却没有继续问,他不知道该问什么,他并不理解。
默默伸出手,不用看,就准确无误的触摸到了疤痕的开端,然后,指间轻柔的划过每一寸地方,终止在末尾,一切的动作都那么的流畅自然,仿佛,她已经这样做过了上万遍。
“如果你深爱的人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皱眉,他沉下双眸,他想回答不知道,他没有深爱过谁,所以他自然不知道。
她本没有打算让他回答,自嘲的笑,“我知道你回答不出来,你也不用回答。”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
她却不打算停口,“他就选择了杀呢,当然,最后没有成功。”真可惜啊,他还是没有割下去。看到她颈上缓缓溢出的血顺着刀锋滑过,滴落,他当时的眼神迅速的慌乱溶化,精神几近崩溃。
“其实,我想,我是愿意死在他手上的。”她回头看他,瞳孔里却没有影子,“你相信吗?我愿意死。”
天养生突然烦躁起来,他讨厌这样的气氛,也不喜欢她这样说话,“你这么想,却没有为他报仇?”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转头,“我饿了,我想吃乌龙面。”
他的高智商没有了发挥的空间,惟有无奈的说了一句:“切,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而现在,她有点开心的在吃自制的薄片牛排,她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吃到这个。有人问她怎么做这么危险的职业,是个女孩,她无所谓的回答:“啊,我父亲希望我成为军人,所以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过嘛”她自嘲的笑,“我20岁的时候改变注意了,然后父亲就和我断绝了关系。”她继续笑,吃的异常的欢,“我倒是很喜欢,至少自由啊,又富有。”
他有点无奈的想,为什么有人在有选择的前提下选择过动荡的生活,而他们,是别无选择。
她进了他们为她安排的房间,不是很大,墙上的白色已经被岁月侵蚀的面目全非了,但是却有种沧桑的美,她很喜欢。
而且,这里有浴室,简直都想欢呼了。
她欢快的洗澡,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背后的淤青,子弹撞击的证明。不过,没有大碍,过一阵就能痊愈。她的右手其实还不能碰水,所以,她在右手上套了一个塑胶手套,扎紧了手臂。
她奔向阳台,夜风已经有些微微的凉意了,但是她很喜欢。她想,这样凉爽的夜晚,如果不是要担心那群危险份子,她都想喝点了。
有人搞门,她不用猜就知道是他。
天养生给她一件迷彩衣,“明天的交易在树林里,所以穿这个。”她思索了一下,“我有话要问你,你过来一下。”
他走过去,和她一起靠在阳台的扶手上。“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计划变化的太多。本来只是抢夺,后来要护送,现在,交易也延后到了明天。这其中,你认为没有问题吗?”她知道他早考虑到了。
“所以,明天我们需要武装。”他望着她,他几乎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了然,对他默默的冷笑:“所以你才会让我一起去是吗?”他没有否认,根本不需要否认,他不喜欢说谎。
看到他沉默的,没有波澜的乌黑眼眸,她挥挥手,“算了,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只要你不要乱来。”
他微微皱眉,“你还是认为我会把你撕票?”罗郁婷轻扯嘴角,“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
他转眼轻笑,“你以前,也是这么跟那个林永杰说话的吗?”他猜她会有情绪波动,他肯定。
她居然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微微吸了口气,“他和你怎么会一样,他是我最爱的人。”
他倒是一愣,诧异她居然这么直白而轻描淡写的说她爱林永杰。
她转向他,带着淡然的笑,“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还是破例接了你的单。”
他早就猜到是这样,凭她的聪明,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上当:“你知道?”
她眼睛灼灼发光,在黑夜中,更像瞬逝的焰火,“我不笨,但我还是接下了。”
她望向远方的黑暗,不再看他,口气轻幽的像在诉说:“因为我自私的想要看见你,想要透过你寻找他的影子,想要安慰自己的心。”她深深叹息,“可是啊,你们其实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需要他说,她只是,在不断的说服她自己而已。
他只是不明白,一个已经死去这么久的人,真的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不明白。他这辈子所要明白的,只是如何生存,如何抗争,如何保住自己和兄弟的命,光这些,就已经够艰难了,爱情,他不屑的笑。那是蠢人才相信的东西,那是吃饱喝足无所事事的人用来消耗自己能量的东西,他,不需要,也不想需要。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向他,“趁我还有空理你,过来清洗一下伤口吧。”他没有反对,坐下,默默的脱掉上衣,胸口的伤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很正常的,随着胸廓的呼吸有些刺痛。
先翻开医疗箱,为他再注射了一支针剂,看到他微微皱眉,她微笑:“怎么,怕我给你注射毒药?”
天养生挑眉,勾起嘴角:“你会吗?”这女人又想挑衅。
“我不喜欢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我宁愿选择给你一枪。”她笑道,口气却并不凌厉刻薄。
他们都笑得比平时温和惬意的多。
她坐在他对面,默默的拆掉绷带,伤口不错,没有任何发炎或是恶化的迹象,只要再清洗一次,就不用绷带了。她仔细的蘸取双氧水,顺着伤口细细的擦。他感觉着棉签轻轻划过伤口的感觉,清凉的刺痛,她的气息淡淡的吹在伤口的皮肤上,使双氧水更快的挥发,减少了刺痛。他默默的看她的动作。
突然想起她前天在宾馆里的大喊,别在我面前衣冠不整。他笑了,罗郁婷抬头望,眼睛带着询问,他笑:“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你衣冠不整的论调。”
她翻了翻眼珠,无奈的回答:“你以为我很愿意看你脱光?”
突然很想挑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只是受了伤,就不把他当男人了?他邪邪的笑,口气无比邪魅:“我就是这么以为!”
被他的言语带入,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他正对她邪魅的笑,眼睛闪闪逼人。她居然慌了,迅速站起来,后退,手里还该死的拿着带血的棉签。样子说多蠢有多蠢。
他好笑的欣赏她的窘迫,气定神闲的继续坐着。
她的脸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