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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汤姆已经亲自追到本市了，看来，真的是急了。
曲存芳苦笑一声，完全乱套了。
她拿了包：“老陈，不好意思，今晚我没空了，必须马上去见汤姆。”
“汤姆来干什么？”
“找我兴师问罪。”
陈亦舟认识她以来，但觉得这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今天见她破天荒乱了分寸，立即问：“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老陈，很抱歉，改天才能请你吃饭了。”
“没关系，我随传随到。”
可怜陈亦舟立即被扔在一边，半晌，自言自语：幸好没去见曲老爷子，这鸿门宴，等闲之辈轻易可是不敢赴约的。
在汤姆下榻的酒店咖啡厅，二人相见，汤姆劈头盖脸就问：“玛丽，你没跟方丽坤一起来？”
她冷静地坐下来：“我先来了解情况。”
“那好，你自己看。”
桌上一大叠文件。
曲存芳认认真真地看完，又再翻了翻其中一页资料，这才抬起头：“汤姆，你何必小题大做？”
“玛丽，我这是小题大做吗？”
“方丽坤只是没选择哥本哈根而已，但是，她根本没去竞争对手那里。你看，这家研究所是新崛起的，主攻方向跟我们不同，也跟我们不存在大的竞争关系。”
汤姆悻悻的：“这有区别吗？我一直不希望她去美国。”
区别可大了。
要是去竞争对手那里，关系就复杂了。
“你看这一页，丽坤这个合约其实是很灵活的，看得出对方很有诚意，给了她很大的发挥空间，并未死死限制她的自由。”
“哼，那是他们急于笼络人才，不得不这样。看吧，两三年下来，他们铁定想方设法把她签死。”
“她有选择的权利。”
汤姆盯着她：“玛丽，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在斯德哥尔摩的时候，令弟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他说他保证方丽坤不会去美国，不会离开我们的研究所大范围之外。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家研究所就算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好了，但是，跟我们有关系吗？乔之君受伤躺在医院里，耽误了研发进度，我多次邀请方丽坤出面暂时代替乔之君主持大局，但是她都拒绝了。现在好了，她干脆去美国了。”
曲存芳长叹一声。
“这，不是还有乔之君吗？”
第840章 老爷子病危4
“玛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这次乔之君的意外事故给了我一个教训，那就是必须有适当的后备人才。方丽坤便是最好的后备人才，可是，她去了美国，你要知道，三五年之内，我们都无法找到这么合适的人选”
说到底，人才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
没了人才，什么都不是。
一个大型项目一耽误，一天的损失以六位数或者七位数美金计算，谁负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汤姆狐疑：“当初在瑞典的时候，我亲眼目睹令弟跟她以情侣身份出席活动。既然是这层关系，她怎会孤身一人去美国？”
“！！！”
“玛丽，你没问问令弟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她苦笑：“我才回国，还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否约方丽坤出来单独谈谈？”
“我尽力而为。”
司机早已等候多时，曲存芳坐在车上，按着额头，也觉得非常非常疲惫。
本来，她对丽坤忽然又选择了穆乔之也暗暗颇有微词，可是，汤姆前来兴师问罪后，又觉得不对劲——丽坤要是选择了乔之，怎会只身一人去美国？
他俩真要复合了，一起到哥本哈根不是最合适的吗？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想拨打丽坤的电话，可想了想，还是作罢——这么大事，丽坤竟然并未征求自己的意见，看来，她必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如果她自己不想说，自己去咄咄逼人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再次响起来。
这一听，脸色真的遽变了。
“快，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司机调转车头，慌慌张张就往医院开去。
急救病房里，胖瘦二头陀六神无主，一见她来了立即迎上来：“大小姐，你可来了”
“我爸怎么了？”
“老爷子这几天都是好好的，也没什么征兆，今晚他的心情不错，叫厨房准备了酒菜，说是等大小姐和大少回来吃饭。我们陪他散了半小时步，回去后，他喝了一小杯红葡萄酒，没想到刚喝了不到三分钟，就发病了，一下晕倒了”
“是不是受了刺激？”
“没受任何刺激。”
曲存芳急了：“医生怎么说？”
“现在在急救中。医生也说了，如果这次醒不过来，只怕就真的是唉”
她心里一沉，顿感大事不好。
父亲早前好几次病情发作，医生最初说有脑溢血的征兆，一定要预防，她也曾陪着父亲去做了详细的检查。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大碍，恰逢老友邀请，曲老就乘兴跟一班老友到瑞士等地去度假了。
这次度假，他玩得很高兴，两耳不闻窗外事，回到家里也是保持着愉快心情。
曲存芳怕影响他心情，曾叮嘱家人不要拿任何烦心事烦他，他显然不是因为受到了任何刺激。
可是，病情如山倒，说来就来，她怕是脑溢血，饶是向来镇定自若，此刻也方寸大乱。
第841章 老爷子病危5
曲家老二老三都在国外，家里孩子多，杂事多，不到节假日或者什么特殊事情，一般不会轻易回来。
胖头陀问：“大小姐，要不要立即通知二小姐和三小姐？”
“先别让她们担心，我等消息出来再说。对了，存姿呢？你们通知存姿没有？”
“我们已经打了许多次曲少的电话，但怎么都打不通。”
曲存芳亲自拨打，果然，这小子已经关机了。
她恨得牙痒痒，曲存姿这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接了？
曲存姿赶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五点了。
并不是因为他的电话忽然打通了，而是回家时，有人守在他家门口，一见面就告诉他老爷子出事了。
曲存姿慌了神，飞奔到医院，只见大姐神情憔悴，呆呆地坐在休息室里。
“大姐，爸怎么样了？”
曲存芳懒得回答他。
“大姐，你说话呀，到底怎样了？”
“还没出来。医生说，还没度过危险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怎样”
说话间，医生出来了。
二人急忙迎上去：“医生，我爸情况如何？”
主治医生已经非常熟悉曲老的病情，此时也面色沉重，“二位要有心理准备，曲老这次病情不比往日，我们查出他的脑部有一种细胞在急剧扩散，但是，在之前的检查结果里，我们根本没发现这个情况，完全是突发性的”
曲存姿失声道：“脑瘤？是癌细胞吗？”
“现在还不能确诊，可是，不排除脑癌的可能性”
姐弟二人均眼前一黑，半晌，惊得失去了分寸。
“医生，有没有办法治好？”
“曲老都还没醒过来老实说，这一关能不能过都不知道。这是急性发作，诱因不明，我们真不敢说到底有没有把握二位真要有心理准备，曲老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这种病，就算他清醒了，也不敢冒手术的风险。若是他醒了，尽力照顾他，让他保持心情愉快就行了”
二人心里一沉。
医生其实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父亲根本没救了。
就算醒过来，也无非是多拖几天，然后等死而已。
尤其是曲存姿，在他心目中，父亲一直健旺强大，完全是神一般的存在，就算他七十岁了，抡起拐杖追打儿子也是很有力气的——但现在，医生居然说他不行了——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太可怕了。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曲老昏迷了两天，第三天才醒来。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依旧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完全靠氧气维持着生命，连会见亲友的力气都没有。医生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那时候，曲家老二老三都闻讯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曲存姿一直陪大姐守在医院里。
曲存芳倒比他冷静，这一年来，父亲显然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病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