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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次他的话到嘴边，却没有下定决心问她，他只是等到那一天到来，静静地看着她，不管她去或不去，他都只准备静静地看着她，尊重她的决定。
三天终于是过去了，那样地飞快，她如前几日一样，待在屋里，静静地看着医书，她唯有在看医书的时候，她的心才是平静的。
（344）战火渐起13
只是今天清秋的脑中也不知不觉中浮上了杨梵的面庞，那日他眸中若隐若现的祈求，让她有那么一瞬混乱，可是她早就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吗？
她将手中的医书放下，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双眼正好撞入她的眸中，她微微有些诧异，却显得波澜不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对着韩少辰笑。
韩少辰看着她的笑脸呆愣了许久才道，“杨将军就要出征了，你要一起去吗？”
清秋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去就行了！”说完便又拿起了医书看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韩少辰，眼眸中的温柔渐渐被一种探究所取代，他不知道他与她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对着他笑，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的心离他好远好远。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眼前的她不再是他认识的她，可，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韩少辰静静地看着她低眉沉静的模样，唯有轻轻地走开。
清秋听着韩少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泪莫名地滑落下来，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她要像以前一样待他，可是心里产生的裂痕，怎么也没办法去掉。
紫都北门，绵延着一大队人马，整装待发，气势浩荡，周围的百姓只敢轻声地谈论。
整个北门比往日容纳了更多的人们，却没了往日的喧嚣，几近鸦雀无声。
杨梵身披战甲，站于乌黑发亮的傲烈身旁，眉宇间英气尽显，身后站着两位副将，一起端起皇帝赐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伸手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渍。
清秋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心里默默地替他祈福，可是她绝不会让他知道她来为他送行，她只会远远地看着，祈求他有一天可以平安归来。
虽然是远远地看着，但是她感觉地到杨梵偶尔四处张望寻找她的眼神，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杨梵对她的好，可是她也知道她沦落至此也是拜杨梵所赐，只是恩恩怨怨，说不清谁对谁错。
或许不见，对谁都好！
（345）战火渐起14
这样的送行场景让清秋觉得莫名地熟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而那种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不像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是她无论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到底她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的呢？亦或者，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砰！”地一声，杨梵将手中的酒碗砸在地面之上，那脆响直冲清秋的心脏，将她那疑惑的思绪彻底拉回，她似从那破碎的碗中看到了杨梵那略微的愠怒，是因为她吗，还是她看错了。
之后的一切都在她莫名湿润的视线中渐渐淡化，直到杨梵和大军，一点点她模糊的视线远离视线，她才后退几步，直到她不敢再看，才一个转身，往辰青王府的方向走去。
杨梵出征之后，韩少辰也常常进宫不在府里，清秋没有问过任何人，但是她也看地出来，玄孓国似乎遭遇了很大的危机。
在这种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顾虑雪狐身份的问题，因为就算她想找韩少辰谈谈，她也见不到韩少辰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面对国家大义之时，一切儿女私情都是应该暂且让位的，那么她唯有让自己混乱的心冷静下来，找些事情充实自己。
她每天都是静静地坐在熙东院的院落里看医书，燕儿则在一旁伺候着。
燕儿焦躁地小跑来到清秋身旁，有些慌乱地道，“主子，我刚才听梅叔说，杨将军和儒妄打了几场仗，打得都很辛苦，皇上有意派一位皇子去助阵，而三爷曾经也是打过仗的，不知道三爷会不会？”
清秋翻书翻了一半的手僵在原处，却并没有理会燕儿。
“主子，您不担心么？”燕儿见不得清秋沉默，有些急了。
许久清秋才抬起头看了燕儿一眼，“我想应该不会让三爷去！”
“主子您还不知道吧，我还听梅叔说了，大皇子这几日患了病，而二皇子和太子都没有过实战经验，所以，朝堂上让三爷去的呼声很高！”
“如果他真要去，我便陪他去，照顾好他的身体！”清秋轻声却坚定地道。
（346）战火渐起15
“真的？”
清秋和燕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几乎是同时转头，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三爷！”燕儿很快便行礼，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
清秋的眼神在撞上韩少辰的目光后，蓦地避了开来，下意识地看向了地面，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眼神，不知是不想贪恋他的眸，还是害怕从他眼中看到那令人心碎的谎言。
这是韩少辰在玄孓与儒妄开战之后，第一次踏足熙东院中，他的脸上装着满满的憔悴和忧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注视着清秋，一边走到圆桌旁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下，才缓缓转头，伸手拉住了清秋的手腕，将她一把带入自己怀中。
清秋瞬间被一个怀抱给紧紧拥住，带着一种窒息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中一样。
“有你真好！”韩少辰在她耳边低低地道，然后就像个孩子般，贪恋着她身上那迷人的香气。
清秋始终没有拒绝也没有过多的迎合，只是任由他抱着，而她的心却扑通扑通地将她出卖了，她低眉望着地面上的石子怔怔地发呆。
两人之间达成了很有默契的沉寂，没有言语，唯有那互相温暖的体温。
许久，清秋才开口道，“现在战事如何了？”
韩少辰一听清秋的话语，带着一丝质问的语调，莫名地冲口而出，“你是想知道战事，还是想知道杨梵如何？”
清秋整个人瞬间绷紧，心莫名地抽搐，她僵硬地将头转向韩少辰的一侧，有些不悦地道，“问这个有必要吗？”
“对我来说，有！”韩少辰的眸中似藏着某种看不懂的火焰，仿佛要将自己和清秋一起灼伤。
清秋一把甩开韩少辰环在她腰间的双手，“那我便不问了！”，她径直起身，直到走回房中，将门关上，也没有回头。
韩少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叹息。为什么他来见他之前便想过不去介意之前她找杨梵的事，可是为什么，一听她提起战事，他就会联想到杨梵，是他不信任她，还是他太在乎她了呢？
（347）战火渐起16
韩少辰收敛起刚刚的那份冲动，闭眼长吸一口气，起身走向了清秋的房里。
他轻轻一推，门并没有锁，而是缓缓地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
清秋背对着门坐着，手里依旧拿着本医书，低头在书上流连。
韩少辰轻轻地坐到清秋身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如今北面战事吃紧，儒妄比想象中的强大，杨梵与儒妄打了大大小小几场仗，都没有占什么优势，至今仍然僵持着！”
清秋的双眼始终盯着医书上的文字，没有半分游离，这让韩少辰猜不透，她到底是在听还是怎样，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继续自言自语。
“玄孓的北疆与儒妄相接，历来都是冲突大小不断，而儒妄日益强大之下，对我北疆的威胁也越来越大，这次儒妄挑起的战争很可能是蓄谋已久，有了一定把握的。从现在的战事上看，儒妄人很了解杨梵的战术策略，所以杨梵打得很辛苦。父皇希望我们其中一个皇子去助阵，我”
韩少辰说到此处，清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韩少辰自然看到了眼里，他又想起了之前在院中听到的清秋说的话，他的内心一暖。
“如果这次由我去，你，真的会陪我去，照顾我的身体？”
清秋定格在医书上的双眼，早已没了焦点，她的心因为韩少辰的发问而颤抖，如果不是因为她对韩少辰和雪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她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她现在没有点头，甚至害怕，只是因为她爱他，却无法完全信任他。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且，爱，根本就不分对错，她知道，现在她的犹豫，纯粹只是因为，她，爱了。
因为爱，她害怕受伤，因为爱，她害怕他欺骗她，因为爱，她想要他的全部。
可是如果是欺骗，她该如何面对，如果是欺骗，她还会再爱他吗？她应该装傻的不是吗，可是她，做不到。
她缓缓地合上医书，闭上双眼，不去回想韩少辰和雪狐的身份问题，也不去考虑她与他之间的一切，她只是凭自己的内心，在判断，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