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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刚才看见的半张脸,心头浮起一丝疑惑,不觉摇了摇头,低声喃喃念道:“真像!”
不多时身旁又走过一名盛装少女,那是上月刚成年的八公主,侍卫们齐齐行礼,八公主点头笑了笑,从沈轻飞旁边缓缓而过。沈轻飞看着她的背影,不觉又想起了心上人。
他暗自笑了笑,为了步贵君的生辰,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了,等过了今晚,明日那些伶人出宫,他就可以回府休息了。管家日前告诉他,那人终于决定来京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她,想念到入了魔,才会把六郡主的侧脸,八公主的背影,都看成了是她。
神秘的老安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太阳就高高升起,满地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晃眼的白光,树上与廊下悬挂的冰柱开始融化,偶尔又掉下几块来,惊得院里的鸟雀扑棱棱飞起。含元殿的两侧各立着一排神情肃然的侍卫,活像一个个木偶,瞪着空洞麻木的眼看向前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有只鸟儿甚至慌不择路,飞落在某个侍卫的头盔上,溜圆的眼惊惶地看了看四周,不见有异,这才啾啾地唱着歌儿,扇着翅膀飞上了枝头。
今日是朝元节,是月国最大的节日之一,每到此节,朝中必放假五日,各家各户都要到庙里上香,朝拜神灵,求得来年风调雨顺,家宅家宁。步贵君的生辰恰好是节前一天,月皇借此机会,君臣同乐,尽情欢乐,宴席直到凌晨才散去。或许是兴奋过头了,她没有丝毫睡意,散席后就来到含元殿,拿着前一日还未批完的奏章,细细批阅。
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老妇缓缓走过来,腰有些佝偻,时不时咳嗽几声,廊下挺立的侍卫一见她,低垂了眼帘,站得更直了。
“皇上,老奴安如愿求见!”她停在紧闭的门前,眯起双眼,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狂乱的咳嗽,夹着肺部的喘息声,活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破风箱。
“进来吧!”门内传来月皇冷清的声音,安如愿弓着背,推开了门,阳光随着她一道进入大殿,一阵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宽大的衣摆向前卷起,显得其人更加地瘦小。
安如愿是月皇的贴身侍卫,从月皇出生起就被先皇指派在身边保护她,跟了她将近五十年,她已经老了,可是月皇对她信任有加,一直留在她身边。她关上了门,将那片初起的阳光挡在了门外,大殿四周的光线稍稍暗了一些,只有月皇面前的案上,因为对着天窗,外间的光线泄入,比别处亮堂了许多。
“和顺宫的漆贵君昨儿夜里发疯,撞到了墙上,没了,元君派凤仪宫的内侍总管赵德福来请示皇上,看这丧礼要如何办。”安如愿低垂着头回禀道,难道完整地说完,其间没有咳嗽一声。
“以往是怎么办的,就按惯例办,元君连这点都不明白了么?”月皇手中的朱批顿了一顿,波澜不惊地说道,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了漆贵君的死,竟然毫不惊讶。
“那老奴就如此回了赵德福,也好让漆贵君早些入土为安。”安如愿说道。
“明贤,你去回了他便是,安如愿你留下,仔细给朕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月皇说道。
内侍郭明贤领命走了出去,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了月皇与安如愿两人。安如愿抬起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月皇身边,原本混浊的双眼里一道寒芒闪过,像是变了个人。
“皇上,老奴检查过了,元君派人送去的饭食里并无异常,据送饭的内侍说,他们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儿一早过去,才发现屋里一片狼藉,漆贵君倒在地上,已经气绝多时咳,咳咳咳”想是话说得多了,安如愿又咳嗽了几声,却不如先前厉害。
“你这老毛病还是没好么,朕赐你的药,你可有按时服用?”月皇关切地看了她一眼,神色间满是关切。
“多谢皇上垂怜,老奴这老毛病拖得久,皇上赏的虽是好药,却也难解沉疴,服是服了,起效却是不大,浪费了皇上一片苦心。”
“有效果就好,你就接着服吧,需要什么药只管到太医院拿,就说是朕说的,没人敢拦你。”
“多谢皇上!”
安如愿要跪下谢恩,被月皇拦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像是我的手足一般,以后在人后,这些俗礼就免了,朕还希望你养好病,好好为朕办事呢!”
安如愿道:“皇上是主子,老奴是奴才,礼不可废,老奴这把身子还挺得住!”她一边说,一边跪下磕了个头,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月皇叹息了一声,亲手扶她起来,将桌上郭明贤为她沏的茶递了过去,“这杯茶赏你喝了吧,润润喉,仔细对朕说说昨日之事,你昨儿夜里不是也过去和顺宫了吗?怎么回话一口一个听说,敢情不是你自个儿见的?你这老奴才又到哪里去了?”
安如愿笑了笑,皱纹顺着嘴角一层层地铺了开来,像是一朵将枯的菊花:“皇上英明!老奴做什么都瞒不过您。昨夜老奴遵了皇上的话,本来想早些歇着,不过左眼皮老是跳,睡不着,老奴觉得不踏实,生怕有宵小之徒扰了皇上的雅兴,坏了步贵君的生辰宴,便带了张屏儿、袁月儿两个奴才在宫中巡了一遍,走了几处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来快到冷宫时,老奴觉得有丝不对劲,便让张屏儿和袁月儿两个先去休息,独自一人过去,果然在靠近冷宫一处废弃的偏殿前,发现了两个人影”
安如愿将昨晚看到的情形清清楚楚地道了出来,月皇安静地听着,听她说看到的是七皇子和静亲王府的六郡主,脸上竟然浮起一丝微笑:“哦,是澜儿回来了吗?他对六郡主倒是看重得很呢!”
“是啊,听那口气,七皇子回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婚事,他少时在雾山静慈大师门下疗毒时,就与当时在那里养伤的六郡主相识了,老奴较为奇怪的是,这一点居然当时跟着他的侍卫从来不曾报过,怪不得六郡主一进京,四公主与她就有了交情,看来缘由也是在此。”
“澜儿的性子很像朕,只可惜他却是个男儿身!朕的儿子想要摆脱几个侍卫,又岂是难事,安如愿,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当时小瞧了他是个孩子吧,哈哈哈!”月皇听他如此说,竟然心情大好,将步青澜夸了一通。
“皇上,您说六郡主拒绝了他,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月皇摇了摇头:“说不准,我原想她父亲瞒着她,如果她知道了,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幸事,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过人,没准已经猜到了,人心实难测啊!”
“皇上,若是六郡主不知,我看七皇子没有罢手的意思,这将来要是”安如愿犹豫着说。
“放心吧,朕自有主张!”月皇说道,“你观察了这么久,照你看来,六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奴觉得,六郡主实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她看起来处处忍让,什么也不争,这反倒让静亲王觉得对她有了愧疚,便也格外地对她好,老奴去探过她所居的院落,也不知是如何布置的,没有下人随时添炭加火,却温暖如春,不比皇上的寝宫逊色,权势上静亲王觉得亏欠了她,在金银上便格外地慷慨。依老奴所见,她还是会武之人!”
“会武?”月皇有一丝惊诧,“她那手不是早废了么?”
“皇上莫忘了,六郡主还是一个能忍之人,当年她筋骨俱断,梦绮为了治好她,打断了又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小小年纪,她竟忍了下来,对生存意志如此强烈的人来说,如果手真的废了,只要活命也是能忍得的,但是反过来说,为了活命,也能忍住一切能使她露出破绽的事。她与七皇子感情应该很好,在他面前,她忘了掩饰,却不知道老奴躲在附近看得一清二楚,那只手平日藏在袖中,谁都以为是残了,羞于让人见到,老奴昨日见了,好好儿的不说,骨节刚劲有力,七皇子的武功您是知道的,他是老奴亲自教授出来的,在江湖上排名可在十人之内,却轻轻松松被她甩了开来,而且她行走之间脚步轻缓,看来也是具有上乘的轻功。”
安如愿回忆着昨日的情形,对自己的说法给予了肯定。
“为了她的身体能够早日恢复,莫非梦绮传了她武功?”月皇喃喃自语道。
安如愿点了点头:“老奴也以为可能如此,只是没想到七皇子口见如此紧,竟然从不曾听他说过之前认识六郡主,这倒有些奇怪。”
月皇的眸子沉了沉:“且不说他们,漆贵君是如何死的,你可有线索?”
“看起来确实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