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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竟似有一丝疏离,看来他对这个荣大人并没有产生感情。
你看我哥哥,我便看你弟弟!凤墨涵在心中暗笑,迷惘的一双眼便一直盯在荣慕枫身上,那样淡雅出尘的人,看着他都是一种享受,尤其是那双眼睛,与她记忆中的那一双不时重合在一起,既让她伤感,又让她感到了温馨。
荣慕枫察觉到了,躲避着她的目光,在空中偶尔不得已相接也很快闪了开去,一丝红晕慢慢地在他的耳根涌现。看着看着,凤墨涵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也分不清自己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她在心中偷偷笑道:或许,是心醉了!只可惜,美人如花隔云端!
荣慕枫开始时躲着她和目光,见她垂下了眼帘,醉卧案上,却不由得视线被她引了过去,她就坐在他的身边,一手握着空了的酒杯,一手支着头。
“六郡主?”他轻轻唤了一声,不见她回应,看来真是醉得不轻,好像是睡着了。荣慕枫优雅的眼神深处闪着一丝亮光,他看了看也是显出了醉态的荣雁行与凤楚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姐姐,六郡主醉了,得找个人先扶她回房。”
“我我来吧!”凤楚辛站起身来,晃晃荡荡地伸手去揪妹妹:“涵儿,你醉了。”
凤墨涵忽然抬起了头,如墨的目光里闪现着一层朦胧的柔光:“我没醉,哥哥才是醉了,呵呵,你别动,我出去一下,咱们接着喝。”她把凤楚辛按坐在椅子上,自己站了起来,蓦然发现了一旁的荣慕枫,偏着头静静地审视着他,闭上眼甩了甩头,手搭在了那雪一样白的衣衫上。
“这个哥哥你陪我去吧,咱们再去拿几壶酒酒过来。”
她人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荣慕枫给她一扯,不由自主地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凤楚辛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荣雁行狭长温柔的眼定定地看着凤楚辛,拿起筷子说道:“楚辛别管他俩,咱们继续喝,刚才猜拳是我输了,我为你歌一曲。”说着便敲击着碗沿,和着节奏唱了起来。
凤墨涵勾住了荣慕枫的肩,拉拉扯扯地将他拖出了房门:“走,找酒去,咦?酒呢?”她拉着荣慕枫四处乱转,荣慕枫微微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得任她拉着。
江萧颖像一个小小的幽灵,蓦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笑眯眯地对荣慕枫说道:“公子是送我家郡主回来么?交给我吧。郡主真是,酒量又不好还喝,每次都喝醉”他碎碎地念着,将凤墨涵接过来,用肩膀支撑着她。
荣慕枫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既是如此,六郡主就交给你了,我姐姐和大世子还在喝,恐怕现在也醉了呢,我先过去。”
“萧颖,你怎么来了?”凤墨涵捧着江萧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问道。荣慕枫看她如此行为,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
没想到下一刻凤墨涵就转向了他,她像对待江萧颖一般,双手捧住了荣慕枫的脸,仰头笑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郡主,这是荣公子,是人家送你回来的,怎么立刻又忘了。”江萧颖嘟着嘴说道。荣慕枫往后退着,却躲不开那伸向他的魔爪,尴尬万分,止不住晕红满面,与他一身白衣相衬,更显得面如丹玉,俊美无双。
“荣公子?荣国府的?是哪位,宝哥哥么?哈哈哈!”凤墨涵笑得更欢了,她的手指顺着荣慕枫的衣袖往下滑,停在袖口那一圈花瓣上,这一次他袖口绣的是荷花。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这是《离骚》中的句子,本意是赞女子有高洁的情操,这会儿被她用在了荣慕枫身上。
念完她便将眼一闭,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荣慕枫及时伸手,接住了她,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味,令他想起了那个秋日的午后。
江萧颖一声尖叫:“郡主都晕倒了,李岚欣你这家伙还在看笑话,还不过来帮忙!”
李侍卫脸含笑意,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小子不是挺逞能的么,不是说有你照顾郡主就行了?这会儿怎么又要求姐姐我帮忙了?”
“呸!爱帮不帮,是你失职又不是我,等郡主醒了知道,把你丢回京中去,让王爷另派个人来。”江萧颖啐了她一口。
“好小子,你可别在郡主面前乱嚼舌根子,我哪有不帮!”李侍卫变了脸色,赶紧过来,将凤墨涵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多谢荣公子,我家世子恐怕也醉得差不多了,我和公子一块儿过去,将他扶回来。”
荣慕枫怔忡地呆立当场,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凤墨涵刚才宛如梦呓念出的诗句,从来没有人如此形容过他,就连那人,也只会赞他衣袖上所绣的花儿鲜艳,赞他人比花美,却从未如她那般,明了他绣这些花在衣袖上的意义。示物以明志,那人不懂,她却懂得
凤墨涵走后,半醉的解大人醒过来,听说凤墨涵找酒去了,赶紧大叫一声,命人又温了一壶酒上来。凤楚辛与荣雁行又干了几杯,荣雁行最终不支,摇手说着“不行了”,醉倒在地。凤楚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我也不行了回去,休息。”
步出房门,走到无人之处,他却很快站稳了身子,暗夜里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溪水,哪里有半分酒醉的样子。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起,他眸中的幽光收敛起来,又装出了一副醉态可掬的样子。江萧颖快速跑了过来,搀扶着倚靠在柱子上的他:“世子,郡主都回去歇着了,您也该回了。”
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矮了他半个头的江萧颖身上,冲着荣慕枫挥了挥手,蹒跚着离去。荣慕枫回到席间,看着烂醉如泥的荣雁行,摇了摇头,文不如武,这个姐姐还是喝不过凤楚辛!
半夜的时候凤墨涵被一声轻扣声惊醒,她顺手取过床前的狐裘披在身上,下床开了窗。窗外一身夜行服的步青澜闪身进来,脸色异常地苍白。
“小寅,我受了伤。”他说。
凤墨涵一惊,赶紧点起烛火,将他拉到床前坐下,步青澜的手捂在右胸,鲜血已经将黑色的夜行衣凝固住。
“怎的如此不小心?”凤墨涵看着那受伤之处,心中只觉得很是难过。
“是暗器!不知道有没有毒,所以我来找你。我低估了对手,没想到,那人功夫很是厉害,尤其轻功卓绝,恐怕还在我之上。”
听步青澜这么说,凤墨涵想到了那个半夜出现在她房间的黑衣女子,那女子的轻功,也是很厉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不过现在首要的是步青澜的伤。
她让他躺在床上别动,起身去叫江萧颖。江萧颖就住在刀子的隔壁,而且正好一个人住,这也是凤墨涵安排的,为的是方便叫他做事。
“别让其他人知道。”步青澜拉住了她的手,吃力地说道。
“我需要一个人帮忙,你放心,萧颖是我的徒弟,放心得过。”
步青澜忍不住一阵闷笑:“小寅,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居然收徒弟了你可真是,让我吃惊!”
凤墨涵没理他,打开房门,学了一声猫叫,惟妙惟肖,江萧颖的房门很快悄无声息地开了,快速过来。
“师傅,怎么了?”在凤墨涵的训练下,他已经养成了晚上练功白天睡觉的好习惯,和他的师傅越来越同步了。
步青澜听到少年男子一本正经地叫出那声师傅,忍不住又咧开了嘴,带动得伤口一疼,他痛苦地皱紧了眉。
凤墨涵瞪了他一眼,对江萧颖说道:“有人受伤了,你去烧点热水,拿酒烈酒来,莫惊动旁人。”
“守夜的老兵张婶那儿有个大锅炉,开水全天不断,我马上去找来。”他像一条泥鳅,一下子就滑了开去。
“看来你这个徒弟,被你训练得不错。”步青澜说道。
“你还有力气说话,就表示伤口也没大碍。”凤墨涵一边说,一边找了把剪子,帮他剪开了胸口的衣衫,露出了紧致的肌肤。
果然名师出高徒,江萧颖的速度很快,用一个大铜壶拎了一壶开水,另一只手提着一壶酒进屋来,落地没有半点声响。步青澜含笑看着他,见他对凤墨涵恭恭敬敬,心情无比地好。
凤墨涵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师傅,不需要我帮忙了么?”江萧颖倒像有些失望地问道。
“不需要了,有事我会叫你的,看你的样子不害练功,没有睡吧,现在去睡,明天没准师傅有任务派给你。”
“好!”江萧颖听说有任务派给他,高兴地去睡了。
凤墨涵用酒消毒,这是北方的烧刀子,酒性很烈,想来不亚于70度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