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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声的十里,扑通一声,跪在男子身前,碰碰碰就是几个响头,变声期的声线刺耳一般响了起来,“俺给您磕头了,俺弟弟自小脑子不太好使,要罚要打,俺一人受过,求您开恩,放过俺的家人。”读过书的十里和不认字的张丰收理解和认知不同,听出了全掌柜话里的意思是抓他们全部人。
男子一直默不吭声,面色沉静,冷眼旁观着一家大小在他面前哀求,恳求,可他的目光始终定在桃花身上,似乎在等什么,而且还在耐着性子。
桃花闪躲了几次,确定男子的视线确实在自己身上。她垂头飞速转动心思,抢先在小舅舅也要下跪求情之前,使劲拧了下大腿,踉跄两步到男子跟前,再抬头时已经眼泪汪汪,可怜兮兮。
“大哥哥,对不起,俺二哥从小就疼俺,刚才一定是他以为大哥哥欺负俺了,才会对大哥哥动口了。大哥哥是大老板,心胸宽阔,一定不会为了个孩子大动肝火,还求大哥哥高抬贵手。”
连成一线的浓眉,挑了挑,双手背在身后,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桃花,淡淡道:“没有诚意。”
桃花动了动嘴唇,把一肚子谩骂咽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打算继续哭咧咧的游说。
铁柱抢口道:“是我们伤人在先,只要老板愿意放我们一马,我们愿意”
“愿意降价。”桃花突然嗷了一嗓子,斩钉截铁的截断铁柱的话头。被张丰收和铁柱脸色嗔怒的好个瞪,气她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填什么乱。
男子轻咳,却道:“都下去吧。”
众人再次懵了,看着准备随时扑上来的护院们得了东家的命令,护院们齐刷刷的应了声“是”,各个膀大腰圆的又阔步走了出去,和迎面的少年小厮碰个正着。
小厮把长扁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后退到一边。
男子接着又道:“全德,重写一份契约。”
全德应“是”,面无表情的提笔刷刷刷重新在宣纸上书写起来。在大家诚惶诚恐的注视下完成了新的契约,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下口水,不管这次的条件有多不公平,他们都要硬着头皮按手印了。否则真要去蹲大牢吗?
桃花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新的契约,苦于身高不够,只能仰着脖子,努力从背面辨认纸上的字迹。而男子接过契约,淡漠的看了一遍后,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又划了几笔,还给全掌柜。
全掌柜的眼神微变,没有意见的重新书写了一份后。这才把内容读了出来。大意和原来那份相同,区别就在保密那条上,多了些内容,意思是说如发现别家有相同的桌子,待查清真想后,不是铁柱他们的责任的话,不会追究责任。反之,依旧是赔偿十倍的价钱。
桃花暗自点头,这回还差不多。
十里认得字最多,上下瞅了几眼,除了一些不认识的字以外,应该和全掌柜说的差不多。就对着铁柱和张丰收点点头。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刻不容缓的按了手印。似乎只要按了手印,这事才能揭过去。
桃花破涕为笑,对着男子竖起大拇指,“大哥哥,果然是好人呐。”
百里见桃花笑了,变脸似的自己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像之前动口的咬人的不是他。
男子轻哼了一声,又似在掩盖另一个冷哼。两声重叠,令离男子最近的桃花听了个真切,她狐疑的半眯了会眼睛,想透过屏风看见什么,可惜
等这一家人带着悲喜交加的情感出了男子的视线,他屏退了全德和小厮,撩开衣摆,悠闲的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
“还不出来?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哼,我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好人了。”屏风后走出一位少年。
他黑发如墨,束发挽起,肤色白皙,清明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孩子气,鼻梁挺直,薄薄的唇瓣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精致绝美的五官,再大一些,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男子一改冷漠的神态,笑嘻嘻的把茶杯递到少年的面前,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既然少主挑了我来当这个出头人!将就些吧。”
少年哧鼻,躲在后面确实感到口渴了,端起茶杯灌了两口,瞥了男子的手腕一眼,“要是你把我的酒楼搞亏了,我就把你的眉毛剃了。”
男子嬉皮笑脸的嘻嘻笑了,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哪能啊,不会不会,少主您放心好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转入正题,“桌子做好了,送我家一张。”
“晓得嘞,那您姨母那儿”
“不必了,姨母她老人家饭来张口的生活,不需要这种桌子。”少年想也不想就否了。
男子也没再多嘴,一脸肃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密函摊开,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另一边。
张丰收和铁柱俩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既兴奋又惴惴,脚下步步生风,恨不能下一步就跨进自家门槛,心才能安定下来,并叮嘱孩子们不可将百里咬人的事告诉孙氏和孙老两口,反正最后也相安无事,徒然给他们增添烦恼,让他们担惊受怕。之后什么东西都没给孩子们买的直接往家赶。
桃花理解他们的心情,一路沉默寡言的尽琢磨怎么和春桃说这个事了,连进了姥娘的屋子,还在一脑门子心思的想着,最后还是被老两口包括孙氏在内的哗然给拉回了思绪。
孙老爷子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的吱唔了半天,看着摆放在炕上的白花花的银子仍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银子有多少,你再说一遍?”一个个银元宝光彩夺目像在梦里似的,孙老婆子瞪目结舌,生怕是自己眼花,或者是听错了。
“娘,是三百两,整整三百两啊。”别说孙老婆子了,铁柱自己仍像坐在云端上似的不真实。
孙氏掩着唇,眼神激动,目光在银子和自家男人身上,不停的游移。
孙老婆子按着心脏,缓了好大一口气,才道:“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铁柱瞅着银子,突然哀叹,肉疼的表情,张口道:“娘,你说咋办?毕竟是卖了春桃的设计才得来的银子,咱们总不好独吞了这份银子。”
经铁柱提醒,一大家子忽然恍然,好像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闷棍,心里头不是滋味。
孙氏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光滑亮洁的银元宝,银子还没暖热乎,就要拱手让人,她不甘心啊。“既然春桃把图纸给了咱家,那就是咱家的了。没道理咱们卖得了钱,还要还给她。”
桃花在一旁点头,当初春桃把图纸给她,就应该能想到会被卖了的可能,而且她家也不缺银子了,应该不会在乎了吧。
“娘,这不好吧。”上了些日子的学堂的十里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被夫子灌输了一脑袋仁义思想的十里,对自家霸占银子的事,心里不安。
桃花抚额,这个夫子害人不浅呢,把好好的一个人硬教成了不肆变通的腐儒了,干嘛要那么老实啊。
孙氏瞪了眼十里,要不是占着理亏的边,她肯定驳上几句,叫儿子哑口无言。
“姐,俺也觉得不妥,春桃一家一直对咱家挺照顾的,有什么好事都算上咱家一份。如果在这事上,咱们不讲往日情面,自私的瞒了下来。往后被外人知道了,再传到老杜家的耳朵里,咱们可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孙老婆子也心疼的要命,索性眼不见心不痒,顺手从炕上捞一床薄被,把银子盖了个严实。心里总算落了个平静。
“俺看这事就这么办,你们三儿现在就去老杜家,把这事说了,虽然是春桃画的图,可总归是咱们出力卖的。别看春桃那个丫头年纪不大,心跟明镜似的,不会让咱们吃亏。”尤其他们家现在还不缺钱。孙老婆子将最后一句埋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这,老太婆,俺平时虽不管事,可你也不能真不把俺当盘菜啊,怎么自己就拿主意了呢!也该问问俺的意思啊。”孙老头急眼了,这么多银子,家里过多好的日子啊,不用再辛苦了不好吗?非得跟道德较什么真呐。
孙老婆子从来不在儿女面前给自家老头留什么面子,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没见你为家里操过心,现在上哪门子心。”
孙老头恼羞成怒,重重的哼了一声,赌气道:“爱咋咋地,俺不管了。”
“爹”孙氏唤他,孙老头视而不见,扭头就转出了屋子,找棋友下棋去,不找气给自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