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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一过,冬菇便动身前往安南王府。
“我去去就回,三四天就好了。”
罗侯点头,将包裹递给她。冬菇没有装太多东西,只有一些盘缠和一两件换洗的衣裳。
冬菇离开的那天,下了一场雪。
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轻轻飘飘,覆在石阶板路上,天地一片纯白。
冬菇骑马而去,她没有租用马车,因为想来回快一些。她将画裱成卷轴,装在包裹里。
最后一眼回头望去,罗侯仍然站在家门口。雪白天地间,他一袭黑衣,静静**。冬菇看他一眼,勒转马头,向安南王府赶去。
安南王府在临城北边,临城虽然商业不如析城,可是城关险要,属兵家要地,常年驻军。安南王掌管北地关防,临城再向北是极域天山,不再是王朝管辖范围。极域之地有雪境蛮民,少教凶残,穷凶好战。每到深冬之时,缺少物资,便会来北地三城抢掠,一直令朝廷头疼不已。
本来安南王府不是在临城的,毕竟处在最前线,安危得不到保障。后来,安惟松,也就是安勍的奶奶,在位的时候启奏圣上,将府邸迁到了临城。
她曾说,此番做法,是要让后辈们居安思危,时刻谨记肩头重任,安南王府中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不丢城池,住在哪里都是生,丢了城池,躲到哪里都是死。
安南王清正廉洁,守卫家园,在百姓中声望极高。
因为那场大雪,路途没有往常那样好走,冬菇赶到安南王府用了两天的时间。王府在临城最北处,可以说基本上是直接面对外境。所以护卫也非常森严。
还远远的,便有士兵盘问。
冬菇拿出安勍之前给她的亲书函帖。
“我是来给小王爷送东西的。”
士兵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冬菇。
“你先在此等一等。”
想来是去通传了。冬菇站在原地,心道这王府管理当真是严格,刚刚走了一个,马上来了另一个看着自己。
“进来吧。”刚刚那士兵回来,领着冬菇进入王府。
安南王府没有章府那般细致典雅,也许是久处战事,整个府邸散着一种肃杀的气氛,没有亭台小楼,没有假山花丛,没有复杂的木雕,王府中几乎都是整齐的青石——石柱,石阶,石路。现在还是正月,可府中一点过年的迹象都没有,干干净净。
冬日本就寒冷,走在府中,凉意更是直透心底。
士兵带着冬菇来到一间偏阁。
“小王爷现下有事,吩咐我带姑娘到此休息。如果有任何需求,直接吩咐下人便可。”
冬菇向她点点头,“多谢。”
士兵离开,冬菇推开房门。一间普通的卧房,器具俱全,应该是府里招待客人用的。她走到桌子前,摸了摸桌上的茶壶。
是热的,应该是刚刚新准备的。
冬菇放下包裹,将画拿出来,展开,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再卷好。现在就差安勍来了,等他来了将画给他就万事大吉了。
冬菇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盒。里面是她给安勍带的礼物。上次分别之时安勍送了她一根木簪,她理应回送点东西。而且现在是正月,正是过年的时候,空手而来总有点不好。
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贵的她也买不起。
一串念珠,是她来的路上特地去珈若寺求来的,也算是一点心意。
“叩叩——”传来叩门声。冬菇起身开门,门外是一个小厮,手里拎着水壶。
他头温顺一低,“姑娘,热水。”
“多谢。”冬菇接过。
“姑娘有何吩咐,再唤我就是,奴才泰还,就在右手边的仆房里。”
“好。”
小厮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真是周到啊,冬菇在脸盆里倒了些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脸。收拾妥当,冬菇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泰还领着人来送晚膳,“姑娘,小王爷吩咐我们送来晚膳,等下他便亲自过来。”冬菇点点头,看着饭菜一盘一盘送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怎么这么多?”
“姑娘是小王爷的贵客,岂敢怠慢。”泰还声音温柔恭敬。冬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算不得什么贵客,多谢你。”
泰还轻轻一笑,将碗筷摆放好。“姑娘稍等,小王爷马上就到了。”冬菇点点头,看着满桌饭菜,她奔波一天,早就饿得不行了。
泰还瞧着冬菇,偷偷一笑,“小王爷说,姑娘要是饿了,可以先行用膳。”
“不不不,我还是等等吧。”
“饿了便吃,等我做什么。”
冬菇还没摇完头,外面便传来声音。她一扭头,看见安勍走了进来。许是天气有些寒冷,他身披了一件雪白狐毛披肩,瀑一般的黑色长发系于脑后,眉目淡雅身姿曼妙。
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走进房间。泰还一鞠躬,将门轻轻关好,带着下人离开。
“今日有事缠身,让冬菇久等了。”
“没,我也是睡了一下午,赶路很累。”
安勍笑笑,“坐。”
冬菇不是第一次同安勍吃饭,不过那次只有她一个人在吃,这回是真的两人一同吃饭。
冬菇是真的体会了什么叫大家公子,食不言,口不大,跟罗侯完全不一样。冬菇话也说不出,头也不敢抬。
两人都用毕之后,才开始说话。冬菇看了看安勍,他吃得很慢也很少,一顿饭下来不过小小半碗饭,是不饿么。想起自家宝贝,一顿饭要吃满满三碗,冬菇心里汗颜。
安勍一拍手,候在外面的下人轻步进屋,将饭菜碗筷撤下,换上杯盏清茶。
“冬菇来得好晚。”
冬菇苦笑,“晏珺,做人要有良心,大年初一我便跑过来,你居然还怨我。”
“当日你说做好画便马上送来,恐怕你的画不是昨天画好的吧。”
“这”冬菇叹气,“说不过你。”她起身,将画作和小木盒拿了过来,“画在此,晏珺先看一看,行则献上,不行我就带回去,免得老夫人生气。”
安勍眼神却没有看那画,他指了指那个木盒,“这是什么?”
“赔罪的。”冬菇笑笑,将木盒递给他。“小礼物,不成敬意。”
安勍接过,“不成敬意,那成何意?”
“这略表心意。”
安勍没有打开,他手指修长,指甲饱满圆润,轻轻划过盒子。
抬眼,似笑非笑。
“心意,是何种心意。”
☆、29第二十九章
“心意,是何种心意。”
安勍低头侧目,眼角上挑,目色流光。
冬菇脸蹭一下就红了,“不不你误会了,是我说错了。”向天发誓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哪知安勍这么敏感。
安勍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取出念珠。
“东西并不贵重,是我在珈若寺求来的,图个吉利,保平安。”
安勍抚摸着那串念珠,听着冬菇的话,像是回想到什么,“珈若寺”他轻轻呢喃,“你去珈若寺求的”
“是。”
安勍将念珠仔细收好,“我很喜欢,冬菇,多谢。”
冬菇笑笑,“画你也看一眼。”
“不急,还有时间。”安勍问她道,“冬菇今后有何打算?”
冬菇想了想,道:“我还没有考虑好,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会开一家画斋,挣点闲钱。”
“冬菇可想来安南府。”冬菇一愣,“安南府?”“是。府中尚缺画师,冬菇若是不弃,可以留在府中。”
冬菇想都没想,礼貌回绝,“晏珺好意,冬菇心领了。只是安南王府离冬菇家实在太远,有许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我还是习惯离家近一些。”
“也好。”安勍也不多求。
“那这次冬菇打算在府中做客几日?”
“画已送到,我也不便多叨扰,打算明日便离开。”
安勍轻轻抿了一口茶。
“冬菇,可否留到初五,也等老夫人过完生辰再走。”
冬菇犹豫,“老夫人生辰是大事,我一个外人在此不太好吧。”
“你又与我讲这些虚礼。”安勍笑笑,“府中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我下次见面不知几时,这次便多待几日吧。”他目光真诚,盈盈温润,让人不忍拒绝。
“好吧。初五我再离开,正巧临城不怎么熟悉,这几日四下逛一逛。”
安勍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
“这是安南王府的内府牌,你拿着它,便可随意进出王府,不必再通传。”
“多谢。”冬菇接过牌子。
“时候不早了,你奔波一天也该休息了。晏珺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