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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麦亮宇他没有和当庄的争,只淡然笑了笑,点头道:“好吧,一千两就一千两好了。”
当庄的含笑问道:“您下多少?”
麦亮宇微一沉吟,道:“贵处在赌注上有没有规定限制?”
当庄的道:“没有限制,您可以随便下。”
麦亮宇一翻腕,桌上又多了四颗珠子,说道:“我就下这些。”
四颗珠子和原先的那一颗一般儿大,一个样儿的光华流转,耀人两眼发花。
好大的手面,这少年公子是什么来头?所有的赌客心里都不由得在暗暗猜想。
当庄的一怔!道:“五千两?”
麦亮宇道:“可是太大了?”
当庄的不禁有点儿犹豫,这赌的确是太大了。
适时,一个瘦老头走了过来,目光瞥视了桌上那五颗珠子一眼,然后抬眼望着麦亮宇问道:“小哥儿,五千两玩一把?”
麦亮宇点头道:“赢了,下一把就是一万两。”
瘦老头儿道:“输了还玩不玩儿了?”
麦亮宇淡淡地道:“今儿个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
星目倏然一凝,道:“请教,老先生可是这儿的东家?”
瘦老头儿摇头道:“老朽是这儿的账房。”
说着转朝当庄的递了个眼色,说道:“你掷骰子吧。”
有了账房先生的话,当庄的不犹豫了,他手一扬就要掷出骰子。
麦亮宇却突然伸手一拦,道:“请等会儿,我可不可以倒一下牌?”
如说不可以,那岂不是显示有弊玩假,当着这么多的赌客怎么能说个“不”字,这家赌场以后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当庄的扬起的那只手停了停,人也迟疑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可以,您请随便倒。”
麦亮宇伸出一只,随手把牌倒了倒,然后朝当庄的一笑,说道:“请吧。”
当庄的目光斜瞥了麦亮宇一眼,唇边飞快地掠过一丝儿冷冷地笑意,骰子出了手,在桌上滚了滚不动了,是个六点儿。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庄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缓缓地伸出手去分了牌。
牌,两张两张地亮出来了,尾门的点儿最大,地牌配杂八,是副地杠,天门斧抱铜锥,是个七点儿,顺门点儿最小,杂七靠大猴子,是个无名三。
三点儿,输得成份大,赢的成份小,所有的赌客都替麦亮宇担上了心,暗暗捏着一把汗。
尤其是胖子,脸上的神情紧张的不得了,白净的脸儿涨得血红,额头上的汗珠比先前更大。
虽然,那五颗珠子不是他的,但是赢了却有他的一半,千五百两并不是个小数目,他哪能不紧张。
也许是因赌牌九有句:“有点儿不算输”的俗语的原因吧,麦亮宇站在胖子的旁边,脸上带着笑意,神色从容镇定得很,一点儿也不紧张也不着急,就像那五颗珠子不是他的,无关似的。
三家的牌都亮出来了,只等着当庄的了。
麦亮宇两眼直瞪着当庄的,当庄的脸色有点儿不大对,额头也见了汗。
瘦老头儿看出不对了,双眉微微一扬,开了口,沉声说道:“亮牌,别让人家这位公子笑话。”
当庄的缓缓伸出了手,两张牌一翻。
一张黑十,一张是四六,整整二十点儿,是个大“瘪十”。
刹那,全桌的人都叫了起来:“瘪十。”
所有的赌客都开心的笑了。
胖子比别人笑得更开心,张大着嘴,笑得脸上的肥肉直打转,两只眼睛成了一条缝。
通赔,大家怎会不关心,不笑?
瘦老头儿倒底不愧身为账房,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说了声:“赔钱。”
其实,在这种情形下,也只有赔钱,不赔也不行。
钱赔过了,当庄的推出了第二把牌。
麦亮宇和上一把一样,伸手随便倒了倒牌,当庄的扬手掷出了骰子。
怪事,竟然又是个六点儿。
当庄的怔了怔,伸手分了牌。
这回最大的点儿是天门,九点,尾门八点,顺门是天牌配长三,也是个八点儿。
该当庄的亮牌了。
当庄的牌点儿似乎也不小,目光一扫三家的牌点儿,口中得意的嘿嘿一笑,两只手扬起向下直落“叭”的一声,手掌和牌一齐拍落桌上,大声喝道:“通吃!”
“慢点儿!”
突然,麦亮宇的一只手闪电般地按住了当庄的那一只手,道:“我说是通赔,你信不信?”
当庄的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麦亮宇笑笑道:“我这五颗珠子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我不愿意冤枉输掉,这意思你明白了吧?”
当庄的转脸望着瘦老头儿,瘦老头儿开口了,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哥儿,你先拿开手,让他亮开牌,比比点儿,该赔的一文不少,照赔。”
麦亮宇摇头道:“那不行,我说通赔就通赔,牌也别亮点儿了。”
瘦老头儿目光电闪过一丝寒芒,脸色一沉,道:“小哥儿,你是存心找碴儿,捣乱来了!”
麦亮宇淡淡地道:“老先生看我像是找碴儿捣乱的人么?”
瘦老头儿冷冷地道:“那你就拿开手,让他把牌儿亮开来说。”
麦亮宇眨眨眼睛道:“老先生,你想逼我揭穿他么?”
瘦老头儿目光倏然一凝,道:“揭穿什么?是他作了弊玩了假?”
麦亮宇道:“老先生是和我装糊涂?”
瘦老头儿脸容一正,摇头道:“老朽没有,生平也从来没有和人装过什么糊涂。”
他这话实在么?那就只有他心里才明白了。
麦亮宇淡然一笑道:“如此,我就告诉老先生好了,我们玩的是两张牌,他玩的却是三张牌。”
“哦。”瘦老头儿双目倏然一睁,道:“真的?”
麦亮宇道:“老先生,这家赌场的东家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要不是真的,我敢乱说?”
瘦老头儿心中暗暗一震,道:“你认识敝东家?”
麦亮宇摇头道:“我只听人说过‘铁弹子’这么一个人。”
瘦老头儿道:“听什么人说的?”
麦亮宇道:“老先生,别把问题扯得太远了,还是说眼前的吧。”
瘦老头儿微一沉吟道:“小哥儿的意思想要怎样?”
麦亮宇道:“通赔。”
瘦老头儿双目微扬了扬,旋即一点头道:“老夫答应了,你拿开吧。”
麦亮宇一笑,按着当庄的那只手抬了起来。
他的手虽然抬起来拿开了,可是当庄的那一只手仍按在桌上没有动。并不是他不想动动,而是他想不能动,根本动不了。
瘦老头儿明白是怎么回事,深深地望了麦亮宇一眼,道:“小哥儿好不高明!”
麦亮宇淡淡地道:“这不是我高明,凡事不得不防万一,万一没有证据怎么办?”
瘦老头儿没再多说话,抬手在当庄的背上拍了一掌,当庄的身躯一震,一动,手也离开了桌面。
当庄的那只手一离开桌面,大家全都看清楚了,果然是三张牌。
瘦老头儿突然一声沉喝道:“方标,卸下他的左手!”
当庄的心中激灵灵一颤,脸上一时一片煞白。
一名中年壮汉应声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扬起,往下疾落!
当庄的一声大叫,血光崩现,那只左手齐腕断落在地上,人也跟着疼的昏死过去。
这时,那些赌骰子,押宝的客人因为听说这边牌九桌上出了弊,全都不赌了,围拢了过来。
这种场面,看得所有的赌客全都不禁脸上变色,心惊胆战!
麦亮宇双眉微皱了皱,道:“老先生这是何苦?”
瘦老头儿道:“这是赌场里的规矩,他玩假作弊破坏规矩,就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不处罚,这赌场以后还有人敢来赌么?”
麦亮宇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因为瘦老头儿这话说的是理,也是实情。
赌场里怎能允许玩假作弊,否则还有谁敢去赌,那就只有关门了。
瘦老头儿目光瞥视了地上那昏死过去的当庄的一眼,一挥手道:“把他抬下去。”
两名黑衣壮汉走了过来,一个搬头一个搬脚,围观的赌客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当庄的被抬往后面去了。
瘦老头儿脸上堆着笑,朝围着的赌客抱拳说道:“诸位,没事了,请继续玩儿吧。”
经过这么一来,大部分的赌客都起了戒心,除了那些输家想翻本的,多数都不敢继续玩儿了。
刹时,四五十个赌客走了大半,只剩下寥寥的十几二十来个。
押室的回到宝台边,玩儿骰子的仍然玩着骰子,只是因为赌客已经少了一半,场面没有先前热闹而已。
牌九桌上的赌注都没有动,赌客也大都没有走,因为瘦老头儿虽然答应还没赔。
当庄的换上了一个中年汉子,一上来就先赔钱。
麦亮宇开口说话道:“请把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