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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飒点头:“那就好!”又扶了沈穆清上床,“你还有两个月就要落月了,可要小心点。我看着你的肚子就心里发慌也太大了些。”
沈穆清小心翼翼地躺下:“不会是双生子吧?”
萧飒就贴了耳朵在她肚子上听:“还是一个一个的来吧!双生子,太危险了!”
沈穆清抚摸着萧飒的头发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这样,一个躺着,一个把耳朵贴在肚子上听,然后聊天:“萧飒,如果是女儿,你,会不会失望?”
萧飒起身靠在床头的迎枕上,认真地凝视着沈穆清:“如果孩子的母亲不是你,我才会失望。”
沈穆清想到以前,她还是梁家的媳妇时,萧飒望着她的目光中的痴迷和痛苦,她一时泪盈于睫。
萧飒不知道沈穆清为什么流泪,他以为沈穆清在为生儿生女担心,就如珍似宝地把妻子搂在怀里:“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要是你为我生的,我都喜欢。再说了,十一弟比我们早成亲,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母亲操心他们更多一些,我们这边,只怕生了女儿她更喜欢,没有长辈的唠叨,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沈穆清依在萧飒的怀里,心底暖暖的。
“可能是我的身上流着那人的血,”萧飒语气有些讪然,继续劝妻子,“我有时候想,要是孩子不是你怀的,我会不会这样的期待就象我和萧成,那人一定像我似的,每天这样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希望孩子能平安顺利地降生有时候这样一想,那些恨意突然都变得很淡起来。”
人的身体可以不健康,心灵却不能不健康。萧飒能渐渐放下过去的事,珍惜眼前的生活,没有比这更让沈穆清高兴的了。
她紧紧握住萧飒的手:“我们有我们的日子过嘛!”
萧飒点头,但眉宇间还是有几分怅然。
沈穆清就多和他说些高兴的事:“你上次不是说要给孩子取名字的嘛?想好了没有?”
萧飒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的话题吸引,高兴地翻身下了床,朝一旁的书案走去:“我想了好几个名字,你看哪个好听?”
说着,自己动手磨墨:“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省也,叫思齐怎样?要不叫贤齐?还有那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也觉得不错,要不叫思学?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叫敏文也不错啊!要不叫敏行,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你看怎样?”
敏来敏去的,沈穆清可不希望息的宝宝像梁季敏似的,这个人是不在意,还是没心没肺的她嗔道:“为什么非要叫敏行,就不能叫讷言?”
萧飒一怔。
神色认真地望着沈穆清:“你,还记恨那个人?”
“记恨到不至于。”沈穆清正色地道“但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太懦弱了!”
萧飒没有多问,望着沈穆清很为难地道:“难道真的叫讷言?”
沈穆清呵呵笑起来:“如果是个小姑娘家,叫讷言,你说,她长大了会不会找我们算帐?”
萧飒也笑:“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叫讷言也不错啊!”
“少来!”沈穆清笑道“我的女儿可是要能言善语,精明能干的要不然,嫁了人,岂不是连自己也保不住?”
“别人是娶媳妇要娶比自己门第低的,嫁女儿要嫁比自己门第高的。”萧飒笑着摸了摸沈穆清的肚子,“我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嫁女儿要嫁一个比自己门第低却人品出众的。然后现在开始努力,等她出嫁的时候,给她五十万两银子的陪嫁,砸也要把女婿砸晕他还不乖乖的,别说是对我女儿不敬,就是敢大声对我女儿说话,我都不放过他。”
“又胡说!”沈穆清把萧飒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打掉,对着肚子道:“宝宝别听你爹爹的,能用银子就砸晕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好男子。这钱啊,只能是锦上添花,可要是变成了决断的标准,那可就糟了”
“宝宝别听你娘的。”萧飒也对着肚子说话:“女人手里没有私房钱,在夫家怎么出头?在丈夫面前怎么要尊严,在孩子面前怎么有威信自然是要手中有银,心中不愁。”
沈穆清去拧萧飒:“这么说来,我现在还得去找老爷要点陪嫁才是我可是手中无钱,心里发慌啊!”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萧飒抱了妻子:“这就是个大金砖把这个给我就行了。陪嫁就不用了!”
“的确是块大金砖!”沈穆清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笑了起来,“我可比你大!”
“我看看,你哪里比我大!”萧飒两眼发直地望着妻子,一口咬在了沈穆清的脖子上,含含糊糊地道:“我看看哪里大”
沈穆清全身发软,颤抖着发出了吟哦声!
第二天一大早,萧飒神清气爽地坐在堂屋里吃面,任翔土头土脸地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萧飒愕然地道:“昨天没有睡好?”又想到自己的旖旎,打趣道,“要不要找个侍女服侍你?”
任翔瞪萧飒一眼,道:“我想等会启程回京都。”
萧飒怔住:“怎么突然要走?不行,要走,等孩子满月了你再走。”
“我出来也有些日子了!”任翔道:“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总不能连八月十五也不回去吧?”
萧飒欲言又止。
任翔见他这表情不寻常,不禁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飒犹豫再三,道“拙荆马上要落月了,你陪陪我吧!”
“陪你?”任翔睁大了眼睛,“陪你干什么?”火石电光中,他突然醒悟,“你不会是害怕吧?”
萧飒迟疑片刻,低声道:“我是有点害怕”说着,又拔高了声音,正色道:“我听人说,妇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在阴间一脚在阳间,你不如留下来,洗三,满月,百日总得有人帮忙。”
“这”任翔有些为难的样子,“可京都没有照看着”
萧飒听着心中一动。
难道是因为昨天说起了时姑娘,所以一夜没睡好,今天一早想赶回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可是这个时候,时姑娘毕竟没有和任翔有什么约定,而且时姑娘是不是对任翔有好感,谁也说不准,但离穆清生产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近了…事情有缓急,自然是穆清重要。
“你喝了孩子的满月酒再走。”萧飒态度很坚决了,颇有些你不同意就是不讲义气的口气,“京都那边不也惦记拙荆生产的事吗?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喝了孩子的满月酒,我亲自送你出城,绝不食言。”
“不行,不行!”任翔连连摇手,“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得回京都去了”
“你想想,我如今是被流放的人,”萧飒听了,就长叹了口气,“你我兄弟一场,我们今天能见,还不知道明天是怎样一番光景在我有生之年,能多见一次是一次,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你就留下来吧!”
任翔听着只能无奈何地笑。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七月流火
任翔留下来了,萧飒跟沈穆清讲:“他急着回去,**(有两个字看不见),到让你说中了——虽然不知道时姑娘对他有没有意思,但任翔肯定对时姑娘有些意思的。”
沈穆清笑道:“不是乱点鸳鸯谱就好。”
萧飒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这次算你对了!”
“好,好,好。”萧飒眼中全是溺爱,“是你对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穆清就笑着挽了萧飒的胳膊:“知道你让着我!”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萧飒笑着拧她的脸,外面就有小厮道:“爷,房大人拜访。”
欢乐的气氛立刻褪色。萧飒的眉头就不可见地蹙了蹙:“请房大人到花厅。”
沈穆清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萧飒笑望着她。
沈穆清沉吟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萧飒思忖片刻,坦然地道:“我建议在各里组织团练,刚开始郑大人和房大人都很赞同,彭大人、李大人等县令却多有推诿,说什么劳命伤财,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当不起郑大人听了,就变得有些犹豫不决。房大人知道了,窜着我一起到郑大人面前进言。我不在其位,不便出面谋划此事。房大人却是听不进去,一味求我。我实在是为难。”
“那就和他打太极嘛。”沈穆清笑道,“他来了好酒好菜地招待,不是团练之事就行了。”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萧飒苦笑,“可偏偏房大人是心直口快之人,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地和我说,我就是回避也回避不来!不仅如此,还说着说着就拿出了国家社稷、黎明百姓之类的大帽子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