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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调动家里的家丁小厮,沈箴和陈姨娘必定会有所察觉。
沈穆清点头:“也好,二掌柜,你到镖局去请几个厉害的来。到时候吓唬吓唬对方也好!”
二掌柜迭声应“是”
那李四官在一旁吞吞吐吐地道;“姑奶奶,您看,您要不要从后巷出去,免得被人看到了——”
从后巷好粗去?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英纷怪道:“都是你,乱说话,搞得我们姑奶奶要走后面。”
“四官也是一片好心!”这都是小事,以后提醒一下李四官就是了,不必在这个时候批评他,绕过他落了面子,“就走后巷吧——”
李四官脸色一红:“姑奶奶,都怪我说话不经脑子!”
沈穆清笑道:“以后注意一些就是!”
“嗯!”李四官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
英纷服侍沈穆清穿了披风,两人从一文茶铺的后巷出来去。
刚走到巷子口,沈穆清就怔愣在了原地。
一文茶铺的对面江氏米铺的台阶上,站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粗布直缀,戴着同色的布巾,身材高大,肤色如蜜,相貌英武,一双明亮的眸子顾盼神飞,站在人来人往的台阶上,隔得那马远,沈穆清都能感觉到从身上散发出来的萧杀之气,走过米铺门口的人都自动退避三舍,从他身边绕过。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明亮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小巷口。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
“萧飒?”沈穆清喃喃地道。
对面的人神态如常,对着她淡淡地一笑,背手而立——并没有走过来。
就像一个面熟的朋友在街头偶遇。
不知为什么,沈穆清心中一涩,眼中泛起水气。
每见他一次,就褪变一次——虽然遇到风云才能化成龙,可这种成长的代价,却让她心中隐隐一痛。
沈穆清微笑着屈膝给他行礼,在英纷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咕噜噜地朝前驶去,她到底忍不住撩帘回望,那人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满街陌生的面孔。
回到白纸坊的宅子,林进财家的忙迎了上来。
“姑奶奶,你好久没来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好啊!”沈穆清笑答道:“这几天我都会歇在这里,你记得叫人把正屋打扫干净了。”
林进财家的满脸是笑:“我每天都派了人打扫,坐垫、椅套按照您的吩咐每隔七天就洗一次——昨天刚换了新的。”
一行人笑着进了屋。
沈穆清打发了林进财家的去做饭,自己和英纷去了库房,挑了一张玄狐皮,一张水貂皮,一张灰鼠皮。想了想,又挑了几块珍珠毛。
“姑奶奶也要做袍子吗?”英纷忍不住摸着那顺滑的水貂皮赞道:“这可真漂亮啊!”
沈穆清笑道:“我衣裳多着。”然后指最先挑出来的三张毛料,道:“你把这三张毛料用袱子包了给陈姨娘,剩下的,你们姊妹几个各做一件皮袍子。”
“给我们吗?”英纷惊讶地道。
沈穆清点头:“你们平时都穿的是太太或我的旧袍子,这毛料虽然不是顶好,但却是新的。”
有十二张,落梅、珠玑、你和明霞,还有凝碧几个小丫鬟,正好十张,另外两张,一张给汪妈妈送去,一张给李妈妈。
英纷高声地应了一声是,跟在她身后的留春和步月眼底也都闪烁着喜悦之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下定决心
陈姨娘接到三块毛料一怔:“这
“老爷一件、大舍一件,还有一件是给你的。沈穆清笑这解释。
“这怎么能姓?”陈姨娘推脱道,“这可是太太留给你的。
“你尽心尽力照顾老爷,我也想出一份力。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陈姨娘望着那闪着针芒的水貂皮,犹豫了半饷。最后还是屈膝给沈穆清行礼:“姑奶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穆清笑这回了听雨轩。
大舍伏在桌前练大字,丫鬓荷香在一跟服侍着。
看见姐姐进来来,大舍立刻手中的笔,乖巧的给沈穆清行礼。
沈穆清受了他的礼,问了问他的功课,发现大舍不是一般的用功。
闵先生的弟弟马上要回乡参加乡试了,所以大舍的课也暂时停了。这段时间都在家里自习。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每天上午把所学的《三字经》、《琼林幼学》都温习一遍,下午伏案写一下午的大字。
他才八岁呢?上小学二年级的年级,却从来都不贪玩。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自己对他有责任缺少了温情,所以他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
她心中有些不忍,问起大舍在闵家的情况来,可能没想到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大舍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答着沈穆清。但随着她的态度越来越温和,大舍的话也越来越流利。
锦绣姨做草饼我们吃,我和惟勤、惟敛等候喜欢
惟勤和惟敛是闵先生的两个儿子。
沈穆清这才惊觉到,自己八岁启蒙时,沈箴是请了当时翰林院的学士刘寓来给自己取的名字,大舍今年也八岁了,却还没有取名字
她轻轻叹一口气。
大舍说话的声音穆然就低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穆清的神态。
沈穆清又叹了一口气,把大舍抱在了怀里。
“哪天我们也来做草饼,好不好?
大舍在她的怀里,身子却是僵直的,半饷,点头应了声“好“什么事都有一个开始吧!
就从今天开始,试着渐渐改变与大舍的关系
沈穆清抱着大舍, 着他的字。
两人说着,说着,渐渐融洽。
就有笑丫鬓进禀道:“姑奶奶,陈姨娘来了!
两人一愣,大舍已满脸兴奋地从沈穆清膝头跳了下去,看见沈穆清没有动,他有些尴尬地折了回来,低头立在沈穆清的身边。
沈穆清就摸了摸大舍的头:“是不是想见姨娘?
大舍不作声。
“想去就去!
大啥抬头,黑润的眸子满是惊讶。
“去吧!“沈穆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让荷香跟着,别跑,小心别摔着。
大舍朝着他一笑,四平八稳地走了出去。
荷香见了,匆匆给沈穆清行了一个礼,快速跟了上去。
不一会,大舍就折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陈姨娘和周秉。
沈穆清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陈姨娘和周秉一起来的用意。
陈姨娘旺这大舍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她笑着坐在了沈穆清的下首,周秉见了,朝着沈穆清和大舍行了个礼,让后坐到了离门最近的那把太师椅上。
英纷带着大舍屋里的荷香和桂香上了茶。
沈穆清道:“姨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姨娘就往向了周秉,周秉就轻轻点了点头。陈姨娘脸上就露出了依然决色的表情:“实际上,我们来找姑奶奶,是有事商量!
看样子,这两人是事先就商量好了才来找自己的
沈穆清就挑了挑眉。
周秉就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姑奶奶,是这样的。姨娘南边的帐一塌糊涂,实在是让人伤脑经!
“哦“沈穆清应了一声。
周秉简短地道:“帐目的开支比我管的时候增加了一倍,这都是小事,大问题是帐目混乱,在我印象中应该上的帐有好几笔都没上,姑奶奶,我问姨娘为什么查账?姨娘说,得把她兄弟没交给她的银子追回来。我说,这样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应为帐是要和实物相符的,那才是帐。要是仅仅看看账本,那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姨娘听了半天,就带我一起来找姑奶奶,说想让我帮着走一遍江南。
沈穆清的目光就落在了陈姨娘的身上。
陈姨娘很急切的点头:“是啊,姑奶奶,我又不懂这些,只能求周掌柜帮忙了。
沈穆清望着周秉。
周秉的情绪是复杂的,好像又是惋惜,又是茫然,又是有些不妥。
江南的十八家铺子,毕竟是她一手大理起来的,现在被人弄成了这样,心情肯定是很不好的而陈姨第一次下这么大的决心去办一件事,如果就这样虎头蛇尾了,她以后恐怕没有管事的自信了。
“行”沈穆清语气爽快,“就让周掌柜去一趟江南
两让的表情都有意外,更多的却是激动。
“不过,要多带几个人去沈穆清想起自己公司里那位因查账而莫名其妙死了的财务主管,“路上不安全。
周秉立刻明白了沈穆清的当心,他站起来朝沈穆清拱手行礼:“多谢姑奶奶了“陈姨娘却有些茫然:“我们走驿站,有什么不安全额?
送走了姨娘很周秉,沈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