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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我早就听说沈夫人是个厉害的————有什么样的丈母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说起来,梁家也是将门支架,竟然被沈家给打了人家是秀才遇到了病有理说不清,现在倒好,是兵遇到了秀才说出去,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气中都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房里,太夫人“啪”地一掌拍在了炕桌上,炕桌上的茶盅发出了“哐哐当当当”的颤抖的声。
“反了!反了!”她眉宇间透着一股厉色,“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过孙媳妇打祖母的
她的声音未落,外面就传来董妈妈一声凄厉的尖叫。
冯氏吓得一抖,拉着太夫人的衣袖:“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太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扬手就给了冯氏一巴掌:“如何是好?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活?“冯氏在姨娘、媳妇、外甥女面前被这样羞辱,捂着脸,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不敢开口辩驳。
而在场的人见冯氏挨了打,也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哭叫声,砸东西的声音更显刺耳了。
“祖母!“王温蕙轻轻地喊着太夫人,语气中有几分迟疑。
太夫人心里还残留着对冯氏的怒意,口气烦躁地道:“现在时什么时候,你还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王温蕙睃了蒋双瑞一眼,低声道:“这是既然是关系到三弟,三弟妹,我看,还是交给三弟妹处置的好人要脸,树要皮嘛!您也得给个台阶她下啊!
蒋双瑞有些心不在焉的,对王温蕙的眼神视而不见,太夫人听了,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是啊!种的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梁季敏做出这种失徳失义的事,如今也只有沈穆清能帮他掩饰着民不告,官不究。只要沈家不追究,这事就好办了
主意已定,她抬头望了一眼神色木然地呆跪墙角的冯宛清对冯氏道:“你去给冯姑娘煮碗白粥,里面放些天花粉。”
天花粉,是通行经络之效的良药,可有了身孕的人,却是最忌通经的
冯氏惊愕地望着太夫人。
太夫人眼色一沉:“难道还留下来不成?”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有心人自然能听个一清二楚。
“不,不,不!”冯宛清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脸上满是惊恐,“太夫人,我真的没有做出那等丑事”
“你给我闭嘴!”太夫人看她的眼神冰冷如霜,“你还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没做那等丑事,一个大夫、两个大夫都说你有了喜脉。”
冯宛清泪如雨下,哭着跪爬到了太夫人的炕前,抱着太夫人的膝:“太夫人,您要是不信,再找个大夫来,再找个大夫来
太夫人抬起脚就踹到了她的胸口:“第一个,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也冤枉你?第二个,是太医院的徐大人,是你亲口的,难道也冤枉了你?你是不是要我进宫找个姑姑来或是到衙门里找个稳婆来给你看看啊?“冯宛清面如死灰,嘴角微,半响无语。
太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站在她身边的没有动静的冯氏大声喝道:“怎么?你也有话要跟我说不成?”
冯氏本已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她欲言又止,最后垂下头去低低应了一声“是”
这轻轻的一声“是”,如同重锤锤在了冯宛清的胸口,她一下子昏了过去。
太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任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转头问蒋双瑞“穆清现在怎样了?”
当大夫说出那句“恭喜太夫人,是喜脉”时,屋子里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得罪了冯家,就是得罪了梁家。
只有沈穆清,她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拉着太夫人的衣袖:“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相公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太太还没有满周年呢叫太医院的人来看看,是不是搞错了
太夫人见她神色仓皇,屋子里的人又都窥视着自己的态度,忙搂她在怀里安慰:“你别急。宛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孩子。这个大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医术如何
“对,对,对!”沈穆清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高兴起来,“这个大夫一定是搞错了在叫个大夫来。”说着,她大声地喊着贴身的丫鬟英纷,“快,去太医院,把常给太太瞧病的刘大人请来”
太夫人一怔。
她说这话,原是为了掩耳盗铃般的挽回些声誉,并不是真心想要去请太医
也就这一怔的功夫,听到消息的冯宛清跑了过来,也非要请太医不可,也是同样的说法:“这大夫根本就不知底细,他说的话,怎能算数请太医院最公正不啊的徐大人来请徐大人来,还我一个清白!
两个正辩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梁幼惠突然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大家正奇怪着她要干什么,就听见堂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齐声高喊:“快松手,快松手二姑娘,你这样,会把大夫给掐死的
这下子,冯氏站不住了,匆忙跑了出去。
堂屋里就传来她低声的哀求:“幼惠,你听话,快松手要出人命案的
“他说谎他说谎“梁幼惠抽泣着,“五表姐没有怀我三哥的孩子他说谎
本来可以把冯宛清怀孕的事与梁家推个一干二净,或是找了梁家相熟的太医来诊脉说之前的结论是错的,这么一闹,反而两个最好的方案都不能用了。
太夫人不由头痛。
在众人那打探,怀疑的目光中,她只能把破坏降到最低。
“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留大家了我会安排车,轿送大家回去。”太夫人吩咐王温蕙陪着客人,“现在请大家暂时到东厢房里喝杯茶”
大家神色各异地去了东厢房,徐大人就来了。
在冯宛清满目的期待中,徐大人得出来的也是“喜脉”。
冯宛清一听,面色狰狞地朝着徐大夫扑过去:“你收了谁的钱这样害我”
徐大人头一歪,但脸上还是被抓了几血痕。
那边蒋双瑞已惊慌地喊着沈穆清的名字————原来,沈穆清昏倒了。
这种情况下,太夫人只好吩咐蒋双瑞把沈穆清送回叠翠院,顺便找了一个“三少奶奶需要人照顾”的借口把神色悲哀的梁幼惠也带回了叠翠院。
没想到的是,刚喘了口气,那李妈妈却骂上门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各有所得
想到这些,太夫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蒋双瑞看着这气氛,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三弟妹一直昏迷不醒,徐大人说 ,是郁气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了,还给开了一副安神的药!”
太夫人微微点头,又问:“幼惠呢?”
蒋双瑞就想到梁幼惠哭红肿了的眼睛。
“一直在三弟妹床前守着,谁说也不肯挪半步!我有些担心在茶里放了些安神药,现在歇下了。”
太夫人点了点,还欲说什么,王温蕙已低低地喊了一声“祖母”,轻声地道:“这事宜快不宜慢!让那些人这样闹下去,可就真的关不住了!”
这道理谁不懂,只是沈家的这些陪房不管不顾地这样折腾难道还要自己亲自去和这些人理论不成?
王温蕙把这家里人的脾气早都摸清楚了。她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眼间闪过一道喜悦,低声地道:“那些婆子不懂事,祖母和她们理论也说不清楚。我看,不如我先去探探口气,如果她们讲道理,祖母再出去教训教训她们就好了免得对牛弹琴!”
太夫人原就是担心家里这么多的亲戚看着,要是沈家的人拼了脸面不要喝自己横来,自己出去那也太掉价了!
王温蕙行事一向妥当让她打头阵,看看情况再出去也不迟!
太夫人问问含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王温蕙嘴角翘了翘,屈膝行礼应了“是”,然后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望着被打得鸡飞狗跳墙似的梁家下人,王温蕙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台矶上大喝了一声“统统给我住手”、梁府的人集威所至,听到王温蕙的声音,立刻住了手。英纷带来的人却不管这些,照打不误,梁府的人因此吃闷棍的人不在少数。
王温蕙真好大叫了一声“英纷”;“你们少奶奶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英纷把手一挥,她带来的人这才停了手,拢到她身边站定。
王温蕙一改平日的温婉,神色冷峻地道:“英纷,这是主子间的事,你还没有资格插手。行不行,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院子?”
英纷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