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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尚希只好另想主意,把敲出来的核桃仁碾碎,加到油炒面里用热水混成糊糊一起喝了下去。
“唉,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啊。”闲时,尚瑾朝着卓安无聊的抱怨道。
卓安一手一个核桃,另一手拿着个小锤,没把尚希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悄悄的在腹诽,“慈那个啥多败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什么的
70
小考前
也许是事情太多都凑到了一起,尚希直到考试前的小半个月才想起自己压根对小考的考试内容一无所知。虽然总的来说脱离不了那些圣贤书的范围,可是,如果广面撒网那该多累,自己当年中考高考的时候还有老师在不懈的划重点猜题呢。
为了这,尚希又特意的回了一趟陈家村,向瑾儿的先生请教。
老先生本来对尚希让瑾儿过早的参加小考有些不满,但后来还是被尚希那套什么增加临场经验的话给诳了去,为尚瑾写了荐书。这次,一听尚希为了打探小考的内容又特意的回了一趟,不禁有些惊讶。
他是知道尚希的秀才功名的,亲身经历过的事没道理让自己再讲一遍。但转念一想,毕竟是亲儿考试,也许反而失了分寸。毕竟,当局者迷。
“每年的小考形式不变,内容也大同小异。不过,如果一定要说出个什么”老先生捋了捋胡子,“那还真是不好说啊。”
尚希才不相信这位教出了不少学生并且送了不知多少学子进考场的老人会真的一点规律也摸不出来,磨了又磨,终于磨开了老先生的嘴。然后,尚希更郁卒了。
按老先生的说法,小考中的县试最为简单,不过是考验一些最基本的内容,要求不过是把书本记牢,按照要求做几首诗,如果遇到喜好数算等杂术的考官,也许也会涉及一些这些内容的题目;而四月的第二场考试府试则难了一些,一般都是从书中抽取一篇文章,让考生做一篇文章来引申做文;最麻烦的是六月的院试,要由朝廷派来官员监考,结合民生,针砭时事。
尚希沉默了,觉得那院试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是说院试有多难,而是那考试的内容有些敏感。先不说那些一心读书不问世事的书生们能提出什么实际的意见,单说那些凭着书生意气一通乱评的文章会不会刺痛那些上位者敏感纤细的神经然后招来什么祸患,这一场考试那就是风起云涌祸福不定啊。
直到回了城里暂时租的那套小院里,尚希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不得不努力的回忆着以前自己有没有给尚瑾灌输什么生而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言论。如果万一瑾儿真的在试卷上写了这些东西这里的民众可没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卓安一开始并没有把尚希有些失神的表情放在心上。他这些天忙得很,虽然他人不在阳州,可他毕竟是那个地方的一片天,过年时节的事情一向多,那些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决定。而且,虽说阳州是他的领地,但他也不能阻止那里的一些寒门子弟想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的想法不是。不过,那毕竟是中央吸取人才,只是借了他的地,考官考题组织之类的都不用他费心。
再者,就是该如何处理尚瑾那日掉落的那颗小门牙了。那认真的劲头,让来向他请示意见的文书暗自磨牙,王爷啊,你只要能把磨牙的劲头分出十分之一来处理事务,学生宁可俸禄减半啊。
可怜的文书先生,这年头高薪可不是那么好挣的啊。
卓安的确很认真,他一手捏着一粒小小的门牙,一手拿着特意派人找来的金刚针在上面努力的磨着孔。那专注的劲头,很是值得鼓励。
尚希不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想当年只有他和尚瑾一起过的时候不也没闷成自闭吗。不过,现在身边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没理由再把话憋在心里了。
“喂,你说,如果瑾儿在考场上写了,呃,有点大逆不道的话,会不会出事?”尚希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真的出事,能指望的,估计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啊!”卓安一个不妨,被尚希吓了一大跳,原本就拿得有些不稳的金刚针一下子刺进了他的手指,顿时,鲜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尚希张大了嘴,有些心虚的看向卓安,“呃,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边说着,边小心地看着卓安的脸色。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卓安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倒不是他心胸开阔,实在是他本来就拿着那细细的小针没什么办法,再加上那牙也是光滑的,针在上面时不时的打滑然后刺进手指上的事发生了很多次了。
听卓安一说,尚希这才发现卓安的手指已经有不少的小伤口,“这都是”
卓安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现在那小牙上好歹已经被他磨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凹坑,相信接下来的事不会太难。倒是尚希的话让他有些疑惑,瑾儿虽然聪明,但年纪毕竟在那里放着呢,再加上身边也不会有人去说什么反叛的事,怎么会大逆不道呢。
尚希自然不好直接说担心瑾儿也许会受自己不经意间的潜移默化,只说陈家村村风淳朴,担心瑾儿会不知进退犯了忌讳,引来祸事。
卓安看了尚希一眼,感觉颇为奇怪。“谁会听信孩童之言?更何况,你就这么确信瑾儿能进院试?”
尚希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杞人忧天了。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还是个外来户,就算努力的融入其中,在陈家村这样的小地方里也没露什么大的破绽,可是,外来的始终是外来的,已经成型的世界观人生观不是那么容易推到重来。
这一点认知尚希一直存在心里,反正他的人际交往简单,以往还应付得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也不算措手不及吧?看着继续手上动作的卓安,尚希想着。不管自己怎样,现在身边有一个绝对拥有正确意识,甚至是可以动用某些力量颠倒黑白的人,一个可以在身边一有疑问就去询问的人,简直比百度还方便。
尚希不得不承认,这感觉,还真不错。
感觉不错的尚希忽然意识到了某人的另一个身份,于是,不过一夜,近十年来小考的题目内容都出现在了尚希的眼前。
“这才像话嘛。”尚希拉着尚瑾,“哪有上考场的人没做过几套模拟卷的,那简直是考试生涯中的一大缺失!”
尚瑾翻了翻,然后说,“爹爹,这里面的以前先生都给我们讲过,也布置过作业的。”
尚希眨了眨眼,“是吗?都做过啊。”
尚瑾点头。
“那瑾儿还记得最近一次做是什么时候吗?”
“大约是在三个月前。”
“这就对了嘛!”尚希一拍手,“事情是在不断运动发展的,三个月之前的你和三个月之后的你怎么会一样。瑾儿,你要是有空的话,不要再温书了,把这些考题挑自己不大会做的再做一遍吧。”
尚瑾歪了歪头,“三个月前和三个月后,不都是瑾儿吗?”
尚希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三个月前的尚瑾可没缺了颗牙。”
一句话,尚瑾不再有疑问,乖乖的展开试题,开始看了起来。尚希替他摊开了宣纸,磨好了墨,把笔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后,退出了屋子。
尚瑾这几日的胃口算不上好,一餐吃下的东西总是让尚希忍不住大呼猫食。尚希心里也明白缘由,哪怕他把这次的小考说的多么游戏,在已经进了学堂的尚瑾心里,关于科举的一切,都是神圣的。
每每看到瑾儿吃下的那一点饭,尚希都忍不住瞪向卓安,如果不是他那么的突兀,尚瑾小小年纪怎么会在心里以为,只有通过科举做了官才不会被人欺负?
没办法,尚希只好一天多做几次,来个少食多餐。他今早上街的时候,却恰巧见到一个老伯背着一筐的山楂在集市上叫卖。许是冬日里难得出什么新鲜果子,那山楂的要价不菲,但尚希还是直接买了半筐。
他要求不多,只求尚瑾能开开胃。否则,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多好的身体也熬不住的。
回了家以后,尚希拿着小刀把洗好的山楂一剖两半,去了核以后都放进开水里煮了。山楂在热水中烫了几分钟,尚希捞出了一部分,然后又往锅里扔了几块冰糖,继续煮着。而捞出来的山楂则是被他扒掉已经烫熟的皮,放在盆里用木勺碾碎了。
加冰糖的那部分无疑是打算做山楂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