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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什么名册?杜若锦无暇去细细读上面的名字,只觉得思绪一团糟,这个楚惜刀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先是说与高纸渲有仇,后又刺杀锦亲王,难道他是江洋大盗?
想的头疼,杜若锦将名册塞到枕头低下,犹在觉得不放心,又揣到了怀里。
杜若锦靠在床榻上,觉得身子都有些麻了,才对绿意说道,“扶我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再这样躺下去,非要闷坏了。”
绿意拗不过杜若锦,只好应了下来,抓着杜若锦在妆台前坐下,给她梳好头发,又想给她轻施薄粉的时候,杜若锦死活不肯,“绿意,适当让皮肤做下深呼吸会更好的。每天涂脂抹粉,加重皮肤负担,会老得快。”
绿意听得一头雾水,“二少奶奶,肌肤也能呼吸吗?”
“那当然,天地万物都是要呼吸的,你看屋子里的盆栽植物,甚至连这些桌椅板凳,都是会呼吸的,就更别说人的皮肤了。”杜若锦说完自己都有些汗颜,那些桌椅板凳刷了漆会挥发,勉强算成呼吸,不知道行不行。
绿意顿时看待那些桌椅板凳的目光截然不同了,几乎是神圣而怜惜得看着那些物什,说道,“等将二少奶奶送到花园,我就会来将它们再擦个干干净净。这么多年了,我发现我不够善待它们。”
杜若锦忍住笑,肩膀还一耸一耸抖动着,先自出门了。
等到了花园,绿意真的想要回去擦桌子,杜若锦赶紧拉着她不放,倒不是不让她回去擦桌子,是因为看到了一个人走过来,高美景。
杜若锦不想见她,正要让绿意扶着自己往回走时,高美景几步追上前来,说道,“二嫂,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好。”杜若锦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还是不能狠得下心抹掉情面。
绿意识趣得往一边走开,看着周边的花花草草念念有词,估计还在想着呼吸的事呢,杜若锦失笑,觉得绿意真是单纯极了。
高美景看见杜若锦若隐若现的笑容,神色黯淡下来,“二嫂,庆春楼被查封了。”
杜若锦初始没有反应过高美景的话来,倏地记起,那是楚惜刀与高美景联络的地点,哪里既然被查封了,足以说明楚惜刀有问题,那么自己怀里藏着的名册呢?会不会是罪证?杜若锦下意识得捂着胸口,却让高美景会错了意,“二嫂,你身子还不好,我就说这些给你听,回头再受了惊吓,就是我的罪过了。”
“不妨事,不妨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杜若锦连忙说道,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高美景凄凄说道,“二嫂让人将信送到了庆春楼,他那晚来见过我,只是他仍旧放不下对高家的恨,他说不再与我相见了。”说罢,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杜若锦心叹,看来高美景对楚惜刀是用情至深。杜若锦也不劝她,两人坐在长廊上,不再说话,半响高美景止住了哭,才说道,“可是我不甘心,即便我高美景做他身边的一名丫鬟也是情愿的,只要每天见到他,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隔了几日,我就去庆春楼找他,当时我想着,即便这事闹大了,我也不再怕了,我心里只有他,非他不嫁,没有了他,我还要在乎别人的目光做什么?”高美景有些激动,扯着杜若锦的衣袖说道,“可惜,,还未等我进到庆春楼,已经有大批官兵将庆春楼围了起来,掌柜的当场被拖了出去,他趁人问话的时候,一个猛劲就往刀尖上撞了过去,当场毙命。
杜若锦听着也惊心动魄的,衣袖被高美景扯着也浑然不知,瞪大了眼睛看着高美景,等她后面的话,
高美景低下头来,松开杜若锦的衣袖挫败说道,“庆春楼就那样被查封了,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到他。”
杜若锦默默失神,楚惜刀昨夜还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这如果让高美景知道,不知她会作何感想?手不自觉的又捂在了胸口上,那里还放着他交给自己的名册。
或许是敬佩高美景的勇气,心里对她的怨似乎淡了许多,这个与己一般大小的女子,庶出,有个不得势的娘亲,还有一个不成材的浪荡公子哥,她的处境地位只怕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吧?将来的婚姻,也势必由高家做主,或富贵,或权势,嫁了就嫁了,没有选择,哪怕是面对冷落与羞辱,不能抱怨,不能回娘家哭诉。
女人们总会心叹一句,这就是命,认了吧。
可是,也有那些烈性女子,不甘心一辈子受此折磨,她们决心反抗,却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反抗,或投井,或沉湖,或白绫,或鸠酒
死有各种形式,心境却是一般无二,死也是一种解脱,死也是一种重生
正文 第七十章 意外
杜若锦与高美景在后花园的凉亭坐着,高美景是沉浸在一种对爱无望的忧伤,而她却顾不得陪着高美景感伤,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
锦亲王查封庆春楼,楚惜刀去刺杀锦亲王未果,反而刺伤了自己,楚惜刀又将名册藏在自己这里,难道不怕自己将这名册交给锦亲王吗?
高美景低低说道,“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他,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杜若锦惊道,“二妹,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也不一定全部是为了爱情,有些人一辈子没有爱情,可是他照样活得快乐。对于你来说,爱情是美好而至高的追求,对于别人来说也一定会是,可是天下怎么就会有那么多幸运的人都能得到爱情呢?爱情,有时也是磨练人心性的一种手段”
“二嫂,你说的可真好,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起这个,”高美景低下头,摆弄着衣角,说道,“我娘只会对我耳提面命,一定要找个如意佳婿,有钱有势,让大娘不能小瞧了。”
杜若锦叹气,她不是不理解,像她们那些没有受过现代教育的女子,有什么勇气可以去跟家族和现状斗争呢?
高美景又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大姐吧?她就被嫁进了益州秦家,可惜她那个夫君是个混蛋,坏事做绝,偏偏有个益州知府的姐夫,才让他一直得意下去。”
“你跟良辰,感情很好嘛?”杜若锦本来还想,良辰和美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就是按照戏里的剧情,那也应该是水火不容,争得死去活来的吧?
高美景轻笑,“说来也怪,在家时,不觉得她多么好,等她出了嫁,才觉得除了娘和三哥,她是对我最好的人。她性子绵软,人又不懂的回寰,难免吃亏。她出嫁这些年,也曾回来过几次,一直郁郁沉闷,这两年没再回来过,恐怕是大夫人不准她回来。”
杜若锦疑惑,掩不住的讶异,“为什么?她可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
高美景面上一抹无奈,“大夫人将她嫁到秦家,是想挣一份脸面的,哪里想到她到了秦家一直受尽欺侮,又没有生养,回到高家,大夫人脸上也不很好看。”
杜若锦无语了,这算是什么世道?这算是什么亲情?脸面竟然比自己女儿的幸福还要重要?
高美景苦笑,“其实,我想念大姐,还有一个原因,看到她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只要我在高家的一天,我难免会走上大姐的道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之所以喜欢那个人,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狂傲不羁,跟着他,我不会觉得受束缚,也不会觉得一辈子就被人箍住了,二嫂,我想要的男人就是那样的男子,你能明白吗?”
杜若锦现在完全沉浸在了高美景的表白之中,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是个现代的女子,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爱,而古代女子对男人的爱,不过就是三从四德罢了。高美景勇气可嘉,这如果在现代,怕也是个个性女子吧。
杜若锦说道,“二妹,其实,现在叫你放弃很难,可是,他既然与你哥哥有仇,他能放得下心结吗?”
高美景有些挫败的长舒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可是我心里认准了他了,即便他恨也罢怨也罢,我都会去承受。”
“你难道也不怪你三哥吗?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杜若锦是想问,高纸渲也就是整日胡混,又不是每天去杀人放火,至于与人有这么的仇恨吗?
高美景很奇怪得看着杜若锦,慢慢说道,“他不是与三哥有仇,而是与二哥有仇。”
杜若锦大吃一惊,这是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高墨言,在她眼中虽不是桀骜不驯的模样,也不是庸庸碌碌的模样,总归有些不同,一直以来她认为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才觉得他与旁人有些不同。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