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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没必要到这一步吧。”她的目光没有任何闪避。
“这一步,是你必须要走的。”赵敏芝直言不讳。
“如果我拒绝呢?”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她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赵敏芝冷冷地勾起唇边笑容,两人一坐一站,目光交汇,僵持不下。是她小瞧了明晚的骨气,错以为明晚好摆布。
“蒋主任,请你去做好准备。”她不顾明晚的颜面,指派心腹。“要最先进的仪器。”
空空荡荡的休息室,只剩下两个女人。
赵敏芝警告:“裴家只有煜泽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我要万无一失。”
她暗示,明晚嫁入裴家已经半年,肚子却毫无动静。
明晚充分看出赵敏芝的用意,就算要走,她亦不愿丢弃人格。这样的家族,已经令她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温暖了。
“我会走的。”她开了口,字字冷漠。
“没有人逼你走。”赵敏芝回道,游刃有余。
“是我自己要走,请您不要逼人太甚。”明晚眸光坚毅,她不愿成为被押赴刑场的死囚,去接受赵敏芝所谓的“关怀”。
“让我看看你有多聪明。”赵敏芝丢下一句,眼神穿透过明晚的身子。
明晚跟赵敏芝达成共识,她要的是全身而退。
站在二十楼的窗口前,她俯视着明仁医院门口道路上的车水马龙,久久不发一语。
口袋中的手机,电流一般,震得她全身发麻。
她接了,是裴煜泽打来的。
“在哪里?”
“在医院。”
“明晚,我是明晚的飞机。”
她心情异常沉重,却当下笑出声来:“裴煜泽,这是你最新的冷笑话吗?”
裴煜泽的嗓音也轻松起来:“在家等我。”
“不。”明晚突然说:“我来机场接你。”
他错愕万分:“真的?”
“嗯。”
“好,到时见。”裴煜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
明晚莫名失落地挂了电话,紧紧攥着手机,手心早已沁出汗水。
她不会觉得,舍不得。
裴家的长形餐桌,坐着三个女人,犹如国际会议,三方对谈。赵敏芝从医院回到裴家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没吭声。
赵敏芝是电影演员出身,哪怕不用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及其细腻。深知这种言语冷暴力,才是可怕的。
明晚打破此刻的死寂,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裴珍珠终于选择为明晚说话:“妈,别大惊小怪的,我也不想生孩子,在外国,这种丁克家族的现象很普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想生,明晚不会生,你们想让裴家断子绝孙吗?再说这种混账话,滚回你的外国去!”赵敏芝发作了,脸色铁青。
不会生三个字,像是一把刀刃,无声地插入明晚的心。
即使自己嫁的不是裴家这种豪门,对于平凡的家庭,不孕不育也是个沉重的话题。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何种结果。
裴珍珠同情地望向明晚,她已经想好了用自己的方式结果这段婚姻,但上苍显然对自己更残忍。无论她往后何去何从,婚姻生活都不会顺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这种敏感问题上包容豁达。
“煜泽最讨厌孩子了,妈,他们先过两人世界,看最好的医生,慢慢来,又不是治不好。”裴珍珠拉住明晚的手,难得放低姿态,朝着赵敏芝说。
“煜泽就算不喜欢孩子,要不要和能不能,有着本质的区别。”赵敏芝以餐巾擦拭双手,面无表情地说,平时文雅端庄的贵妇人,此刻看起来格外态度强硬。“就算煜泽不想要孩子,裴家也不会留一个无法传宗接代的儿媳妇。”
“都什么时代了,妈!”裴珍珠追了上去。
明晚吃了几口饭菜而已,胃疼的厉害,她苦笑,刚才真像极了一出苦情戏。一笑却更觉得疼,她只能收敛,捂住肚子,缓步爬上了三楼。
关上门,心情平复下来,开始收拾她的衣物,她带来的只有一个行李箱,就那么些衣服,也绝不想多带一件。
隔天晚上九点,她开车到了机场,还未走进去,已然在出口看到一个熟悉修长的身影。裴煜泽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俊挺身子靠着银色行李箱,灯火通明的机场大楼在他身后成了一张巨大的背景,他的表情不太分明,却又显得形单影只。
她的心神暂停,向来都跟旁人一样觉得他张扬,跋扈,骄傲,自负,但为何偏偏见到他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落寞?!
明晚将车徐徐开过去,这才看清他的脸色发白。
“你怎么不在里面待着?大晚上的出来吹冷风。”她按下车窗,问他。他的举动实在独树一帜,令人不解。机场楼内温暖如夏,而楼外则是刺骨隆冬。
裴煜泽听到明晚的声音,才将脸抬起,望向她,扬唇一笑。“这不是怕你这个路痴在里面迷路吗?”
话音未落,他已然将行李箱放进尾箱,坐进车来。车内开了暖气,他才扯下手上的羊皮手套,脱了羽绒服。
明晚悄无声息地瞅了一眼,他嘴这么硬,耳朵却被冻得通红。
“就你一个人?”她轻声问,启动了车。裴少出行,周围照应打点的向来有六七人,从来阵势大的吓人。
“秘书和助理都被我赶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裴煜泽没好气地说,私底下有些时候,总显得孩子气。
明晚牵动着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被裴煜泽一下飞机就赶走的人中,当然还包括明晨。
“爸能下床走动了,医生建议他继续住院,他显然精神大不如前。”沉默了半响,明晚静静地说。
“老爷子就是个工作狂,干脆让他退休,带着妈环游世界得了。”裴煜泽神态冷静。“没了压力,身体自然就好了。”
“上海的会议顺利吗?”她转移话题。
“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他笑的恣意,一如既往的自信张狂。“二月份抽了空,我们全家去欧洲玩一趟,就当放寒假。”
欧洲不乏浪漫都市,氛围一变,他相信能够和明晚重新谈谈大家的未来。要是顺利,效仿电影情节,直接在教堂结婚也无妨。
明晚弯了弯唇,却没有回应,她已经能够预见,到那个时候,裴煜泽的生活中,不会再有她的存在。
“你看起来很累,到了我再喊你。”
裴煜泽果然闭上眼,双臂环胸,闭目养神起来。
从机场到半山邸堡,明晚开了一整个小时,回想起两人一道生活半年时间,并不算长。但发生的大事小事,犹如电影画面,历历在目。
他洗了澡,累极了,往大床上一倒。
明晚没吵醒他,提起拉杆箱往外走,合上了房门,下楼的时候,撞见了从房间出来的赵敏芝。
明晚心知肚明。刚才裴煜泽回家,她没出现,她已经打定决心,先斩后奏,不留余地。
明晚颔首,赵敏芝喊住她,声音很低。
“煜泽睡了?”
“对。”
“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她的目光落在明晚手中的拉杆箱上。
明晚明白赵敏芝什么意思,生怕自己以落下东西的借口,再回裴家来,打乱赵敏芝的全盘计划。
“收拾好了。”她一点头。
赵敏芝垂着眼,掖了掖肩膀上的羊毛披肩,没再刁难,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这方面,裴家所有人都很大方,至少没担心她是否带走了家里昂贵不菲的物件,更没有让佣人来开她的箱子给她难堪。
一切,还算是顺利。
明晚走到车库,刚把行李箱放进去,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她仰起头来,发现是孙管家跟了过来。
“太太让我把这些送过来。”孙管家捧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明晚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在订婚日戴过的首饰,不同于婚戒,全是赵敏芝先前选好了的。不只是质地,款式设计都是一流的。
明晚的唇畔划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孙管家,我临走了还拿这些,不就真成了笑话?你就让我干干脆脆地走吧。”
孙管家拧着眉头,有些为难,但沉默了半响,最终没再坚持。
她挺直了身躯,但情绪很少,只是淡淡地说:“少爷会想念你的。”
明晚笑着摇头,“裴煜泽的生活中,永远不乏刺激,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孙管家静立在一旁,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目送着明晚开车离开。
她将这套首饰原封不动地放在赵敏芝面前,赵敏芝穿着米色睡袍,坐在床沿,若有所思。
“少奶奶走了。”
“走就走吧,你还舍不得?”赵敏芝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