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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喃喃重复着。
“那些日子,他也像你这样,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的昀儿,表情从来就冷淡,喜怒哀乐从不放在脸上。别人说,那孩子从小冷漠,只有为娘的才了解,我的昀儿,其实比任何人都重情。”
他也真心喜悦过吗?我不敢相信啊!
金窝子,银窝子,丞相家有个新会子!
买金子,换银子,新会子还能加冠子!
印会子,折会子,乐了丞相苦了民子!
第十三章 夫妻情深(2)
鹰犬子,爪牙子,红了耳目逐了臣子!
乍听到这首童谣,我顿时愣住,随之而来的是震惊,是何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直接将当今的朝政编成一目了然的童谣,在临安城内肆意传唱。
几乎是自从皇上登基开始,丞相就开始大量印造新会子,官府便不再以金、银、铜钱兑换,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还将旧会子折成一半的价格,百姓自然痛苦。物价飞涨,币值跌落,加上丞相权倾、专横,爪牙、耳目、鹰犬众多……这些都是表面依旧繁华的背后,心照不宣的大宋现状,也是皇上急于改革的缘由。而这首童谣,除了皇上,还会有其他人敢随意编写吗?不管是谁,目的自是一目了然,引起民愤!对丞相的不满,对专权的愤恨,对百姓疾苦的共鸣。
夜晚宿在行府,心绪却始终不宁,想着白天在御街中心听到的童谣,想到皇上临别时的那句“珍重”,想到皇上母亲说的“最近来的越发少了”,想到太后这段时间刻意的冷漠,以及太后威严说出的带有双重意义的两个“取而代之”……越想越发觉得不安,隐隐中总感觉发生了一些我无法预料的事。越是不安,就越是难以入眠,最后我干脆起身,匆匆穿上衣裙,走出寝间。
秋季的夜空,格外高阔,寂静深暗的夜,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可谁知道这平静之下,到底孕育了多少汹涌暗流?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出现在我的脑中,对,我要回宫,与其让莫名的不安迅速在全身不断扩散,不如偷偷回宫,回宫亲自证实。想到这里,我立即回寝间取了长披风,直接走到行府大门口。守门侍卫们真是极负责,即使深夜,还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没有一丝的困乏之意。
“替本宫备车,我要回宫。”
“皇后……这么晚了……”守门侍卫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我,我挥了挥手,立即打断:“本宫有急事。”
两名侍卫驾着马车,到达灯火通明的北宫门已接近五更时分,东方早已出了鱼肚白。我命他们在原地候着,自己快速走到宫门口。此时的宫门自然是关着,门口上方的台楼上,每隔半米就站着一个侍卫,我只隐约看见他们的半个脑袋。
我知道除了上面的值岗侍卫,门口同样站立着一排排守门侍卫,密切注意着宫门口的一切风吹草动。
“咚——咚——”
我敲门,厚重的铁门发出两声沉闷的声响。一会儿,里面就有了反应。
“大胆,何人竟敢随意击拍皇家之门?不要命啦!”
“是本宫,谢道清谢皇后!”我直接说出名号。一阵短暂的沉默,我耐心地等待,他们定是尚未反应过来。
半晌,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忽然自里面传来,随即一阵巨大的“吱呀”声,宫门轰然打开,一排侍卫迅速向外鱼贯跑出,跪拜在地,将我迎进宫门。看来贾贵妃的去世,并未真正影响到我的地位。我微微一点头,便不再看他们,迈开脚步,直接向他的崇明殿匆匆走去。
暗!我讶然,为何竟是一片暗?崇明殿的大殿门口竟连一个灯笼都找寻不到,若不是天空早出现了鱼肚白,我怕是要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确实是昔日最为耀眼的崇明殿么?人呢?大殿外围的守卫呢?守夜的宫女太监呢?还有皇上寝宫外面一直伺候着的董公公呢?顾不上胃里的翻腾,我在整个崇明大殿内奔跑起来,直到——
“啊——”
一声尖细的惊叫声猛地在我身后响起,我倏地转身,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正端着铜盆,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我。
“啊——皇后娘娘!”
反应过来,她立刻跪拜在地,惶恐地看着我。我对她的失礼已顾不上计较,连忙急切地问:“皇上呢?为何这里……这般清冷?”
“皇上……皇上……奴婢……奴婢……不知……”她回答得战战兢兢,神色看似紧张怪异。
我不禁皱起眉走到她的身边,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迎视我。
第十三章 夫妻情深(3)
“真的不知?”
“皇上……皇上……”
“快回答,皇上在哪?”我猛地大喝一声,她的双肩立即剧烈抖动了一下,我要的答案也随即脱口而出:
“在德寿宫!”
德寿宫?不再理会她,我转身就向皇宫最西南角的德寿宫跑去,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为何他突然迁至了宫中最为偏远的德寿宫?
天,已经亮了!德寿宫的周围却仍是一片沉寂。走到金色厚重的木门口,我惊讶地看到门口站立着一排排威严气派的御林军,他们当然不是普通的宫廷守夜侍卫。一眼望过去,竟连一个熟悉的宫女太监都没寻到。我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被首排侍卫立即拦住。
“我想见皇上。”在他们面前,我竟好似忽然失了底气,忍不住用了“我”这个最为简单的称呼。
“没有太后命令,任何人等不得擅自进出!”
好冷漠的声音,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太后?我愣住,为什么是太后?
“那皇上呢?”我问。
“皇上在里面歇着。”
“歇着?这个时辰皇上该醒了,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皇……”我仍不甘心,继续说道,却被那道冷漠的声音倏地打断:
“请皇后娘娘迅速离开,皇上不能随意见任何人。”
“不能随意见任何人?”我喃喃重复道,突然有些愤怒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皇上不能随意见任何人?你们好大胆,本宫这就进去,用不着任何人通报!”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拨开他们手中的长剑,试图硬闯进去,但是很快就被再次硬生生地挡了回来。
我愤怒地瞪着眼前冰冷的长剑,有些不敢置信他们的铁面无情。短暂的愤怒之后,只剩下无奈,以及一丝丝的震惊。是,是震惊,虽然不安,虽然内心早已意识到的确是出了某些事,但是我却真的不敢,也不愿承认事情已经到了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地步。而且,此刻面前是毫不犹豫将我阻挡在外的长剑,御林军侍卫冷漠的言语,以及正前方紧紧关闭着的德寿宫小宫门。
隐隐中,似乎一直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轻轻地问自己:这是软禁么?是软禁么?皇上难道真的被……软禁了?
软禁……软禁……突然意识到这个词本身对一个帝王的意义,我的身体猛地绷直,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扇厚重的金色木门。早在几天前,你就预料到了么?所以你借着贾贵妃的逝,特意将我远远地安排在先皇行府。
不再多想,我迅速转身,顾不上腹中刚刚滋长的小小生命,只是喘着粗气一个劲地向太后宫急急跑去。直到看见了太后宫门,我才缓下脚步,调整好气息,手,轻轻地抚上小肚,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皇后娘娘?”
门口的小太监一脸惊讶地看着忽然走过来的我,我微微点头,道:“麻烦公公替本宫向太后通报一声。”
“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向我欠了欠身,露出笑容。而我却忽然被这个微不足道的笑容感动了,从昨夜到此刻,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笑容,越发觉得可贵了。
一会儿他便再次笑着走出来,道:“太后请皇后娘娘进去。”
我也同样向他露出笑容,原本僵硬的面部也稍有了缓和。走进太后宫,她正坐在大殿中央,由宫女们伺候着用早膳。
“母后!”
我低呼一声,倏地在她面前跪下。
“为何要回宫?”她看了我一眼,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他既然有心护你,你就该安心待在先皇行府。”
“母后,叫我如何能安心?”我反问。
“唉,都知道了?”
我点头,改为请求;“有关政事,道清不懂,道清是皇上的皇后,今生只想陪在皇上身边。”
“你……”她忽然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继续说,“哀家也不骗你,他既事先将你遣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