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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随行随记见怪不怪,余秭归信步走进成衣铺。经过改良,与大魏略有不同,带点朝鲜风情的服饰挂满了墙壁。颜色之鲜艳,着实超过大魏人的习惯。想到这,她不由皱眉。
“老板,可有素一点的?”萧匡道。
余秭归看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悚然。
“有话请说。”他偷偷抹着冷汗,这眼神比舅舅的还有压迫感啊。
“没什么。”目光绕着他一圈,忽而抬起,“只是明白了你为何红粉知己遍天下了。”
论样貌,卫濯风比萧匡更符合大魏美男子的标准,可卫三公子冷傲了点,不如萧匡这么体贴知心。她不过是微微皱眉,他就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也难怪女人们为他着迷,什么江湖侠女,官家千金,光是她亲眼看到他从扬州州牧的宠妾房里衣衫不整地爬墙而出,就足够她回味好久了。
哪想到那不过是一盘“土菜”,真正让她叹服的还是“洋荤”
方才他们下了大船,还在想如何探路,就见萧匡熟门熟路地混入市井,而后来到一所宅院的后门。朝鲜的房屋普遍比较低矮,墙头也不似大魏的高耸,势要将人圈在一个小天地一般。她目测着,只要撑手就是过去,可萧匡却没习惯性爬墙。
轻叩几声后,门缓缓打开了。一个脸部微肿的女人打着哈欠,看起来很重的假髻挂在脑后。她虽听不懂朝鲜语,却也知道这女子多半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听萧匡笑眯眯地叫了一声桂兰,奇迹发生了。
女子惊叫一声,因身体起伏袒露的胸口微微颤动着,看得她不由脸红,再瞧卫濯风,竟是厌恶到极点的模样。惊叫之后,女子扶着摇摇欲坠的假发跑回门里,直到十来个美人花枝招展地争相而来,她才恍然此处不是私宅而是妓馆。
不仅是大魏,他还是朝鲜春闺梦里人啊。
想到这,她不由再看萧匡两眼。
“种猪。”不屑哼声,从鸾收起纸笔,目不斜视与之擦肩而过。
“阿鸾,我没。”萧匡追身反驳着,“你也知道的两年前我离开江都就随船去了朝鲜,我那时心烦意乱你是知道的。”
“对对,心烦意乱所以去纾解身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喝酒,桂兰她们也是可怜人。”
“可怜人?”从鸾一挑眉,转头问老板,“有没有隔间?”
“隔间?”老板的汉语很是顺溜,想了会,指向试衣布帘,“那里行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迸出,就见一阵寒风掠过,老板的鬓发呈诡异角度紧贴脸颊,她的身边没人了
有节奏的捶肉声响彻在布帘后面,光听声就知道下手有多狠。又狠又快,闻者激动,真是十分之很过瘾。
“未来舅母!”
她回过头,耳朵自动失聪。
“救命啊!”
凄厉的男声,以及很让人遐想的邪笑,布帘激烈颤动着,让她不由两年前江都大街上,后一辆马车里也上演过同样的桥段。
“老板,把那件给我看看。”她指着一件衣裙,平静道。
胖老板僵硬着颈脖,一寸一寸扭过来。“这是大魏的新流行么?”
看着比较顺眼的素衣,她点点头:“是啊。”
“真是太刺激了”
刺激?
余秭归偷觑一眼萧匡青青绿绿的半边脸颊,不禁闷笑在嘴边。没看方才成衣铺老板的表情,岂能用精彩二字就能形容!
她暗爽在心头,给从鸾使了个眼色。不复初时的勇猛,从鸾闪避了一下,忽而推了推脸部“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某人。
“还来?”萧匡退后三步,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还来!”从鸾叉腰回瞪,“去你的老相好那儿拿通关碟文!”
大魏严禁平民出关,加上现为战时,若不改变身份,他们怕是才进入北狄就被人牢牢盯住。
低调也是一种美德啊。
余秭归摸了摸新买的朝鲜女装,抬首便见卫濯风一闪而过的目光。
“这是碟文。”妓馆的后门里,名唤桂兰的官妓将一个书簿偷偷塞进萧匡的衣襟里,“从这里出发,途径三江里,骑马大概十天就能进入北狄。”
“十天?”余秭归近身道,“有没有更近的路?”
桂兰收回眷恋的眼神,看向她:“有是有,只是几天前边境都已经封锁了,去大魏就只有海港和北方的义州,去北狄就只剩三江里一处。由于这些关隘禁严,因此平民往往要滞留数天才能通行。”
几人正苦闷,就听桂兰轻呼。“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此时从鸾也忘了私怨,拉着她急忙问。
“若翻过将军峰,只要两天就能到达中都。只是那山峰又高又陡,加上现在是隆冬时节,俗语云‘长鹰折翼将军峰’,连鸟儿都不能通过啊。”
几人触目相视,瞬间达成默契。
“且一试。”卫濯风傲然道。
桂兰担忧地拉住萧匡,还欲再劝,就听街道上传来呼喝的男声。
“低头。”桂兰提醒道,拉着萧匡退到一边。
见状,余秭归很识时务地依言照做,高大山也习惯性地垂下头颅。只有从鸾和卫濯风还搞不清楚状况,引颈望着。
“两位请低头。”桂兰再道。
远远地走来一队武士,与以往见过的士兵不同,这队人身着蓝色绸衣,冠冕两边插着雉羽,步若流星十分匆匆。
“是花郎,王的禁卫。”桂兰不可思议道。
“王?你是说朝鲜的王?”从鸾瞪大眼。
“是王的禁卫,但不是王。在朝鲜花郎就是王的刀剑,桂兰长在开京(朝鲜京师),那身服装我绝不会认错。若是王的话,花郎会更多,骑马的大概是什么重要官员。”
一行渐近,桂兰身子俯得更低,几乎着地。
“请低头。”她道。
五人依言做了,只片刻那队人便快速通过。
“三公子有事?”看眼身侧俊眉不展的卫濯风,余秭归问。
卫濯风望着马背上的那道身影,疑道:“像在哪里见过。”
“是朴安镇朴大人。”桂兰抬头道。
“朴安镇?”萧匡似想起什么。
卫濯风星眸一亮:“是朝鲜驻京师的使节,今年中秋时远远看过一次。”
“这位公子说的对,朴安镇大人正是我王派去大魏的使节。三年前朴大人就是从这里出发去往大魏,当时桂兰还是红牌,有幸同道台大人接待了王使,只是没想到朴大人这么快回来了。”桂兰道。
心知此人正是私逃出京的朝鲜官员,余秭归垂眸片刻,而后笑起。她指着那对人马去往的方向,状似随意道:“桂兰姑娘,那条路是通向朝鲜的都城么?”
只当她好奇一问,桂兰掩口笑开:“此路向北,而开京在南,按大魏的话来说是南辕北辙。”
“这样啊。”余秭归轻缓沉吟,半晌她看向心领神会的同伴们,两弯月眸浅浅流光。
“我想我们不用去爬那将军峰了。”
一天后。
天蒙蒙亮,春香馆刚结束了子夜欢歌,官妓们才刚刚睡下,就听后门又笃笃作响。
“谁啊!”
桂兰愤恨骂了几句,胡乱扶起假髻冲向小门。
红颜色衰,想当年她住得都是华屋美宅,哪里会沦落到住在外院,成为半个看门人的命运。
想到这,她又怨又气,呼啦一声打开木门,乡音脱口而出:“谁家的狗吠什么吠!”
门外人显然愣了下,而后一个谦和女声响起:“对不住,打扰了。”
是汉语?
酒醒了大半,桂兰眨眨水肿的双眸,只见敲门的是一妇人。她眼角有纹,倦容难掩,如一朵过了盛期的花淡淡立于晨曦中。
怕是来寻自己男人的,桂兰下意识地想,拢起衣襟泼辣道:“这位夫人,迎客的时候过了,你家老爷不在这儿。”
玉罗一楞。“姑娘误会了。”
误会?难道是来找儿子的?
桂兰一吊柳眉,就听玉罗再道:“请问昨日有五个年轻人来过么?”
目色骤清,桂兰不露半字,只上下打量着玉罗。见她口风甚紧,玉罗心有宽慰,脸上的笑便亲切了几分。“我家少爷姓萧,姑娘可曾见过。”
桂兰眉目一动,稍稍视远。
乳白色的晨雾里,嚣张一抹红,上官意身披大麾,瞥眼低矮的院墙。那目光看似聚焦,却又有点漫不经心。入鬓的俊眉似有似无地挑起,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半晌就见玉罗向那官妓有礼一福,迎风向他走来。虽然天光有些暗,可他连玉罗脸上的细小纹路都看得清。他从未如此关注过别人的脸色,非但关注,而且还有些忐忑。如今玉罗面露异色,双眸微微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