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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对她千依百顺,也一点不为过。
父女俩坐在露台聊了很久,都找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要不,问问婧姨?”苏紫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郭晓婧身上。
苏豪苦笑,“阿婧那人,心大得很,她怎么会知道阿悠的心思?”
这一点,苏紫倒是很同意。
以前,她总觉得凌萧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个性就是遗传自婧姨的,后来,慢慢才了解,凌萧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是有选择性,针对不对的对象的。
但婧姨呢,直接是天生少了根筋,像她那样的人,往往会过得特别快乐。
像自己妈妈那样的呢,心思细腻又特别易感,往往容易伤心。
“豪叔,你父女俩在这干嘛,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露台上吹冷风啊!”
凌萧原本还在书房里忙碌,出来倒水的时候,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苏紫,却是大冷天的呆露台上不知叨唠什么。
“凌萧,我妈妈说要搬回通岛住。”
这个消息,不仅对苏豪来说是个大打击,对苏紫也是。
凌萧吃了一惊,“好好的怎么要搬回去?你明天劝劝悠姨吧,她很疼你,你又是孕妇,你扮扮可怜嗔她一通,她一心软,说不定就不回去了呢!”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凌萧这一句话,把苦恼了好一阵的父女俩惊醒了过来。
苏紫“啵”地亲了凌萧一下,“嗯,还是萧萧聪明。”
说完,苏紫打了个哈欠,搂了搂苏豪,“老爸,我去睡了,明天我找妈妈聊聊。”
“好!”
第二天,莫悠如常去美容院帮忙,苏紫也跟着她上了车,“妈妈,我正好要去跟你们店长了解一下情况,同路。”
莫悠自然没法拒绝她,车子驶到半路,苏紫突然指着路边一间咖啡阁说,“妈妈,听说这间咖啡阁的法式糕点很好吃,我想去试试。”
莫悠对苏紫,确实是很宠溺的,明知陈医生不让她多吃甜食,莫悠还是不忍扫她的兴,陪着她在幽静的啡阁坐下。
“来两杯热牛奶,两份招牌糕点。”
苏紫熟门熟路地点了餐,端起茶喝着的时候,目光却一直落在莫悠的脸上。
莫悠的实际年龄已经四十九岁,眼角有细小的鱼尾纹,肤色已经比大半年前要白皙了许多,现在的莫悠,看起来就跟四十出头的妇人差不多。
当然,跟郭晓婧那种天生乐观且生活优越的少妇是没法比的,但扔大街上,还算是个风韵尤存的美人。
只不过,眼下这个美人,眼里铺着淡淡的忧愁,似是有些难解的心结郁在心头。
“妈妈,你真的的决定要回通岛住一段时间?”
苏紫假装没听过老爸昨晚的那个版本,试探着问。
莫悠点点头,“嗯,我昨晚跟你爸爸说了,我要带我爸妈搬回通岛住。”
苏紫嘴里水差点喷了出来,连忙拿纸巾捂着嘴,将水吞下,才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不是说回去住一段时间?怎么成了搬回去住了?”
妈妈到底是哪里不满意老爸啊?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冷处理两人的关系。
莫悠皱着眉,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我想了想,还是搬回去住吧,这里,终究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她的话,隐隐带着绝望,似乎,是被什么伤透了心一样。
苏紫急了,伸手抓住莫悠的手,“妈妈,眼看就要过春节了,你和姥姥姥爷搬回通岛,我和老爸怎么办啊?!”
莫悠轻轻抽回手,盯着苏紫抓过的地方发了一下呆,然后抬起头看她,“苏苏,你爸有你,你有凌萧,你们会过得很开心的。”
苏紫真想当场哭给她看,“妈妈,你这是什么话?你是老爸的老婆,是我妈妈,你走了,我们怎么可能开心?”
莫悠幽幽地看她一眼,“苏苏,我不是你妈妈!”
苏紫一道气噎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好怕!”
莫悠不吭声,别开脸看着窗外。
“妈妈,我五月份就要当妈妈了,那时,你就是姥姥了,你不是说要帮我照顾宝宝吗?你若搬回通岛,怎么照顾宝宝?”
苏紫很少低声下气地求人,但眼下,她真的把自己放到极低的位置,就差没跪在地上让莫悠留下了。
“苏苏,我很喜欢你。不过,这种喜欢,还是不同的。宝宝出生后,阿婧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用担心。”
苏紫又是劝又是求,终究没换得莫悠的回头。
过了两天,莫悠趁着苏紫他们去上班的进修,带着莫家二老悄悄离开了凌氏,走的时候,把苏豪给她的卡和父女俩买给她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一起留了下来。
苏豪没有去追,不知,是没了勇气,还是准备要冷处理这段感情。
苏紫看着老爸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拼命,心疼得很,却不敢问半句关于妈妈的事,更不敢劝什么。
苏紫让凌萧去打听,后来凌萧只说了一句豪叔不愿说,便再没正文。
苏紫每周都会打电话给莫悠,但在电话那头的莫悠,对苏紫很是客气,两人之间,仿是回到了在通岛初识那样的交情了。
父母的事让苏紫焦心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幸好,工作上的事还算顺利,凌小豆小宝贝在她肚子里也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茁壮。
到了五月,苏紫的肚子大得跟揣了个大西瓜在腹部一样,行动开始不太便利,陈医生给她做了产检,说宝宝大概这几天便生了,让她别到处乱跑。
凌萧和几个长辈于是下了禁令,不准苏紫上班,让她安心在家里待产。
这天晚上,临睡前,苏紫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跟凌萧说了,陈医生马上赶了过来,在客户房里住下随时待命。
这一晚,苏紫因为肚子痛的关系,陈医生把她送进了凌氏那个小型医院的产床上,苏紫躺在上面根本睡不着,于是愈发地想念远在通岛的妈妈。
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任性,也不管这时是凌晨两点多,无视掉凌萧的劝阻,苏紫愣是拿出电话直接拔了出去。
“妈妈!”
苏紫这时已经痛得有点迷糊,嗓音带着细微的哭腔。
“苏苏,怎么了?”话筒那边的莫悠,声音有点迷糊,看来,是被苏紫的电话吵醒的。
“妈妈,好痛!”
苏紫一手握着凌萧的手,一边,还是忍不住向妈妈诉苦。
“苏苏,你这是要生了?”莫悠的嗓音,倏地变得清晰起来。
“嗯妈妈,好痛!”宫缩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电话那边,仿是静默了好久好久,然后,苏紫听见莫悠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
“苏苏,不用怕,妈妈明天回来陪你。”
苏紫嗯地应了一声,之后,莫悠还说了什么,苏紫已经记不起来了,因为,实在太痛了!
这剧烈的阵痛足足折磨了苏紫一个晚上,大清早,随着一声“哇哇哇”的清脆哭声,苏紫的疼痛才得以缓解一些。
凌小豆是个男孩,一个跟凌萧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男孩。
苏紫在凌小豆爬出来之后,又痛又累,眼皮一沉,很快便睡了过去。
几个长辈把凌小豆抱到隔壁,只留凌萧在产房里陪着苏紫。
苏紫沉沉地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醒来的时候,对上的,竟是莫悠温柔的眼眸。
“妈妈?”
“嗯,苏苏,我回来了!”
苏紫倏地清醒过来,睁大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没错,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的莫悠。
“妈妈!”
苏紫委屈地叫了声,莫悠摸摸她的头,眼眶有点红。
“小豆很漂亮,跟他爹地一样,很可爱。”
苏紫撇了撇了嘴,“有我出生时那么可爱吗?”
莫悠怔了怔,尴尬地笑了笑,“苏苏,我怎么知道?”
苏紫一把抓着莫悠的手,“妈妈,你知道,你当然知道!你是我亲生妈妈,你怎么会不知道?!”
一直憋在苏紫心里的话,这时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喊了出来。
原本开心地在一旁逗弄着凌小豆的几个人,听了苏紫的话,吓了一大跳,纷纷围过来,看着目瞪口呆的莫悠,又看看还虚弱地躺在床上却一脸倔强和委屈的苏紫。
片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凌萧过去搂着苏紫,苏豪过来搂着莫悠。
“老爸,我受不了了!你告诉妈妈,她是我的亲生妈妈,她是你的老婆,一直一直是你的老婆!”
苏紫刚经历完巨大的疼痛,说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