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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大婶忙识时务的退了出去,静颜大喜,忙叫,“快请。”
来的正是黄参将,一见静颜就笑,“颜姑娘的脸色好许多了呢。”
静颜向他见了礼,就问,“黄将军,君桓呢?”
黄参将就摆手让梨花退出去,他一边让郎中给静颜把脉,一边脸色一正,低声道,“元帅已经回洛阳了。”
“什么?”静颜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会?”
西征军兵临梁州城下,她只以为那边此时定已是杀戮连天,血流成河,只是唯恐不能照顾到自己,方才将自己送到蜀州城里来,正因为如此,不管是梨花还是那房东大婶跟前,她都憋忍着绝口不问梁州城下的战事一句。
可是,他竟然回了洛阳了。
他可是西征军元帅,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擅离军中,并且,还是回了京城洛阳,要知道,朝中更有严命,在外领兵者无诏不得进京,否则,是为谋反!
静颜越是脸色越白,心气翻滚下,才喝下去的药差点就呕了出来。
黄参将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静颜,“元帅让末将这封信交给姑娘,说姑娘看了信,就会明白的。”
静颜颤着手接过信来,此时那郎中正好把完脉,他向黄参将点了点头,道,“姑娘的身子已无大碍,只须再好好的服药调养些时日,就会痊愈的了。”
那黄参将闻听,就将一只包袱放在床头桌上,对静颜道,“为了不泄露姑娘的行踪,末将不便频繁来此,既是姑娘已无大碍,末将明天起就不过来了,但是姑娘放心,这周边是安插了人保护姑娘的,若姑娘有事要找末将,只须让房主将门上的灯笼取下一只,自会有人报于末将。”
说到这儿,又指一指那包袱,“这里面是些银两,以备姑娘日常所需,姑娘所服之药也会留下方子来。”
这番安排极细致周全,静颜握一握手中的信,点头道,“让将军费心了。”
黄参将就一拱手,说了句“不敢,”待那郎中将药方留下后,对静颜又嘱咐了几句,忙就去了。
静颜将那封信直攥出汗来,找了个借口支开梨花,打开信看时,却越看越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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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写着,在察觉到这场战事乃是一桩阴谋后,柳君桓就想到,设局之人能成功的挑拨起西赫和大晋打这场仗,定不会是等闲之人,而根据之前又不停有人使尽手段拖延自己大军到达梁州,就说明设局之人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要针对西赫,之前的梁州城破、老汗王遇刺,其目的应该只是要挑起西赫对大晋的愤怒,一但西赫对大晋因为愤然而有所抗议,设局之人就可以打着平乱的名义,让朝廷发兵。
柳君桓立刻就想到了朝堂之上前后矛盾的九王。
当时家中遭变,不管是深宫中的姐姐,还是远在西赫的君楷,一言一行尽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而一向不问政事的九王却在此时一反常态,在朝堂上直指柳家意图谋反,咄咄逼人直要将柳家置于死地,可是,就在国丈李彦宏一心撺掇挑唆着皇帝要杀柳家时,梁州失守的急报适时来到,九王于是又一改前两日的黑脸,和李彦宏唱起对台戏来,向皇帝力保柳君桓兄弟率兵讨伐西赫,如此前后不一,柳君桓当日就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此时前后一想,他顿时一身的冷汗。
设局之人千方百计的让朝廷发了兵,却又并不是针对的西赫,这岂不明摆着是要作内乱?
如此,梁州这边的战况自然就不再重要,他和亲信的几人商量斟酌了一夜,就决定冒险一搏,一面,命人对外传说他得了风疾不能着风,然后让一个身量和他相等之人,每日里包得严严实实的住进帅帐以稳住敌人的眼线,一面,就将静颜送出军营,安置在了蜀州城内,事情紧急,他甚至等不及静颜醒转当面告别,就悄然潜回洛阳。
静颜看了信,心中突突乱跳,她万想不到这大半年以来,许多人的命运竟是被人在刻意的安排着,若不如此,姐姐如何会死,多娜如何会死,汗王如何会死,君楷如何会死!
等
想到这些亡魂,她恨得直要将咬碎银牙,随即,她就又为君桓担心,她知道,君桓此次回洛阳,其凶险更甚过梁州城下不知多少,梁州城下对手在明,洛阳城中黑手在暗呵!
这样一想,静颜的心揪紧得直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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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最是煎熬,更何况静颜等待的同时更带着无尽的担忧和牵挂,只是她也深知自己行踪泄露的后果,那不单是影响到梁州城下那五万大军的安稳,更会危及到洛阳那边的君桓,如此,就算她再怎么样的心如油煎,也只能在这里死等。
好在那黄参将虽不能常来,却也不是绝对不来,每个月间都会来这里三两次,一来探望她的安好,二来,则是将外面的消息带给她,以免她胡思乱想。
从黄参将口中,静颜陆陆续续得知朝中已有变化,先是北边的匈奴吃了败仗,再就是朝中官员最近屡有变动,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是否和柳君桓有关?
柳君桓自回洛阳后,只于初期命人飞鸽传过两封信,却只是报平安和问询梁州的情形,并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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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几场大雪以后,转眼就过了年,洛阳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静颜每天所能做的,除了盼着黄参将带消息过来,就是每日里给君楷、多娜灵前烧香祷告,求他二人在天有灵,护佑君桓能够平安顺利。
在等待君桓的这段日子里,静颜更多的还是沉浸在对君楷离去的哀伤中,她总是做梦,那有着一张灿烂热烈的笑脸的人或是带她去看花,或是带她去骑马,更多的却是不停的追着她问,“颜儿,你肯不肯嫁我,肯不肯,”而每在此时,就会立刻多一双眸子,在边上悲伤的流泪。
她总是在对上这双泪眼时被惊醒,然后满头冷汗的在床上愣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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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蜀州就一天天的暖和起来,洛阳还是没有消息,就连黄参将也来得少了,越是如此,静颜越是不敢去惊动,她站在院中的桃花树下,默然看着枝头上新绽的花苞,想着再过几时,就是姐姐的周年祭了。
虽才只是花苞,却已有丝丝缕缕的浅淡香气沁进她的鼻翼间,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突然就捂住脸,泪流满面,春风又来,桃花又开,可是这世上再没有静嫣,再没有君楷,也再没有多娜!
而在那隔了万水千山的洛阳城里,还有太多她牵挂的人和事,如今更都音讯寥寥,生死不知,她已经如行尸走肉般的,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这么久
她突然就好害怕,害怕洛阳那边其实早就风狂雨骤,柳孟两家此时早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唯剩了她还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无望的空等。
其实权势也好,富贵也好,在她的眼里怎么也比不过家人的平安康健,快乐完和,便是那忠君爱国民族大义,说起来,也不过只是护卫皇帝一家而已。
与她何干,与大家何干?
不远处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也不抬头,梨花是个乖巧的女孩子,每每见她伤心难过,在几番劝慰之后,也就由她。这段日子,静颜身边只有梨花,时间一久,竟让她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便是流泪,也从不避着梨花。
脚步声很快来到身边,稍一静默之后,一件斗篷轻轻披在她身上,有个声音在她头顶上无奈的叹息,“你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天这样冷,竟还在风里哭。”
只这一声,静颜的身子瞬间僵住,她楞了一愣后,猛然抬起头来,就见柳君桓一脸胡茬,满面风霜,眼中又是怜惜又是无奈的看着她!
她张着嘴看着柳君桓,许久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叫了声,“君桓,”就再也顾不得,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君桓反手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声的叫,“颜儿,颜儿”
她分明太欢喜了,欢喜到连眼泪都止不住,泪水洇在柳君桓青色的衣襟上,仿佛是暗色的花,一朵一朵,慢慢的洇开。
“君桓,你怎么那么久,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她不知道是埋怨还是控诉,分明委屈至极。
柳君桓眼里也有泪下来,他轻拍着静颜的背,不停的低声安慰,“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我们以后再不分开!”
“一切一切都过去了?”静颜抬起满是泪的脸,向他确定着。
“是,都过去了,所有,一切,”柳君桓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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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洛阳,柳君桓其实已抱了必死的心,他越想越觉得这场阴谋中,九王的嫌疑最大,而要打开九王这边的缺口,却不是那么容易,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