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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走入阵去了。程天任见马儿进去,便改了主意,收回脚,只在一旁观看。那马在阵内绕了几圈,却始终走不出去,有几次到了阵边,眼见再向外一步便出去了,谁知又绕了回去。程天任心中吃惊,心想刚才幸好没有进去,不然岂不是像这马儿一样出不来了。他忽然又想到若秦桧夫妇回来,不小心走到阵中不是也要被困住了?他忙绕着走到阵前,席地坐了,专等二人回来。
直等的月上枝头,四下里虫鸣枭啼,也未见二人踪影。程天任这时才有几分信了嵬名永泰的说法,秦桧与王美玉果真不会再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逃回宋国了,还是去向金人告密,若是向金人告密可就惨了。这样想了多时也没个主意,渐渐困意上来,他歪着头便在地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冷,打了个寒战,醒了过来。睁眼四顾,见金乌西坠,东方泛白,原来已睡了一夜。他打个哈欠,刚一伸懒腰,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他想秦桧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说话之声由远及近。他心中大喜,毕竟嵬名永泰猜错了,秦大哥夫妇二人还是回来了。他刚要站起身来招呼二人,忽然觉得这声音不对,那说话声明明是两个男子的声音,吃了一惊,躬身绕过石阵,躲在一株大石后面仔细观看。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只听其中一人道:“老大,咱们在梁王手下当差,凭什么要受完颜亮那小儿的差遣?”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皇帝宠信宗干父子,老皇帝或者有个闪失,梁王领兵在外,远水不解近渴,还不是宗干父子的天下?不趁这趟差使结交他们,将来只怕在金国连个立锥之地也没有。”
程天任吃了一惊,这二人正是花尔布鲁与契尔那,他们的声音如印在心中,便是聋了也认得出来。他们既受了完颜亮的差遣,想必是来寻嵬名永泰的。他扭头向后望去,只见嵬名永泰头上白雾蒸腾,面色由紫变红,显见正是紧要关头。只听契尔那的声音道:“咱们顺着车辙找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他?”
这下确信无疑了,程天任心中发急,抬眼望见石阵内的马车,有了主意,他从石头后走出来,站到石阵前。刚刚站好,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已出现在面前。契尔那望见程天任,喜道:“果真是这小鬼,他既然在这儿,嵬名老儿必不远了。”
程天任假作大惊失色,转身向马车喊道:“他们追来了,你快走!”
契尔那大声叫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飞身跃过程天任向马车扑去。
花尔布鲁看情景有些蹊跷,要阻止契尔那,已是不及。只见契尔那扑入阵中,却立在那里,双眼只顾向四下里张望,口中大叫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嵬名老儿,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快快出来受死!”
花尔布鲁纵身扑向程天任,程天任撒开腿向旁跑开,笑着向花尔布鲁招手道:“你来追我啊!”
花尔布鲁眼珠转了转,不理程天任,向石阵中大叫道:“老二,马车就在你前面!”
契尔那似乎连听觉也变得迟钝起来,他侧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大声道:“老大,这里面古怪的很,你不要进来。”说罢他展开轻功向前奔去。这石阵方圆不过十数步,以契尔那的轻功纵跃之间便可出去了。谁知契尔那并不向阵外奔去,却只绕着石阵飞速而行。
花尔布鲁微一沉吟,一掌向最外面一块石头劈去。他一掌有开碑裂石之力,便是再大的石头也会碎成齑粉,但眼前这块石头非但丝毫无损,反生出一股巨大的反击之力。花尔布鲁只道力道不够,使出十分力道再挥出一掌,掌力与石头相交,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花尔布鲁只觉反击之力比方才更强,他忙抽身御力,险些被反击之力震伤。他这才吃了一惊,不敢再使蛮力,转头望向程天任,缓缓向他走来。
程天任见势不妙,反而拍手大笑道:“你快来抓我啊,抓了我,自然可以解这阵了。”说完他似有意似无意的向身后瞅了一眼。
花尔布鲁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停住脚步,冷笑道:“狡诈的南蛮小儿,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程天任心中暗笑,只做着急的大声道:“花尔布鲁,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样一说,花尔布鲁越发坐实有机关,他不理程天任,返身回到阵边,仔细看那阵法。程天任心中真的有些着急起来,心想若是花尔布鲁解开这阵之后嵬名永泰的伤还疗不好,那可就糟了。他趁花尔布鲁不注意,轻手轻脚的溜到阵后,只见嵬名永泰脸如同淋了雨一般,大汗淋漓,全身衣服都已湿透。
程天任喃喃自语道:“你再疗不好伤,那两个恶人就来了。”
“恶人已经来了!”嵬名永泰霍然睁开双眼,两眼光精光大盛,炯炯的望向程天任背后。
“嘿嘿……”花尔布鲁阴恻恻的笑声自身后传来,程天任吃了一惊,忙回首望去,只见花尔布鲁负手站在不远处,他盯着嵬名永泰道,“久闻西夏镇西王武功盖世,今日一见我才信了。只可惜你中的是‘白羽仙归’,若没有我鹤门独门解药,任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程天任守护了一夜,此时对嵬名永泰竟生出一丝依恋之情,他挺身挡在嵬名永泰前面,大声道:“不许你伤他!”
花尔布鲁冷笑道:“我本来只想杀一个,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话音未落,身形一纵,一掌向程天任拍来。程天任虽跟宁丽华学过剑法,但此刻手中无剑,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惶急之间,他闭着眼扬起双掌向花尔布鲁迎去。
二人掌力相交,只听“嘭”的一声响,程天任竟毫发无伤,反是花尔布鲁心中大意,只出了三成功力,被程天任一掌撞的飞了出去。程天任把双手拿到面前好奇的看着,心想莫非自己无意间已练成了绝世的神功,要不然怎么一掌便打退了花尔布鲁?
“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花尔布鲁冷冷的道。
“趁人之危、以强凌弱难道倒是英雄了?”嵬名永泰道。
程天任这才知道原来是嵬名永泰出了手,他回头望去,只见嵬名永泰一只手按在自己背心,他心想乖乖不得了,原来嵬名永泰的武功这么高,花尔布鲁连他一只手掌都打不过。想到这里他顿时神气起来,叉着腰向花尔布鲁道:“大恶人,有本事你过来,看看小爷怕不怕你!”
花尔布鲁气的脸色铁青,这次他不敢再贸然出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来到程天任三四步远的地方,他凝起十成功力,双掌齐出,向程天任拍来。程天任侍着嵬名永泰,全不把花尔布鲁放在眼里,脚下用力扎住,双掌向花尔布鲁迎去。花尔布鲁见状大喜,掌到中途却换了方向,他左掌化为二指向程天任双目插去,右掌却由程天任两掌中穿出,直拍向程天任胸前。这一下变出意外,程天任顿时不知所措,眼见便要中招。偏偏在这时嵬名永泰的掌力后撤,程天任心中转过念头,心想这回是死定了。因没了嵬名永泰的掌力支撑,他身子向后倒去。却因这一倒,避开了花尔布鲁的一击。花尔布鲁见一击不中,双指变拳,顺着程天任倒下之势砸去。眼见便中程天任身体之时,他忽觉一阵劲风向前心袭来,他顾不得伤人,先求自保,脚尖在地下急点,身子向后掠出数步。只听“嗤”的一声,他衣服一角已被切下。
原来花尔布鲁一心只想杀了程天任,嵬名永泰趁程天任身子一倒的片刻扬手一掌劈出。花尔布鲁虽未受伤,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不敢冒功轻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嵬名永泰躲在程天任背后,自己与他便是一明一暗,自己武功再高也未必打得赢他。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程天任摔倒在地上,只道这回必死了,谁知花尔布鲁突然退了回去。他一翻身自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花尔布鲁笑骂道:“花白胡子,你长了几个脑袋,能伤得了小爷!”
花尔布鲁又气又怒,却又不敢冒然轻进。这时石阵中传来契尔那愤怒的叫声:“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老大,你在哪里?”
花尔布鲁见嵬名永泰始终不站起身来,心中明白了几分,喜道:“嵬名老儿,你余毒未解,我看你能熬到几时?”
“我的毒解没解,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嵬名永泰沉声道。
花尔布鲁嘿嘿笑道:“你想诱我过去,我偏不上当。”说罢竟不理二人,转过身去研究那石阵去了。
“不要回头,”嵬名永泰压低声音道,“不论我说什么,你只当没有听见。”
程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