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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听到了,说道:“解药就是善良和放手,不管是你爹,还是你!放我们离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留住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景空,景山,救老爷要紧,放了他们,咱们走!”景流觞召唤手下人停止攻击,收回了剑。
玄衣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低声说道:“纵是中血蛊,我心甘情愿!”
“这是何苦,你为慕容欣已经负了四个女子,如今她已不在,你已放下,何不珍惜眼前人?”玄衣想到景家那几个常年守着空房的女人,对景流觞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我的眼前人就是你,只有你!”景流觞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心中早有人了,你可以忘了慕容欣,我却一辈子忘不了他,纵使他背叛我,欺骗我,我的心中,也只有他一个!”玄衣说道。
“是苑荣吗?”景流觞表情痛苦。
玄衣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
“觞儿,为何放走他们?”景老夫人怒喝道。
“娘,若你想爹活命,就只有放她走。”景流觞淡淡说道。
刚跨出景府大门,东北方出现一对兵马,后面淳王一干人犹自沉浸在幻像中,士兵们痴痴地盯着玄衣的背影,而淳王则抱着玄衣转身前抚摸过的一棵树,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坚持不住了,大哥!后面只有靠你了!”玄衣说完,软倒在地。
苑荣手与肩均受了伤,伸出未受伤的手去扶她,被蒙面人抢先了一步,他将玄衣负在背上,对苑荣说道:“你能坚持住吗?咱们快走,马上出城!”苑荣点了点头,两人掠起,瞬间没入黑暗中。
玄衣迷迷糊糊醒转时,三人已出了城,往饮马河方向而去。饮马河是京都城外最大的一条河,河两岸是松树林,连日来大雪纷纷,落光了叶子的树上全被冰凌覆盖,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儿,虽是夜间,因为雪的反光,却是看得清楚,后面一排脚印,延伸很远。
“会不会有追兵?”玄衣问道。
“肯定会有,我们快过河去,被让追兵追上来。”蒙面人说道。玄衣贴在他背上,感到他说话时胸腔震动,这声音玄衣若有所思。
到了饮马河,河面上一片光滑,原来结了冰。
“糟糕,这样一来,我们过了河,追兵也能过去。”蒙面人说道。
“先过去再说!”苑荣说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河面的冰块行走,玄衣紧张得揪住了蒙面人的衣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
“玄衣姑娘,别紧张,你要相信我的请功还是不错的!”蒙面人的声音暗含笑意。玄衣忽然想起了这话音,心头澎湃不已,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放走了自己和苑荣,原来是他!
眼前忽然一黑,一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雪,没有树,没有人,面前全是黑暗,用不到头的黑暗。玄衣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脑袋,猛眨眼睛。慢慢地,前方又渐渐泛起微弱的白光,苑荣的身着白衣的背影也落在了她的眼里。玄衣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到了河对岸,蒙面人放下了她。“咱们就此别过,我还要回去,不能送两位了。不知两位可有去处?”他拱手说道。
“我们准备去亶国!”苑荣说道,“多谢恩公相救,但求告之姓名,赐予一见。”
“亶国今日有内乱,皇后周氏一族谋反,今日边关搜查甚严,况且最近不大太平,我看两位还是改去别处吧,瑶国风光不错,若是两位愿意,可去那里,落霞山庄庄主与我私交甚好,可以为你们引荐,他是好客之人,必能好好招待两位。至于我的姓名样貌,来日方长,日后自会有机会想见。”蒙面人说道。
“玄衣,你觉得呢?”苑荣问道。
“大哥,我想和这位恩公单独说几句话。”玄衣说道。
苑荣点了点头,背转身走到一边。从来玄衣的要求,他没有说过半个不字,这份全心全意的信任,令玄衣感动。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蒙面人。
“玄衣姑娘有何话要说?”他问道。
“景晴,是谁派你来的?”玄衣问道。
面前之人一愣,拉下了蒙面巾:“我就知道瞒不过姑娘,我变了声调,蒙了面,你居然也能认出来,果然好功夫。”
“功夫好就不用你来救了,”玄衣苦笑,“多谢你,若不是你,恐怕今日我们就出不来了!”
“姑娘不必自谦,你一身法术,令在下佩服!”景晴抱了抱拳,“在下是奉了主人之命暗中保护姑娘,来得晚了,没能及时救护姑娘,还请姑娘谅解。”
“是他么?你竟是他的人?”玄衣叹了口气,心头浮现出一张难以忘怀的脸,“你的功夫和姜由一样,你们是师出同门吧?”
“姑娘好眼力!我是姜由的师兄,却也是他的下属。”景晴说道。
“他你的主人,他的伤,好了么?”玄衣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姑娘惦记,主人前几日遭遇伏击,关键时刻敌人突然如同中邪,主人才逃过一劫,否则的话,他恐怕伤得更重。对了,就是姑娘被困重楼那一日,那天姑娘还呕了血”景晴一面说着,一面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玄衣。
“哦!”玄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想来你们都是那个漠北绝煞的徒弟了!”
“是,姑娘,我要赶紧回去了,否则去得晚了怕被人发现!”景晴说道,再一次蒙上了面。
“好吧,你去吧,路上小心!”玄衣说道。
“嗯,我会原路返回,尽量将路上所留痕迹抹去,不让人知道你们从这里走了,你放心吧。”景晴说道。
“不用,你过去后,我自有办法截断追兵的退路。”玄衣说。
景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才到河对岸,玄衣将手上的镯子对准了河面,按动一串密码,一束强光射向河面,随着她口里念念有词,河面很快冰封瓦解,被困多日的河水得到了自有,滔滔不绝,哗啦哗啦向东流去。
景晴听到响动回头看来,只见到河面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河水竟比往常流得湍急,水声之中,岸上那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
“大哥,你的血止住了么?”玄衣原地坐下问道。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玄衣,你怎么样?”苑荣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
玄衣脸上带着笑:“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包扎一下吧,不过我帮不了你,大哥,我好困,你自己来吧,我这里有布,还有一些药,白色的粉末外敷在伤口上,止血敛伤最快乐,绿色的药丸口服,可以解百毒,而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她话未说完,就歪倒在苑荣怀里,闭上了眼。
“这丫头,还真是累得紧了!才刚醒过来,又睡着了!”苑荣嘀咕道,找了块雪落不到的地方,也不嫌脏,脱下白色外袍铺在地上,将她放下,仍她之言将药服下,反手伸到背后,费力地替自己上了药,包好伤口,回过头来,将玄衣拉到背上背起,外袍裹紧,向南而去。
她压在他的伤口上,不时地感到刺痛,可是因为她伏在他的背上,他的心感到一阵温暖,前路漫漫,他只想一直背着她走下去,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第三章 底事来惊梦里闲
66、还家之梦
风刮得很紧,玄衣躺在苑荣背上,靠着他的半边脸紧贴着温暖,露在风中的半边脸感到一阵冰凉。
“下雪了!”她轻声呢喃。
“你醒了?”苑荣的步子渐渐沉重,但他不想放下她。
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前面的路一片白茫茫,望不到尽头,整个山川,树林,就只有雪花在静静飘落,这个无限优美而寂静的银白世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哥,你背着我走了好久了吧?”玄衣问道。
“不久,背不动我自然会放你下来,你若还困,就继续睡吧。”苑荣说道。
玄衣搂着他的颈项,一滴泪悄然滑落,在下巴上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挂着,冻得和雪一样冰凉时,终于滴在苑荣的肌肤上。他感到了一刹那的冰凉,不过他以为那是雪。
这一夜,他背着她不知越过了几座山。趟过了几条河,就这么一直不停地走着,直到雪停,凤住,太阳从另一处山巅升起,阳光下,银白的世界瞬间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玄衣,你看,彩虹!”苑荣像个孩子一样惊喜地叫道。
玄衣抬起头,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看,不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