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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篷外的光线透过郝春身后的竹帘照在方岚清俊的脸上形成了一条一条跳动的阴影,郝春微垂着头,斜眼看着他,避着那凝望的深情目光,近似呢喃:“为什么让我去茶场?”
方岚轻微嘴角道:“因为不想让你躲。”
心思被看出来,郝春显得有些不自在,嘟囔:“二少爷,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躲着你。”
方岚认真道:“我回来那日有没有吓到你,我非有意,只是有点克制不住”
郝春慌忙道:“没没,我已经忘了。”
“嗯”方岚听她说忘记,心顿然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默了下道:“我记得你方到我们家只有这么高”
拜托又不是侏儒哪里会这么矮。
郝春见方岚把一只手比在坐位边上,心里暗囧,但没说话只听他继续道:“看上去和阿芳一样大,是家里最小的丫头,我就想,这么小的丫头能做什么,她打水会不会掉到井里,端水会不会看不到路绊到石头摔倒,会不会做不好事被娘亲和周嬷骂”
二少爷,你完全是坏心吧,为什么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好在自己福大命大,哼!
郝春面子上还是一副垂头的乖巧,但心里暗暗唧歪,方岚则自顾自道:“但一切是我多心了,你这个丫头实在伶俐,一点都不用别人操心,还把阿芳照顾得很好我一直误把你当阿芳一样看,如今却有些不同了”他说着,敏捷向前倾身将一只大手覆在郝春放在腿上的一只手背上,包裹住那软滑的手背紧紧一握。
方岚说得很拐弯抹角,但这一握郝春明白了,再看到方岚投射来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她觉得那应该是满心期待要自己答应做小——
屁!做小怎么可能,就是做大的还要掂量个再三,两句话就想打发人,算什么。
郝春把手用力从方岚的手心里抽出来,侧过身去嗔道:“二少爷说什么我不懂,若要我当陪床的,那还是早日打消念头吧。”
方岚为郝春的直白深吸了口气,拢起眉头道:“阿春,我绝无此意。”
郝春瞥眼望他:“你和秀丽姑娘已经订了亲,现在又说这些,不是此意,那是何意?”
“我,我”方岚手足无措道:“这几日我看着你心里很乱,所以才想和你说说,我就是怕你往这里想,那日我不是有意轻薄你,我是为你心之如狂”他说着脸上晕开淡淡的红晕,将身坐正,撇头沉沉地:“哎。”了一声。
郝春见他英俊的脸庞纠结得都快变了形,沉下口气,转为缓和:“你不觉得这样会对秀丽姑娘抱歉吗?”
方岚没有即刻开口,良久才冒出一句:“父命难为。”
郝春觉得他单单为了父母之命便耽误人家实在太过分,忍不住问:“只是为了父母勉强和别人在一起,你以后要怎么样对待秀丽姑娘?”
方岚没开口,心里是另一番想法——直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实在难解。
沉闷静默间,马车“夸跶夸跶”缓慢地停了下来,车篷外传来荀书的声:“二少爷到了。”
郝春和方岚齐齐起身,他为她让了道,待她撩开车篷帘子出门,随后也紧跟上她钻出车门。
郝春跳下马车,寻望四周,只见周围草木成茵,青山环抱,近在咫尺是一座有着极长院墙的宅子,宅子外是条黄泥路,因为连绵下了几夜雨的关系黄泥路上显得很泥泞,顺着路远眺宽阔泥路,路的两边皆是或稀或密的高耸灰瓦白墙小院,离大院越远房子越密集,大院子大门对面则没有房子,只是一条被林木围绕不知通往何方的黄泥路。
“是郊外?”郝春头次出方家心中无比的好奇。
荀书敲了两下大院的宽实门板,看向她一脸疑惑的娇俏样子笑道:“嗯,是南城近郊。”
郝春暸望远处山坡层层绿浪问:“那边是茶树?”
“叩叩——”荀书见无人开门又继续敲门,方岚靠到她身后,由东指到西道:“从这边到那边都是咱们的茶岭,那边过去是柚子庄。”
郝春望着如黛远山感叹:“好像很远。”
方岚道:“不远,一个时辰就到了,有空我带你去。”
“真的。”郝春开心笑起化解了车篷带出的尴尬,方岚朝她清逸微起唇角肯定地点了头。
这时大院的门被茶场的老管事开起,老管事见到方岚点了下头轻唤下:“二少爷。”就把他迎进了茶场里,与他边走边道:“都忙着搬茶一时没听到敲门声。”
方岚道下:“不打紧”望见数来个工人在储藏间进进出出将一麻袋一麻袋的茶扛出院里问:“茶如何,有没有泡湿?”
老管事回:“东面的房里破了两块瓦漏了水,幸而早用桐油布和樟子盖上,下面又隔了架子,茶才没泡到水,但受潮较重。”
方岚听着,与老管事走向东面的储藏间。
自进了院里她身上就没少过关注的目光,不仅搬茶的工人来回跑动要瞟上两眼,连在簸箕边抱着麻袋倒茶叶的小媳妇老妇人也要回头看上郝春两眼,然后窃窃私语,把原本大大方方的她惹得不自在。
郝春和荀书立在院里看着那些扛着麻袋忙碌的工人,惊讶着自己的回头率,当然她自认还是长得漂亮,但七分靠长相三分靠打扮,她觉得自己一脸素颜,又一身下层劳动人民的穿着应该不至于这么让人青睐。
可郝春不知道,茶场平日都是男人们待的地方,到了四月繁忙期间才有小媳妇老妇人到茶场帮忙,但男人女人也都是各聚一团,除了和自家男人,与其他男人都是守着三分礼,不曾有未出阁的姑娘到这里来,由于少爷丫头的身份和清丽可人的外貌她的到来一下就惊艳了那些工人,也成了小媳妇老妇人的八卦话题——
“二少爷带来的丫头,应该是少爷喜欢的丫头。”
“难不成是通房?”
“挺水灵的,屁股也很翘,我看能生。”
“指不定夫人就是看上她这个了。”
“嘻嘻二少爷也不小了,要不是被耽误着早当爹了。”
“想来夫人也很着急。”
“我看老太太更着急。”
“要不过去招呼她一下”
“你去呗你去嘻嘻哈哈”
茶场除了一排各有不同功能的平房外便是三四百坪的大晒场,场地宽阔说话有轻微回音,虽妇人们的话语像蜜蜂苍蝇一般嗡嗡,但仔细还是能听得到,郝春听着那些话囧是不用说。
反正囧囧更有神无语
郝春郁闷觉得自己是来到一个不该来的地方,但只装作没听到小媳妇老妇人的八卦,几步靠向一间平房门外假作游览。
郝春走到那间平房外,探望房内,只见房中有数个中年男人坐在大锅前用力揉着茶叶,她还从中发现了张嬷男人的身影,与其对望点下头,就闻身后传来一位妇人的声:“姑娘喝口茶。”
她循声转头就见到一个和气的老嫂子已把一杯茶端到了面前,日头已经挂了顶,她正被烤得有些渴就接过茶道:“谢谢。”
那位老嫂子见她客气眯眼笑道:“谢什么,这里是炒茶的地方,甚热,姑娘不如到那边亭下坐一会。”
郝春喝了口茶,顺着老嫂子的目光望见平房尽头一处廊亭就点头同意,遂就跟着老嫂子的脚步过去。
方岚吩咐下老管事要让人将储藏间的瓦补好,便到各个房里察看每到制茶工序,巡过一圈了解到暴雨未给今年出场的茶造成损失才到廊亭内找郝春,这方踏进亭子还没说话那院门就响了。
老管事觉得这若不是大当家就是二当家来了,便急急跑出房廊去开门,方岚则立在原地望着院门,有些担心进门的是方鸿翔。他知道爹今早要去商友家做客,这进门来的应该是二叔了,这要被二叔看见自己带着丫头出门指不定会被笑话,那还真有些难为情。
老管事打开门见到四个衣冠整齐的男子倍感意外,目光很快被立在前面两位衣着光鲜的少年勾了过去上下打量他们问:“你们有什么事?”
其中一位发髻上缚着藏青绸带,身着藏青直裰,英气奋发的少年朝老管事拱手道:“我们到此游玩,车马不甚陷入了泥坑里,几位仆从正在拉车,可否借地休息。”
“这个”老管事本想拒绝,但见两个少年不仅衣着光鲜且还有众多仆从,且是出外闲游只怕是官宦子弟,方家为商本就得结交八方富甲,何况是这等官宦人家,老管事犹豫道:“请二位公子稍等,我去请问一下我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