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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她真怕冯嫂会再追究她的身世
方岚将手上的笔落在砚台上,伸手抱过方慧芳手里的靠枕盯望了片刻道:“这是你想出来的羊!仔细看着也有羊的样子,看久了还是挺有趣。”
冯嫂同感道:“当初我瞧着也怪,真不知这丫头的脑瓜子装着什么能画出这个东西。”
桂喜也凑在一边以做针线活的专业眼光道:“不说阿春图绘得怎么样,她年纪不大针线活能做得这样好实属不易。”
方岚望向她笑了笑,浅声道下:“这个我倒不懂了。”就把手里的靠枕还给了方慧芳。
她觉得方岚的笑中有些对方才叫真的抱歉,但也叫人猜不出是否如此,不说别的,她觉得这个二少爷和方慧芳真不愧是兄妹——有个什么想法都是静悄悄地闷在心里。
“冯嫂,二小姐你们在这屋呢,真让我好找,你们来明堂一趟。”阿秋急慌慌跨入门来落了话,匆匆的又返身离去,她和冯嫂皆猜应是叶氏来找,随后也就带着方慧芳出了方岚的屋门。
郝春她们在方岚房内说话的空,方鸿飞已到了,来时对着叶氏如往不冷不热,冷坐到明堂主位一边的太师椅上像谈公事一样问:“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叶氏在方鸿飞落坐前已站起了身,微起贤惠的笑道:“在过两日你就要出行了,你回来时我瞧你的鞋底磨薄了便为你纳了双新的。”
叶氏才开口提起这话,周嬷已悄静入屋拿出了叶氏做下的一双新布鞋。
方鸿飞磕眼低望捏在周嬷手里的布鞋,各种滋味上了心头,默了片刻道:“这事请人做便可何必亲手做。”
叶氏低头抿起嘴,一手划过桌沿,侧身顺势坐到方鸿飞对面的太师椅上道:“很久没做了,手生了不少。”
方鸿飞回头看了下叶氏将目光落在了他处,想起新婚一两年每回自己出门前叶氏都会为自己换上新纳好的鞋子,他每每皆觉得甜蜜在心头,后来有了他们的大儿子方岱,叶氏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大儿子,一时忙不过来便没有再做过鞋子。
思来大儿子病去时还没有如今的方岚大,当时他已将方家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方岱身上,长子长孙那是何等珍贵的正根就这样没了,行商回来看到的竟只是冰冷的墓碑,连陪孩子走到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作为父亲他觉得愧疚,而愧疚的同时便埋怨起叶氏的照顾不周,心底也就逆反起来——她既然照顾不好他的孩子,那么这个世上有的是能为他生孩子,照顾孩子的女子。
方鸿飞想起大儿子方被叶氏那双布鞋惹起的感激又当落到谷底,可说来他们到底还是夫妻,还是要一起过日子,而他也铭记老母的多番劝解——家和万事兴,方鸿飞不想再次袒露对叶氏的埋怨,双手取过徐嬷手上的布鞋淡落:“多谢夫人。”
“这是为妻当作。”叶氏笑应,伸手轻推方鸿飞面前的茶盏道:“这茶方沏好不久,是去年所剩的雨前龙井。”
方鸿飞将手上的布鞋放在桌案上,端起茶盏,开盖品了一口轻缓问:“你的旧疾又犯了?”
叶氏没料方鸿飞突然关心,望着方鸿飞的脸,有些心潮涌动,还没等她开口,方鸿飞又问:“我记得你的旧疾是怕冷,怎么这么热的天也犯了?”
那日小翠和阿秋吵完架回去气不过就趁方鸿飞巡看茶场不在家把事情告诉了季氏,季氏心里自然不高兴当天夜里就向方鸿飞发怨“人家夫人吃燕窝,我是小妾只能吃木耳,拿错了就被当小贼,可怜得要死,早知如今还不如当初不跟你来歙州”云云,想让方鸿飞去向叶氏发难,但方鸿飞知道叶氏生了方岚后犯上了寒天便有喘疾的病,犯了病需以燕窝滋养就可缓解,因此哄着季氏入眠也就不再提起,今日想起便作为了寒暄。
阿秋比小翠早来方家两三年知道轻重,何况又是和小翠吵了哪些话,就怕和叶氏说起成了搬弄是非,只偷偷把事告诉了周嬷。
周嬷早些年是方老太的丫头,后来嫁给了方家外事老管家的儿子,再后来老管家的儿子替父成了方家外事管家,原来管内院的老嬷退养后她就成了内院管家,两夫妇便在方家打理内外杂事,方老太爷故去后,方老太到佛堂静养,周嬷就跟了叶氏,她在方家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是拿得分寸,她知道这事难免伤了叶氏,因此暗地淬骂阿秋不知事,横生枝节,只怕给人落下话柄,要阿秋谨言慎行,如此见得阿秋泪眼朦胧认了过错才就此不提这事。
虽然叶氏不知道这些事,但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吃燕窝的事,除了犯病,她平日也极少吃,因为她的娘家并不富有,自小养成的节俭习惯对那些名贵的东西只是当用才用。
叶氏的爹本是一届清贫书生,进士考了几年都没考上,但为人脑筋灵活,由于助本州前任知州判了件小案得到了知州的聘用,从此家里才脱了贫,前任知州调任后,他又继任本任知州师爷,且极得现任师爷信任,方家为打开本州的方便之门想拉拢知州,但官来官往唯有师爷不变,方鸿飞就在方老太爷的安排下娶了叶氏。叶家仅靠叶师爷那微薄的聘任银两是难让一家人过上奢侈的生活,叶氏为家里大姐自小和娘一起操持家务,因此养成了简朴的习惯,进方家门后习惯依然如初。
唯有那日她倒真不是为了犯病吃燕窝,而是看到方鸿飞连着几日歇在自己屋内,便想滋补一番好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些,能再将方鸿飞的心挽回,可这只是她暗地里做的事并没想让方鸿飞知道,现在听方鸿飞提起,她只好打马虎道:“兴许前些日子变天才又犯了病。”
“现在好些了吗?”
方鸿飞的关心让叶氏心喜,不由装怜哀丧道:“没什么,不过是旧疾,这辈子是难脱掉了。”
方鸿飞将端凉才茶盏落在桌沿,睨向叶氏:“你要多照顾自己。”
这几年来方鸿飞难得关心叶氏那么多,叶氏喜出望外地道出自己在家里的重要:“会的,我还得替老爷照看着这个家。”
“嗯。”方鸿飞沉声应下,搓着一手落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拇指和食指犹豫了下道:“往后你要用燕窝也给如月备上一份,以免家里人见了还以为你不会做人。”
叶氏那笑得贤惠的脸庞唰一下白了,将望着方鸿飞的眼瞥向一边,紧闭着嘴沉沉喘了两口气道:“都这么些年了你才说我不会做人,你倒问问家里人,问问老太太我会不会做人,你买回来的布匹我都得让她先挑,我要做件衣裳也得问问她要不要也做一身,自己打个戒指,定也给她打副耳坠,我吃个养身的药就说我不会做人了,怎么不说冬日里她要人参冬虫夏草进补,我哪不依她了,我都没吃那些。”
方鸿飞不喜叶氏的抱怨拢起眉道:“你人参冬虫夏草都给了,再给个燕窝会如何?”
叶氏甩眼望向方鸿飞,咬言道:“行我给,我什么都给,有日这也不在乎这个了。”她原想说“有日这正房的位子也给她”可一想方鸿飞不日将出远门便不愿给他气受就怕他负气出行在外不吉利,而另一方面她也瞧见了郝春她们以到了明堂外,她不得不顾及到方家大夫人贤惠得体的脸面就收了声。
正文 第十七回 莫名好
郝春她们跟在阿秋身后入了明堂,冯嫂见着方鸿飞也在就急急给他行了礼,郝春也随着冯嫂向方鸿飞欠身,方鸿飞没多在意叶氏方才的情绪这见了方慧芳来,一下望见她手里的靠枕沉静的脸上浮出浅笑问:“这么热的天抱着枕头做什么?”
叶氏带着怨恼的脸速地急转为明媚,垂下的嘴角恰到好处地弯起贤惠和气的笑:“那是阿春给她做的,不曾想这孩子年纪不大手上的活竟这般的细致,也不妄我费心找了好些日,终于被我找到如此称心的小丫头,还是张嬷家远房亲戚的孩子,熟人家的孩子也比外面随意找来的要好,想必她来前张嬷已教过她许多,这到阿芳身边就挺懂事,听闻连阿芩都喜欢她。”
在叶氏这一句不落说话的空,郝春悄悄退到方慧芳身后小声咬耳道着:“二小姐唤老爷爹。”便拽了拽方慧芳一只衣袖。
方慧芳睁着溜圆的大眼迟疑望着方鸿飞,在叶氏落话的瞬间静默,她喃喃小声道:“爹。”
方慧芳的唤声极小,且不清楚,但方鸿飞正注视着她,瞧见她小嘴张合,父亲的直觉他一下就辨别出女儿唤声,便欢喜抬手招呼她道:“阿芳过来,过来。”
冯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