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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人肚里的蛔虫,事情既已走到这一步,早无回头的余地,想当初江采苹连自己的命途均未搏一搏,力争不入宫门,今下却为了旁人的命途,这般上心顾虑重重,仔细想来未免有失本我。
后。宫中从来不缺花一样的女人,纵使没有杨玉环,它日也会有旁人,自古这条路从未专属于一个女人过,既为旁人的路,恁其是孽缘是良缘,又能关己几时,推己及人,理当由人自抉,现下之所以不甘,心有踌躇,不过是动了情罢了。但话又说回来,日久生情,宫里的那些女人,且不论位分尊卑,谁敢言她人就全无情义可言?问世间情为何物,又何止是只叫人生死相许一种。
“汝与寿王,近年如何?”心头纷乱一时,江采苹敛色凝目杨玉环,问出心里充斥已久的疑惑。
反观杨玉环,双颊微红,环目侍立于边上的云儿、彩儿、月儿三人,似面有难色:“玉环与十八郎,一切安好。”
江采苹莞尔一笑,擎手撩了把温热的池水,仰面洒落面颊,汤水滑过十指,宛似细沙流过指缝,由额际顺着皙颀的玉颈滑入池,犹如流淌进心底,暖开内里深处的心结,怦然发芽开花,甘露滋心般盛绽。
望着江采苹的怡然,杨玉环不觉笑涡荡漾,在旁由衷地赞叹了声:“江梅妃端的美极!”
杨玉环此言一出,江采苹一怔,彩儿听在边侧却“哧哧~”笑出声。闻见彩儿的笑声,杨玉环显是愣了下,忙下意识垂首:“玉环一时失礼,江梅妃莫怪。”
江采苹瞋目彩儿,全未介怀杨玉环适才的失态:“是本宫宠坏了身边的几个近侍,寿王妃不怪才好。”略顿,才又温声启唇,“本宫记着,寿王妃身边不是有个名唤‘娟美’的丫鬟?怎地此番来行宫,未见其伺候左右?”
听江采苹问及娟美,杨玉环又是一打愣:“娟美”
“本宫不过随口一问,寿王妃倘有难言之隐,大可不说,权当本宫未多问。”江采苹深舒口气,泡在温泉池中,整个人直觉轻飘飘,通体笼罩着薄而淡的雾气,虽与杨玉环近在咫尺,彼此间却缥缈着一层水雾,那种朦胧的感觉,着实使人惬意又松泛。
尤其在这刻,面前的杨玉环仿佛不是江采苹的命中宿敌,二人反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满池的水雾反而让两人尽可畅言无阻,无需顾忌太多的忌讳,甚至连繁文缛节的礼教皆可暂抛却于脑后之后。
“实不相瞒江梅妃,玉环此趟是私自出门”半晌水声汩汩,杨玉环低垂下长长的眼睑,葱指抹搭于酥。胸上,声音细小如蚊不问自答道,“十八郎出府时,只遣府上下仆事后才告与玉环,这两日亦未捎信回府,玉环心下不安,昨晨故才单骑奔来骊山。”
“骊山离长安城怎说亦有段脚程,寿王妃思夫心切,但也不该一人上路,时下时气渐变,山路难行,身边不带个仆奴,万一途中有何闪失,可怎生是好?”江采苹蹙眉嗔怪着,心下却觉可笑,杨玉环并非听不懂其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在答非所问、言辞闪烁,明摆着无意跟其交底,且不究个中原委,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这会儿心态已然摆正,与其假惺惺的耗在这废话,反不如早些各行其是,省却多磨叽下去相看两厌。
“江梅妃教诲的极是,是玉环一时心急,思虑欠妥。”杨玉环垂一垂桃面,却又面上一黯,咬了咬樱唇,看似在下定决心般抬眸道,“玉环有一事,想请教江梅妃。”
江采苹正欲起身离去,一听杨玉环这般说,复又稳下心神,轻启朱唇道:“寿王妃有何事,但说无妨。”
杨玉环暗吁口气,面颊染上一抹霞彩,只不知是被池中雾气熏蒸的,亦或是被温热的池水浸泡的体热,不管是哪样,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羞:“恕玉环直言,昨日玉环擅闯行宫,有幸得见天颜,玉环见、见圣上待江梅妃煞是情深”
说到这,杨玉环低垂着臻首斜睨彩儿三人方向,腮颊越发红晕,貌似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的火烧云似的醉颜酡红。见状,江采苹擢纤纤素手朝云儿摆了摆手,示意其等姑且退下,云儿会意,立时带同彩儿、月儿先行于帷幔外静候,同时亦可在外看守,以免有人闯入内惊扰江采苹。
见江采苹屏退左右,杨玉环秀眸闪过一丝谢意,须臾,才温吞的接言道:“玉环一直以为,圣上乃九五之尊,不、不怎怜香惜玉,可昨个一见,玉环才知,圣上实是个柔情的天子。”
“何以见得?”江采苹浅笑了下,心下却划过极重的剜疼。昨日李隆基对杨玉环呵护平易,果是在杨玉环心中留下了好印象。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既生好感,仰慕变为爱慕,不过勾勾手指的事,女追男隔层纱,男欢女爱一拍即合,有时也只是偶然的一念之差而已。
“圣上看江梅妃的眼神,含情脉脉,唯与江梅妃说话时才透着爱意,难道江梅妃不觉着麽?”
被杨玉环煞有介事地反问一通,江采苹蓦地一怔愣,旋即轻笑出声:“陛下仁圣,一向待后。宫妃嫔如此。”
嘴上不轻不重的笑罢,江采苹怅然若失的捂了捂胸口,方才一刹那,心上又泛起一阵遏制不住的绞疼感,情多累美人,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用情至深当真非是甚么好事,事易时移之日,只会徒增伤感。
“可玉环觉着,圣上待江梅妃,并不与其她妃嫔一样。”杨玉环欲言又止着,少时苦笑了下,“其实,玉环也不懂。出嫁从夫,玉环嫁入寿王府五载,自问恪守妇道,可、可十八郎的心,好似一直不在玉环身上”
触及于目杨玉环的苦闷,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但也猛地一沉,犹未忘却,当年在寿王府后院邂逅杨玉环那夜,杨玉环的言行举止中仿乎便已透露出与李瑁情不投意不合之意,当时还曾怀疑,是否是烛光摇曳下的错觉。
时隔四年,今日杨玉环的话意中听似仍如旧诉说着同样的心声,这委实令江采苹费解,更不无诧讶。难不成真是史载有误,或是后人将千年之前的这段历史给曲改了?毕竟,中间相隔千年之久,历史的长河漫长而又沧桑,一切皆有可能,文人墨客手上一支笔,正所谓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历朝历代的史官、太史令不见得统统即可据事直书,笔下圈圈点点勾勒出几笔笔误不也未可知。
正文 第290章 接纳
探听着杨玉环的心声,江采苹心下也荡起些许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不管史载是否有误,现下与杨玉环同池泡汤,就算这池温泉它日将被杨玉环独占,彼此间的明争暗斗在所难免,至少眼下情势尚未生变。
“寿王妃与本宫道体己话,有些事本宫便也直言不讳。”信手取过绢帕搭在胸前,江采苹倚靠着汤沿,少顷暗忖,颔首凝目杨玉环,“寿王妃嫁入寿王府五载,怎地至今未诞下麟儿?”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子,更为七出之条之二。刚才杨玉环亲口说,李瑁的心好似一直不在己身上,一个女人拴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其中必有原由。明人面前不打暗语,交心的话既已说到这份上,江采苹也不想再隐约其辞,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为宜,
据史官载,史上对杨玉环一生有无诞下子嗣,同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有人说,杨玉环嫁与李瑁时,曾有过子女,且不止一个,也有人说,杨玉环从未生养过,即便在贵为贵妃之后,三千宠爱集一身承运之深,亦不曾诞下皇嗣,故才一直未册封为后,母仪天下。至于真相为何,之于后世学人而言,早已是个解不开之谜。
江采苹无意于追证史相,只想弄个明白,倘使李隆基真对杨玉环一见倾心,情有独钟百般恩宠,为何不与其龙凤配。自古帝皇,贯爱把心头上的女人捧到天上,赐予旁人高不可及的荣权,李隆基杀伐决断一向刚明。荣登大宝之初就整饬纲纪、量能授官,宽赋敛、省刑罚,中外承平、百姓富庶,才有时下的开元盛世。晚年纵使沉迷于酒。色歌舞之中一度荒废朝纲。但对杨玉环的宠幸却日愈有增无减,难不成是迫于日后情势所逼,册后一事兹事体大,除却懿德懿容更须垂范万众,稍有不慎搞不定便会引生宫廷政变。为顾全大局是以才未冒险一行?
反观杨玉环。面对江采苹的置疑,秀眸一蹙,酡颜微白,一时看似极为痛苦不堪一样。绞着十指好半晌才吭哧道:“玉环,玉环与十八郎”
见杨玉环面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江采苹心下微微沉,但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