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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儿谢皇阿翁,定不负圣望。”李椒稽首在下,提步向殿门外。
江采苹稍作沉吟,及时唤道:“广平郡王且慢。”
“爱妃可还有何要交代之言?”凝睇江采苹,李隆基轩了轩长眉,龙目微皱。
“陛下,嫔妾尚有一事不甚明。”江采苹莞尔环睇李琮、李屿等人,略顿,才轻蹙娥眉温声道,“恕嫔妾多嘴,且不知,刘华妃的陵墓四下,近日可有旁的新冢下葬?”
不解江采苹何故突兀作此一问,李琮与李琬、李璲面面相望在旁侧,但见甄王李琬上前一步,作答道:“昨日吾有去城东土原一看,相距母妃墓葬约莫三百丈开外之处,日前才修建了一座新冢。吾有派人打探过,是京中一家达官贵人之冢,原应在这两日入葬,不成想逢巧碰上母妃的墓葬被贼人盗掘,一时惊忡,故,尚不敢下葬。”
听李琬这般一说,江采苹心下不禁一喜,若未猜错,只怕这座新冢便是破获此案的关键所在。俗话说,捉贼抓脏,捉奸成双,此事倘要人赃俱获,及早将这伙盗贼一网打尽,须是兵分两路才是。
“甄王可有登门看探,那新墓冢是为何人所造?”江采苹也未兜圈子,干脆直白作问。只望可提点李琬几句罢了。
面对江采苹的问由,李琬显是怔愣了下,难听点讲,己身的裤腰带尚未提系,这会儿哪有闲心过问别人的家事。
留意着李琬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江采苹付之一笑,并未介怀,回身朝李隆基礼了礼:“陛下,慎重起见,嫔妾在此恳请陛下下旨,让宁王、甄王、仪王一并出宫,与广平郡王兵分三路,由甄王带人去密秘查访那座新墓冢究是为何人所造,宁王、仪王二人一同赶往城东土原上,督查刘华妃墓葬,并密切留查新冢。”
“听爱妃言下之意,莫不是疑心,距刘华妃墓葬不远的那座新冢,是座空冢?”李隆基不由吃了惊,李琮几人这刻才反应过神儿,原来江采苹弦外之音竟在于此。
江采苹垂目依依回道:“嫔妾实也不敢断定,倘使嫔妾妄言,但请陛下莫降罪嫔妾妇人之见才好。不过,刘华妃乃当朝妃子,早年虽已香消玉殒,然,其墓葬毕竟非是寻常贵戚之冢,而今既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天子脚下,且不论究是出于何图谋,想要在城东土原作此大案,却可避过路人耳目,谈何容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江采苹,事有蹊跷,而这蹊跷之处正在于那座新冢。换言之,有胆盗掘当朝妃子的墓葬,事先势必有过精心策划,才可遮人耳目,修造一座新的衣冠冢,最不失为是一种变通之法,非但不属人耳目,更可暗度陈仓,譬如挖掘一条通道,直通刘华妃的墓室,如此一来,那些墓葬品即可混在开挖新冢的土方之中运出地面,一切水到渠成,事成之后,更可推诿刘华妃墓葬被人盗掘迟迟不下葬,就此形成一座空墓,而不为人追究。
诸如此类的盗墓手段,在后世早已见怪不怪,但在千年之前的大唐,有此头脑之人,堪称是个盗墓高手,只可惜这份聪明用错了地方,不然,不难干出一番成就来。如果正打江采苹推测的道上来,也只能怨那几个盗贼出师不利,栽在了高人手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作孽天理不容。
对于江采苹的凭空揣测,李琬貌似持有极深的异议,成见颇大,但天颜咫尺,却也未敢执意明言。李琮与李璲倒无异色,转而一想,其实江采苹所言,未可知不在理,有道是关心则乱,况且李隆基既未予以驳斥,无疑已是默许之。当下李琮便跟李琬、李璲一块儿同李椒出宫,各行其事。
午时一刻,春明门外远远驶入两辆牛车,驾车的是三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子弟,白衣铜刀,皆值弱冠之年。眼见驶在前面的一辆牛车上堆有半车木器,看样子像是在城外安葬完逝者回城,李椒一摆手,示意守门官吏上前查看。
一见守门官吏拦阻在前,车上的三个富家子弟看似有点惶恐,其中一人忙跳下车与守门官吏套近乎。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钱袋塞予守门官吏手中,李椒一声令下,跟于其身后的十余名侍卫一拥而上,先行把那人拿下。正驾车的另外两名子弟见状不妙,扔下缰绳便作势落跑,守门官吏立马纷纷围阻,一举押解至李椒面前。
见这三人一副做贼心虚的孬相,李椒二话未说,径直步至两辆牛车前,挑开车上所载的木器一看,竟发现下面藏有不少的金银珠宝、珍奇玉器,一看便知该是宫中所有的东西,毋庸置疑,十有九成是从刘华妃墓葬中盗掘出来之物。
与此同时,但听一阵“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入耳,诸卫士赶忙严阵以待,以防后面跟有贼头目,擒贼先擒王,谁也不敢凿定搜捕到手的这三个不是开路的虾兵蟹将。李椒抬头循声望去,只见竟是李琮、李璲正策马奔来,想必是从城东土原上刘华妃墓室一路追堵而来。
正文 第283章 平息
午时三刻,广平郡王李椒在春明门截获盗贼的消息急报入宫,皇太子李屿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李椒破此大案,全赖江采苹从中点提,虎父无犬子,李屿身为人父,闻此报,脸上自是增光添彩。
李隆基原意将盗墓贼关押进大理寺天牢,即日命三司会审,但顾及此案牵涉李唐家体面,家丑不可外扬,现下既人赃并获,于是听从江采苹劝谏,唤高力士传下口谕,直接让李椒把那伙盗贼押解入宫亲审。
盗墓者总共有数十人之多,为首的五名盗贼皆为长安城中的贵戚子弟,蒙祖荫,不但衣食无忧,有生之年大可享尽荣华富贵。正如江采苹所料,为盗掘刘华妃墓葬,这伙人的确费尽心思,至于那座相距刘华妃墓室三百丈开外的新墓冢,正是为掩人耳目所造,其下果然挖有一条通往刘华妃墓室的暗道,对此庆王李琮、仪王李璲已置身其中执火查证。这伙盗贼本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只需把盗掘出土的那些金银珠玉装载在牛车上运回府,且待此事以无头案不了了之,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下来,便可将脏物带往城东南的鬼市变卖掉,狠狠赚上一大笔。
除此之外,其等早已决意,等分赃过后就连夜远离长安城,自此逃之夭夭隐姓埋名。谁曾料,人算不如天算,临到头竟功亏一篑被逮了个正着。面对高高在上的李隆基,龙颜不怒自威,这伙盗贼倒也未矢口狡赖罪状。一应供认不讳。
“本宫瞧着,尔等皆非一介莽夫,古来读圣贤书,理当立君子品、做有德人。尔等怎可不顾礼义廉耻。犯此恶行?难不成,是有何难言之隐?”察觉李隆基动了杀念,江采苹环睇李琮、李屿等人,从旁温声多问了声。
“吾不知,江梅妃何出此言?”李琬立于殿左。立时侧目向江采苹。虽说刘华妃一事。江采苹功不可没,若非江采苹神机妙算,只怕今日仍难搜捕到这伙盗贼,不过。一码归一码,此刻才欲将其等绳之以法,江采苹竟又替其等说情,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江采苹本无意于为那伙盗贼开脱。但见李琬作此一问,似有不恭之意,先时初见时看似亦有颇深的成见一样,不由勾起兴致,欲一探究竟李琬何故对己这般不敬,到底何时得罪了这位甄王,让其如此的不领情。
“本宫只是心下好奇,随口一问罢了。且不知,甄王意为何意?”稍敛神思,江采苹目不斜视的迎视着李琬质疑的目光,神色自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仁圣,纵有犯下滔天大罪者,论罪当斩罪有应得,不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网开一面,责其首而宽其从,恩威并济以儆效尤未可知不可行也。”
李琬登时有些哑口无言,江采苹所言不无在理,然而,刘华妃毕竟是李琮、李琬、李璲三兄弟的母妃,将心比心,面对眼前的变故,情急之下出言无状实也无可厚非。江采苹原本也无意于存心刁难李琬,倘使李琬是因于先时江采苹过问那座空冢之事而心存芥蒂,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点。江采苹本是出于好心才问由刘华妃一事,若好心不得好报,只当多管闲事了一回,往后里绝不再与李琬三人打交道便是。
南熏殿内静极一时,李隆基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不可捉摸。圣心难揣,诸人自也未有冒失吱声的人。
“江梅妃?”这时,为首五人中,竟有一人醉醺醺爬起身来,一身酒气朝江采苹踉跄了几步,脚下一磕绊径自摔跌栽倒在地,“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