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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签问卦,之于古人而言,乃是常事。镜子因是女人闺房的必备之物,故,女人镜占甚为常见,譬如占卜吉凶,占卜自家郎君何时归家等。唐代诗人王建就有首《镜听词》,写的恰如其分——重重摩挲嫁时镜,夫婿远行凭镜听。回身不遣别人知,人意叮咛镜神圣。怀中收拾双锦带,恐畏街头见惊怪。嗟嗟暩暩下堂阶,独自灶前来跪拜但镜占取在何日子眼,因于各地依照各处的风俗,却小有不同,有的地方是在除夕行镜占,有的民俗则选在正月十三才行镜占,也有的人正如云儿所答,是取在正日里行镜占。
是以,闻罢云儿作答,江采苹颔首点下头,遂看向一晚上都在一副气鼓鼓样子的采盈:“你今个怎也不吵闹着占一卦了?”
采盈这才撇了撇嘴,哼唧道:“不就是‘并光类俪,终逢协吉’?每年行占时,无不是默念七遍这八个字,权作咒语开路,而后将耳朵贴近镜面,再行闭着眼在院内随意走七步,末了睁开眼后照照镜子罢了,又无甚新奇之处。早就无劲!”
“咦?听似与奴等历年的镜占迥异呢!奴等通常行的是勺柄定向,不似你说的那几个甚么字,那般简单嘞。”月儿若有所思半晌,不由诧异了问。
江采苹莞尔一笑,对月儿的诧异,但笑未语。
采盈鼓鼓腮帮,趺坐于地上的坐席上,扭头续道:“怎会有所不同嘛?你倒说说看,往年怎地个行镜占?”
月儿稍作沉思,尚未来得及作释,彩儿已然在边上插接道:“不就是正日这天晚上,先行将灶间打扫干净,带一面铜镜,并于灶门上摆上香。而后将木勺放在盛满清水的灶台平锅中,边祷告许愿之余,边拨动勺柄,且待勺子停止不动之后,即时步出门槛朝向勺柄所指方向走,并将耳朵贴近镜面儿,即可听见人的说话声。这听到的头句话,便是占卜之语了。难不成,你不是在灶间行镜占,反是在闺房行?”
阁内的人才渐有了话说,正说话的工夫,但闻阁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且,似行之匆匆。
“圣旨下!”
这声音,像是小夏子的话音。虽然还未见其人,却已先闻其声,阁内的诸人闻声,早已面有惶色,立时赶忙站起身来,恭迎向阁门处。
“嫔妾接旨。”待云儿眼明手快的率然打开阁门,江采苹莲步微敛,便就地叩跪于地。
来人确实是小夏子。望眼江采苹主奴等人,小夏子二话未说,当众伸展开擎举在手的那卷御旨,宣读道:
“着,江才人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且于后庭,敬慎素著,德光兰掖,圣情鉴悉,册为梅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嘉行册封之典。”
正文 第128章 买路
李隆基下发的这道圣旨,并不让江采苹觉得意外。
花萼楼殿门前,江采苹那一段惊鸿舞,及其吹奏的那曲《梅花落》,轻飘如雪的纤影,舞如白云的衣带,“笛声三弄,梅心惊破”的笛韵,任人有幸赏见,已然心中有数,如斯一位风华绝代、仪态万方的美佳人,它日必然成为后。宫里的后起之秀。故,封赏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江采苹自也心知肚明,甚晓自己先时的献舞,究竟代表甚么。只是,同时亦或多或少有些始料未及,未期李隆基的圣旨竟来的这般快。其原以为,怎说也得过了今个夜里,候至翌日方可候见李隆基的圣旨。照此看来,反倒是有人比其更要耐不住性子。若果如是,时下的这场僵峙,估计不出几日,差不多该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之时了。
“嫔妾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双手恭接下小夏子已是擎递至面前来的那卷皇帛,稍时,江采苹不动声色的顿首道。表象上的乖巧顺和之貌,但凡人想,谁均可以伪装的煞是乖顺。
“仆诚要恭喜江才人了”小夏子哈着腰身朝江采苹拱拱手,即时改口道,“瞧仆这张嘴,总是不济事儿。仆恭贺梅妃,梅妃万福金安。”
江采苹立时颔首向前,看似毫未介怀道:“给使这不是外见了?吾能有今日,还不是多多仰仗了高将军与诸给使从中帮托?”说着,便冲侍立在侧的云儿使了个眼色,“看茶。”继而复对小夏子续道,“今儿乃除夕之夜,还劳烦给使百忙之中跑这趟,吾着实过意不去。且入阁稍作歇息,吃杯热茶。权作抵抵这外头大冷的天儿。”
“仆惶恐。”小夏子匆忙答礼,看眼已是应声步去茶几方向端茶的云儿,脸上带着分颇显赧然的笑道,“此乃本即仆分内之事,何敢有辛苦之说。”
“给使请吃茶。”云儿毕恭毕敬的递上茶盅,边请示眼江采苹,边由袖襟里掏出了个钱袋,转交予江采苹手中。
即便江采苹适才未明言。亦未提及只字片语。云儿却已了然于胸江采苹唤其奉茶的弦外之意。这宫中的人,哪个也需围着点,尤其是御前的这几个人,断是轻易得罪不得。平日不铺路,净妄想有事时候再行搭人情,殊不知。这年头欠人人情,不止是难还人情帐,实则更是难欠谁人的人情债。求人办事可谓不亚于难于上青天。是以,与其坐待这事那事临头时再作打算,反不如平常多迁就着点旁人。毕竟。迁就人自个又不致腰疼,顶多是他人被迁就的飘飘然,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届时才好说话。
“仆揖谢梅妃赏茶。”
待一口喝光持于手的那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小夏子满为知足的朝江采苹拜礼时分。江采苹于是亲手接回了小夏子手里的那只茶盅,并顺手将那枚钱袋轻放进了小夏子掌心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做何交换一般,一物换一物。
这下,小夏子不禁受宠若惊,看着掌中的钱袋,宛如捧了个烫手山芋,手足无措的楞是语塞。昨日其受命于高力士,前来西阁告知江采苹今日参赴宫宴时,云儿代为送其出阁那会,已曾送了个钱袋,一者权当答谢,其次只当是打点。今儿个奉命特来西阁传旨,江采苹竟又赏赐银两,尽管掂在手掌上的这个钱袋,算不上怎沉甸甸,连同昨个的赏钱,同样也不多,然而,此事难免叫小夏子犯矛盾。
江采苹却是看透了小夏子的心思,遂含笑道:“姑收下吧。这寒冬腊月的时日,天寒地冻,尔等成日站在殿门外当值,委实不易。就当是吾趁着今个年节,赏予尔等讨个酒钱即是。”
听江采苹话外的意思,想是必知情云儿昨儿个背后里塞给自个钱袋的事,小夏子这才却之不恭,忙不迭感恩道:“仆礼谢梅妃体熨厚待。”
江采苹莞尔:“晓得给使今夜甚忙,吾就不多耽搁给使脚程了。吾瞧着,这外面的天色早是渐黑,吾且遣身边的婢子,为给使掌盏灯,以作照个亮。彩儿,快些去取个更灯来,莫忘却,罩上个笼。”
“奴且去吧。暂且送给使出阁园。”彩儿垂首在侧尚未吱声,云儿倒已率然应承下了江采苹差吩。不无豁然彻懂,江采苹示意为何。既已一再拿钱买道,便唯有照应齐全,往后里,这些人才甘愿多往你这跑几趟,且跑起腿来,也才有份干劲儿。钱袋均已送出手,又岂差个灯笼。
彩儿欲言又止在边上,目送云儿虚礼引带小夏子等人走出阁门离去,眉头却皱了皱,似乎不满云儿抢了其的差事。
“哦,仆差点忘却”刚步至西阁门槛处,只见小夏子竟又倏然回身,一本正经的补提道,“近两日时值年节,且过了正日,梅妃大可尽早让身边的近侍,闲暇时及早收拾下衣饰用品等物。仆前刻临来西阁传旨之前,无意间听见陛下有问及高给使,关询梅妃今下住所事宜。”
说到这,小夏子不怎自然的挠挠后脑勺,顿了顿,才又接道:“仆愚钝,怕是陛下临将着,应另赐所宫殿予以梅妃才是。恕仆直言,这翠华西阁,虽说风景宜人,春夏之交时节,尤为舒爽沁人,可仆听宫里那些上了年岁的给使闲话说,这西阁,往昔却从未入住过哪位妃嫔仆未免话多了几句,恐是伺候在宫宴上被酒气熏晕了头。梅妃今非昔比,御赐新宫,原就指日可待仆且先行告退。”
送走小夏子一干人等,江采苹扶着妆台于蒲凳上坐下身,顿添了些许疲乏。不知是今个献舞、腰肢微感酸累,到底是这几日以来,为了圣宠而精于细作,今已然开始倦乏了这皇宫中的步步心机。
“小娘子可是累着了?”月儿静观在旁侧,这时才开口道,“奴给小娘子捶捶肩胛,揉捏下,可好?”
“无碍。许是久未动弹筋骨,今个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