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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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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民亲爱,莫善于孝”之类的种种,不过尔尔罢了,有甚么可值得百思不解。

    须臾搅忖,采盈于是模仿着江采苹往昔惯摆的姿态,拿腔捏调作应道:“所谓‘仁孝礼耻信’,‘仁孝’无非是告诫世人,需懂仁爱孝顺而已,为人讲仁,为子讲孝。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至于‘孝’,百事孝为先,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於父之道,可谓孝矣’。如今天下太平,之于天下人而言,怀着一颗仁心去对他人,尊敬并尽心奉养双亲,便可谓仁爱孝顺。广平王满腹经纶,殚见洽闻,非后儒所能及矣,不似奴目不识丁,胸无点墨,关乎何谓‘仁孝’这类为人处世之礼之义,想必理应早是了然于胸吧?”

    采盈一气呵成,无有断续毕,便在李椒由错愕变至诧惊的复杂侧目下,恭递上那杯已然端持于手好半晌的茶水,续道:“广平王请吃茶。”

    反观李椒,片刻目不斜视的盯视向采盈那张唇红齿白的笑靥,方沉质道:“你是几时进来的?”

    采盈杏眼骨碌碌一转,挠挠脸颊才应道:“奴见书房门虚掩着,便走了进来。谁想奴还未来得及向广平王行礼,广平王就已又是要人端茶递水,又是要人作答提问,奴只好扛着膀子一一照做。”

    采盈诡辩的滴水不漏,李椒脸色越加拉黑:“那吾再问你,谁允许你擅入吾这间书房的?”

    “奴本想唤个人代为通报声,可惜院落里并无半个人值守在门外。”采盈抬腕指下书房门,撇撇嘴照样是应对如流,旋即眉飞色舞凑前道,“广平王可知。其实这‘孝’字,实是大有来历呢。广平王愿否听奴为广平王说释上一番?”

    李椒面颜极为不愉,采盈径直踱让一步,尽量同李椒稍微拉开些距离之后,也未待李椒置以可否,紧就自顾自往下说道:“话说,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这千百年以来。世人代代繁衍不息。却终归逃不脱生老病死的缠砺。是以,人有生有死,有老时有病时。广平王且看,此字读作何?”

    采盈边装模作样的卖弄,边顺势抓过李椒书案上的一支毛笔,即兴执笔在黄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字。

    李椒睇目采盈笔尖上笔法十分硬涩的书写于黄纸之上的那个“老”字。眉宇间堆砌而出的那座“小山”,随之垒的愈为深了几层。

    “嘿,此乃‘老’字也。奴写的字。纵管不堪入目,好歹尚可辨识的出吧?”采盈嘻嘻笑罢,轻咳声。方接言道,“莫小觑这‘老’字,它可是大有学问在其中。广平王且看,如若把此字分解开来,是个甚字?”

    李椒侧睨采盈连说带写。又歪歪斜斜写下的俩字,虽说并未吱声,心中却禁不住颇为不屑的冷哼了声。采盈还算有自知之明,甚晓其书写的字,不止是不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甚至乎堪称着实污人眼球,尤其是夹在李椒那一沓笔劲刚阳的字体之列,字字格外丑陋狰狞,以这等次的身手,竟也敢于人前丢人现眼,亦委实令人不得不拜服的五体投地。

    再看采盈,却依然在煞有介事的自卖自炫中:“这‘老’字,实乃是由‘人’字的一半,上拱‘土’,下蹬‘匕’,仨字共组而成。人打一出生降世,实已一半埋进了土中,从黄口小儿长及成人,延至老矣,见日里,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脚底这把刀子的宰割,在割余下的时日。而‘孝’字,底下却是个‘子’,中间乃是‘人’的一半,上头才是个‘土’字,聪明如广平王者也,即便奴不赘言,想是也该会意明晓,这仨字共组在一块,寓意为何了吧?”

    看着采盈双瞳剪水环目向自己,李椒的心跳,刹那间竟漏跳了半拍,有一瞬息的恍若神离。

    “‘子’字顶着日趋入土的半个‘人’字,即是孝。待双亲老了,日需子女相背相扶,相搀相敬才是。”采盈长呼口气,搁下手中的毛笔,回看向李椒,倏尔无语,才又不无喟然道,“这些无不是奴家小娘子教诲于奴的唉,不说了,说多了总感觉有点悲伤,闷闷的”

    不知是被采盈的有感而发感染了情绪,亦或是原本就已沉湎起了昔日年幼少时的光阴,李椒蓦地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生出一股子温暖的贴舒感。子欲养而亲不在,怕是正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最为合宜不过的感喟之词。

    “大王,忠王已是入宫,仆等”

    恰值氛围微妙时分,书房的门却不适时的被人再次推开,这回却是善铬走进书房来。

    抬头看见采盈竟也同站在书房内,善铬的话尚未说完,便哑然中断。

    “奴且告辞。”采盈挑眸李椒,抬腿便往外走。临将走出书房那刻,与善铬擦肩而过时,采盈步子稍滞,对善铬报以了微微一笑。

    “哇唔~”而后,采盈刚要跨出书房去,不期,冷不防门外同时亦冲入个人来,采盈即时被人从门槛处直接撞的接连踉跄了两步,手捂着削肩吃痛嗔怪道:“喂,谁呀这是?走路怎不长眼睛呐!”

    而来人,竟然是善轩。

    见莽撞入屋者,乃是善轩,采盈顿时有气撒不出。反是善轩,仿佛大白日活撞见鬼似的上下打量采盈好会,顷刻,气冲冲发难道:“你怎地在这?先时不是已叫你回去了麽?又溜回来,打的甚鬼主意?”

    “奴”当头被善轩问的张口结舌之刻,采盈才倏然想起,此趟特意折返百孙院找李椒的正事,尚未办,立时急切的回望向李椒,“奴有事相求广平王,奴”

    善轩却抢先一步阻拦住采盈,示警道:“还不快些出去?不然,休怪仆手下无情。”

    采盈自是尝过善轩这个练家子拳脚上的厉害,于是灵机一动,当即可怜兮兮的求助向李椒:“广平王,奴是真介个有事相求。看在奴为广平王分忧解题的份上,广平王且容奴把话说完,可好?”

    尽收于目采盈的我见犹怜之貌,善铬静观在旁,既未吭声,亦未表态。

    李椒不语,诸人遂投注向李椒。

    书房中良久安寂,但闻李椒道:“尔等且下去。”

    “大王”闻李椒示意,善轩最先抱有异议,却被善铬及时打断道:

    “仆等遵命。仆等姑且在外头敬候。眼下已是申时,大王莫忘却赴宴吉时。”

    不失分寸的提醒毕,善铬冲善轩使个眼神,暗示善轩随其出去。

    “还不快些?”见状,采盈推搡开尚拦截在其面前的善轩胳膊,故作凶巴的反唇相讥了句,权作一逞口舌之快。

    李椒既已有话在先,善轩纵有不满,却也唯有惟命是从的余地,于是懑然转身,攥拳迈向书房门外。

    善铬朝采盈点点头,这才跟出门外。

    如此一来,书房中再回合只余下采盈与李椒二人,独处一室。

    “说吧,何事?”少顷沉默,李椒开口问询道。

    闻李椒问话,采盈略显犹豫,方应道:“奴,奴有事相求广平王。”

    “这话你已说过两遍。”李椒口吻不咸不淡,听似事不关己一样。

    采盈鼓鼓底气,才支吾道:“奴、奴想求广平王,帮帮奴家小娘子。”

    李椒睇视采盈,面无表情道:“如何帮?”

    “奴、奴也不知,应怎帮为妙,故才来找广平王相助”采盈手足无措杵在原地,亦被李椒问的打了愣。

    李椒眼瞳遽邃:“那就等你思量清楚,再行来找吾商议。”

    显而易见,李椒是在下逐客令。

    事已至此,采盈也只有从命而行。心想着,只要李椒肯应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从长计议为宜。

    干噎口吐沫,采盈舔舔早觉干涩的唇瓣,便作备悻悻告退,早点返回翠华西阁去,也省得久不回阁,只恐江采苹再惦念。然,就在背转过身作势离开的瞬间,采盈杏眼却又狡黠的掀升丝丝亮彩,速又回首迎向李椒:

    “广平王稍时可是要去参赴宫宴?”

正文 第109章 圣心难揣

    申时一刻,长庆轩。

    由于今日乃是小年,是以,长庆轩里此刻早已是张灯结彩,宾客满座。大红灯笼高高挂,明黄锦缎绕柱梁。

    不但有宋王成器、申王成义端坐在案席,就连已逾七年之久未抛头露面在长安城的薛王丛,竟也趺坐于今夜的这场宫宴之列,且,此时正与岐王范兴致勃勃地举樽对酒豪饮在兴头上,畅怀无所不谈。

    跽坐于长庆轩右侧一长排食案前者,其间坐有李林甫、李适之以及裴耀卿等数十位朝野重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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