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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招手:“你追上我,我叫你姐姐,给你做一个月的饭。”
小草点头,使劲追来,我在原地又蹦又跳给她鼓劲,等她要追到了,我转过身,撒腿开跑,刘妈站在门口,我对她连挥手再喊:“借光,撞了不负全责。”
刘妈原来做什么都慢吞吞,反应倒挺灵敏,身子往旁边闪的倒快,我攸地的从她身边晃过,站在门口,回头看小草笑。小草追到刘妈身侧,被刘妈拦住了:“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敢追主子,要是摔着主子,你能担当得起吗?”
我走过来拉开刘妈的手:“刘妈,我是一个假主子,不是什么精贵的身子,摔一跤两跤没问题。你骂她,如果她明天不和我玩了,那你就不要怪我缠着你陪我玩?”我一脸的坏笑,小草委屈的脸上也忍不住挂上笑,她抬腿刚想进屋,我大叫一声:“小草,别迈腿。”吓得她撤回腿,回头看我。
我拉住她的手,握了握,她还是没明白,我一蹦先跳进屋:“我们刚开始说,谁先进屋谁赢,要是你先进了屋,我输了,岂不要做一个月饭,我做一个月饭倒没什么问题,就怕你和刘妈咽不下去我做的饭,把水灵灵的小草饿成了枯黄的小草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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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转眼过了两个多月,我不但从刘妈处学会一手烹饪手艺,也学会了刺绣,怨不得古代人都会绣花,是因为她们一天到晚足不出户,不找点事打发时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有时我和刘妈一起做菜,小草竟然尝不出哪道菜是我做的,哪道菜是刘妈做的。
一会百通,我是融汇现代所吃的,和从刘妈处所学的,取长补短,偶尔我做一锅酸菜鱼,小草和刘妈都说好吃,我做的泡菜,连最不爱吃泡菜的小草都赞不绝口,有时兴致所至,还会给她们做一道烤鸭,现在我烤的烤鸭虽比不上全聚德的,比一般市面上的好吃的多。刘妈自叹不如,说她如果不是知道我不会做菜,要是现在认识我,一定以为我是个膳房的尚正。
刘妈不经意说出的称谓,都是宫里的术语,我现在已经听习惯了,见惯不怪。刘妈直嚷着几世修得的福,竟吃了这么好吃的菜。
是呀,她们是修了几世福!在现代妈甚至没吃过我煮的面,更何况一道象样的菜了,如果有机会穿回去,一定给爸妈做一桌丰盛的菜,尽一点孝道。
此时我与刘妈、小草坐在堂屋里绣花,我从三岁开始学国画、油画,所以绣起花来,配线的技术比她们高,如今已掌握针理,只差熟练。我正在绣一只金龙盘柱图的衣服,蓝色缎面,腾飞的金龙绣的栩栩如生,小草绣的是百花图,刘妈则绣一幅百福图。
小草拿过我绣的衣服,感叹说:“线条细腻,针脚紧密,小姐的针线功夫是越来越好了。”我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踱到窗下,庭院依旧是花团锦簇,而此时的北京将是银装素裹,同是一个天,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进屋披了件衣裳,北京的冬天虽冷,有取暖设备,屋里暖和,而扬州的冬天,外面艳阳高照,屋里是阴滋滋的冷。刘妈见我冷,进屋取了个火盆,放在炕上,笼了一盆火,又下地烧了炕,屋里顿时暖和起来。我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吃烧地瓜,让小草去取了一盆小地瓜,埋到炭火里,然后扯了一条被,盖到身上,头枕在被跺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我睡的正香,被一股烤地瓜的香气弄醒了,睁开眼睛,见刘妈正半跪在炕上往外拣地瓜,小草端着盘子站在地下,问:“用不用叫醒小姐,她一直嚷饿,这会儿竟睡熟了。”刘妈把最后一块地瓜放到盘子里,手扑扑灰,重新坐好:“没睡醒把她叫起来,容易头疼,你把它放到盆里,盖上盖,一会儿等她醒了,也不会凉。”
小草拿着地瓜,放到箱子上,拿了盆扣上,然后欢快地跳到炕上:“主子说年关会来,明儿就是冬至了,还不见来?”
刘妈叹了一口气:“主子的心,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敢揣测?原以为小姐在这儿不过待个月八的,就会接回去,这会儿都两个多月了,还不见静,每次来也是远远地看着,让我们看着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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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心腹事,当听背后言,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们说这话的时候不但没有过来检视我是否睡熟,而且也不象以往那么吞吞吐吐。我静静躺着,这个主子到底是谁?每次来都远远地看着我?记得第一次小草告诉我宫里来人的时候,仿佛见东厢房有人住,我当时没往心里去,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即使再大的胆子,男客也不可以入住到女眷的后院。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糊涂事,做糊涂人,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有个人默默地关心我,我心无端又痛了一下,会是乾隆吗?真想过去求刘妈告诉我是谁,想想算了,如果当真问,不但问不出来,还会引起她们警觉,如果真心让我知道还好,如果不是真心的,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我屏住气息,装成睡熟的样子,希望她们说更多关于这个话题的话。可是她们却安静地绣花,不发一言,我此时真是心是油煎,既要抵御地瓜的香气,又要装着睡熟,也不知道睡熟时是啥样的,会不会翻身?我一动也不敢动,炕又硬,只铺了一条薄毡。
小草忽然从炕上蹦起来,虽然我对她的一惊一乍有免疫力,可是在我不敢翻身,而又特别想翻身的情况下她一蹦,我自然就翻了个身,好在我只翻身,没有发出别的声音,她们没注意。刘妈责怪小草:“小姐正睡着?有什么话坐着说,蹿上跳下的。”
小草跳下地:“我听到外面有车马声,可能是主子爷来了。”她快速穿上鞋,鞋还没套到脚上,就往外跑,刘妈慌忙下地:“小草,你慢点,快把鞋穿上,再着急,也不能衣衫不整见驾。”
我惊得身子一挺,差不点坐起来,我再蠢也知道什么到见驾,天下男人只有一个可以称为驾,那就是乾隆皇上。我慌忙坐起来,整整衣衫,对镜看了看,好在睡觉的时候,睡相还好,没把头发弄乱。我穿上鞋,跑出去,刘妈是小脚跑得慢,出了院子,拐进甬道,就看见她在前面急急地走,我偷偷地跟在她身后。
到前院的时候,小草已经把大门打开了,她正跪在院内:“奴婢小草见过万岁爷。”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人穿着一件银白色织锦长袍,处罩青缎马褂,青缎面瓜皮帽,帽子中间镶着一块翠绿的玉,更显得面白似玉,英俊潇洒,我的心一紧,即喜又忧,喜的是关心爱护我的是我喜欢的人,而忧的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对我的爱是真实的,还只是一时好奇。
离别方知相思苦,而今重逢时,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他的爱护,他的包容,我该怎么面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他竟然如此待我,看来门第的悬殊,在宫中都可能被皇帝的宠爱所掩盖,可爱会有多久?他会爱我到什么时候,自古最不长久的就是帝王的心,与帝王的宠爱。
我的心顿时变得淡淡的,人真的很矛盾,总梦想着有一天乾隆能来看我,在这种期盼中度过每一天,等到他真的来的时候,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我的心百转千回,眼睛一瞬也没有离开他,偷偷地拧了自己一下,有点疼,知道不是梦。
乾隆摆了摆手,微眯着眼睛笑着说:“小草,你们小姐还和不和你赛跑了?”我隐身到一棵大树后,看来那天睡梦中,隐隐感觉他说话,原来是真的,并不是我的梦,至于后来梦见有人用镖射他,才是梦。那盖在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想想那天和小草赛跑,连蹿带蹦,在乾隆面前出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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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没顾上喘口气,忙跪下磕头,乾隆伸手扶起来:“在外面都是一家人,不用大礼参拜。”他抬起头,帅气的脸上带着笑,我的心又颤了一下。
乾隆在前面走,刘妈和小草在后面跟着,乾隆问:“瑶池最近怎么样了?”刘妈笑着回道:“小姐的变化可大了,不但花绣的好,饭菜做的比膳房的还好吃。”
乾隆哈哈笑道:“她弄的饭好吃,花绣的好,如果明儿太阳从西边出来,朕倒相信。”
怎么还是那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瞧不起我。我怕他看见我,躲到树丛里,乾隆走过我身边,忽然回身对后面的侍卫说:“你们不用跟进来了,朕想一个人走走。”侍卫们一齐打个千,齐回了一声嗻,然后退着离开两剑地,站好,他们的姿势太死板,奴才气重,而且辫子一甩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