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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问我,那和亲王能诗会赋你怎么不学?弘昼少年时候就会做诗,留有《稽古斋集》;就诗作而言;在满清皇族中算是书香气颇足者。乾隆不愧是一个政治家,顶人真能顶到点子上,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明天一定好好学,保证泰山压顶不弯腰,坚决不再晃了。
我见乾隆皱着眉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桌上散开的一本书,紧绷着脸,我赶紧收起笑脸,走过去,见是我早上看的一本《乐善堂文钞》,宫女们还没来得及收过去,《乐善堂文钞》是乾隆登上皇帝宝座之前,在重华宫乐善堂读书生活的真实记录,是他在皇子期间接受师傅教诲时的
心得和表述心志的诗、词汇集,较为全面而真实地反映乾隆在当皇子时的读书状况和宫廷生活的实录。
我去御书房无意间看到这本书,一是好奇乾隆当年是如何在上书房读书的,另一方面也想用它引导永琰好好和他皇阿玛学。
走过去见乾隆看的是和亲王为文钞题的序言,上面写着,‘虽所处则同,而会心有浅深,气力有厚薄,厚辞有工拙,不敢同年而语也。’
他手轻轻地摸索着书上的文字,一霎那间我忽然觉得乾隆老了,老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他的眼神里蕴藏着无尽的悲哀,即使阿哥们过世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伤感。我把书从他书中抽出去。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陪着他掉眼泪。
忽然听到一声重重的锣响,然后是寂然无声,把我从暇想中拉回心神,我还端坐在看台上,腰都要木了,觉得腮边一片冰凉,用手抹了一下,全是泪水,慌边间抬起衣袖抹了一下。总算盼着亲蚕礼结束了,看着蚕母将所采桑叶拿到蚕室去喂蚕,我才缓缓地站起身,静宜扶着我下了高台,我偷偷问静宜:“我今天走路的姿势如何?”静宜低声说:“娘娘走路的时候,像怕扭了腰,坐着的时候,像怕扭了脖子。这些尚好,就是走路太慢了,半天才挪动一步,多亏女官选择的路程近,否则路程再长一点儿,娘娘恐怕要走到天黑。”整个和乾隆说话一个腔调,我瞪了她一眼,坐上轿,回到宫里,下了轿,也不用静宜扶,反正大典结束了,也不怕扭腰了,爱怎么晃怎么晃,我快步步入寝宫,一下子把自己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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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旁边有人咳嗽一声,我一听是乾隆的声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见乾隆冷着脸坐到一边的桌子前,长桌上摆着一幅画,我跳下地,跑过去:“看什么呢?”一看是多年前孝贤亲蚕的时候,朗世宁画的亲蚕图。
太监宫女们一看乾隆要教训我,都溜没影了。乾隆一直瞪着我,终于把我的脸瞪得辣的,我笑着说:“皇上,眼睛总瞪着休息不好?”
乾隆叹了一口气:“朕下了朝一直看这幅亲蚕图,幻想着你像孝贤一样主持亲蚕大典,还没想出你端庄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时候,你就蹦进来了。而且飞身上床的姿势,差不点儿没把朕吓趴下。”
我揉着快要僵硬的脖子,坐到乾隆身边:“在人前我是一国之姨,要端正走路,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可是回到宫里皇上还让我那样,我怕有一天,我是脖子也不会动,膝盖也不会弯,只能伸着胳膊蹦着走了。”
乾隆皱起眉头,问我什么是一国之姨?我说皇后是一国之母,我是皇贵妃自然是姨了。乾隆被气笑了,一国之姨,也只有你能想出这么古怪的称谓。
转眼到了乾隆三十三年,我已经四十二了,静宜帮我梳头时,帮我拔了一根白发,擎着白发,仿佛有千斤重,我将它挽到手指上来回旋转,静宜看我无精打彩的样子,帮我戴了一朵花,我把它摘下来说:“都老了,还戴这个做什么?”静宜低下头,在我的鬓发两侧拍了拍说:“主子哪像四十岁的人,忘了二十八年刚进宫的永常在还管主子叫妹妹。问主子派到哪个宫了?”她把镜子举到我面前,看着镜中美丽细嫩的脸宠,哪像四十多岁,倒像是二十许人,虽然岁月不饶人,却没在我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难怪有时乾隆说我是妖精变的,自从进宫只见岁数长,其余什么也不长。
六月初七这天,我边看书边陪着乾隆在九州青晏批改奏章,从申时一直陪到戌时,乾隆仍是神采奕奕的,可我却几度梦会周公,由于天气太闷热了,把我给热醒了。抬起头。见乾隆蹙着眉头,对着一张折子发呆,我坐起身,擦了擦嘴角,走过去给乾隆倒了一杯茶,还以为他困了,劝他别看了,乾隆抬起眼睛说:“醒了,朕让你陪着,朕没睡,你倒睡了好几觉了。要不是有一张折子,搅得朕心神不宁,朕早就让你把朕给带睡着了。”乾隆把折子递给我,趴到桌子上说:“你先帮朕看看,朕太累了,先歇一会儿。”我迷迷糊糊接过来,揉了揉眼睛,见是两淮盐政尤拔的奏折,奏折上写着,上年两淮盐政普福奏请预提戊子纲引目,仍令各商每引缴银3两,以备公用说:“共缴贮运库银二十七万八千两有零”,普福任内共动支过85000余两,其余现存19万余两,请交内务府查收。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一张新旧盐政交接的例行公文,列明上缴银子收支情形。我把折子递给乾隆,乾隆皱着眉头,下巴仍旧搁到桌子上说:“从这张盐银上缴的收支情形来看,此事非同小可,这些年把这些盐官、盐商都养肥了,不思报效朝廷,欺上瞒下,也该动一动了。”
第一百零五章高恒大案
他唤纤儿进来,服侍他洗了脸,又在屋里打了套布库,坐到桌前,提起朱笔御批,拟了道圣旨,命令军机大臣查检档案。军机大臣睡得正香,被乾隆一道圣旨宣去连夜查档,发现档案对此事也没有记载。
乾隆马上下谕命令户部清查此案,圣旨上写道:此项银两,盐政从未奏明,私行动用,甚是骇异。又命军机大臣翻阅户部档案,也没有找到造报派项用数的文册,显然是有人蒙混不清,私行侵蚀情弊,且自乾隆十一年开始提引,二十年来计算,银子当有千万余两,怎么会只有二十七万余两,年岁久远,尤拔一人不能独办,著江苏巡抚彰宝秘密前往扬州,会同盐政详查此案,不许姑息养奸,务必要水落石出。
接到乾隆圣旨,彰宝、尤拔世不敢耽搁,立刻走马上任,不敢循私庇护,展开全面调查,每个细节皆不放过,果然不出乾隆所料,历年来盐引共获白银一千零九拾万两,其中乾隆南巡办贡品用去四百万两,还有从盐商处未收缴上来的六百余万两,另外的银子被他们行贿了,给了高恒十三万两,还有两名盐政三千余两。
彰宝的提着笔,始终不知道奏折该如何下笔,一千多万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而且还涉及到乾隆南巡办贡的银子,乾隆南巡途中一向宣称拒收贡物,禁绝献宝,出巡费用皆系官费中出,不取于民,如按乾隆所说,四百万两南巡办贡的银子出向也是不实。乾隆十一年至三十三年,在任的盐班,运使,江苏巡抚,布政使等数十名地方高级官员,都难辞其咎,不是侵吞公款,就是收受贿赂。按律轻者充军,重则处死,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两淮总商和一些盐商也不能幸免,牵涉之广,势必令官商两界人心动荡,惊惶不安。还有高恒不但是慧贤之弟,他的父兄在朝中皆为重臣,列位军机及两江总督。彰宝权衡在三,避重就轻,只奏请将现任盐运使赵之壁暂行解任,而对高恒之罪只字不提,不敢奏请将其革职拘审。
乾隆接到彰宝的奏折,连下八道圣谕,第一道先把高恒等三人免职,接下来把赏给盐商的布政使,按察使衔革去,命彰宝审讯。所欠税盐全部补齐,封了贪官的家产。斥责两江总督尹继善及高恒之兄高晋有意隐瞒等,总之该查的查,该封的封,第八道上谕是不准因此案,而影响民用食盐。
可是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样,法不择众,如果真按乾隆上谕处理此案,这笔巨款,势必令两淮盐商无力承担,令其倾家荡产,而影响到几个省几千万人口食盐的供应。二者也将直接影响到国库。乾隆思酌再三,只能从轻从宽了结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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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月下旬此案才结束。乾隆是重脸面的人,决不会将这么重大的案子草草了事,他放过盐商,却要严惩一批贪官,官商勾结,受害的是国家、朝廷,乾隆下旨抄没高恒、普福,卢见曾的家产,将高恒、普福立即押赴刑场,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乾隆旨意刚拟好,傅恒上殿为高恒求情,求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