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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撵子停下,阿满瞧了瞧外头,神色一凛:“终于到了吧。”
“都下车接受盘查。”车外一声冷漠的高喊,顿时悉悉索索之声不绝于耳。阿满也示意止卿等三个小弟子赶紧下撵。
一下来,冷风没个遮挡地便吹了过来,子妤捂住脸,过去伸手帮子纾带上瓜皮帽,侧身往前一瞧,却是心神一怔。
此时,朝阳东升,映照出眼前一方巨大的朱红漆门。
这宫门之上,人脸大小的铜门钉粒粒闪耀,当中螭兽头状的铺首赫然从当中凸出,猛兽怒目,露齿衔环,再加上两旁身穿铁甲的两队御林侍卫,一股皇家的威严气象顿时环绕而生。而巨门则是被嵌在一片更加巨大的红墙之上,高至百丈,两边延伸而出,根本看不到尽头,不知其包围的皇城到底有多大。
收了眼,前世里毕竟是去紫禁城游览过的,子妤除了觉得此地建筑恢宏之外倒并无其他想法。可身边止卿和子纾还有红衫儿就不一样了。
止卿脸色大变,薄唇紧抿,眼神闪烁地盯住那方城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子纾则是激动地很,手舞足蹈间紧紧地拽住了子妤,指着那高耸入云的城门有些说不出话来。红衫儿站在一旁,表面上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可眼中却明显的闪过了一丝渴望和野心,仿佛面对的并非层层宫墙,而是她未来名伶之路的一个踏脚石。
其余人等也闭口不言,就算曾跟着入宫的,此时见了这恢弘的场景,感觉心中震撼依旧。
班主花夷在最前头,正和一个侍卫说话,半低着头,塞了一袋钱给对方,又说了不少的好话。那侍卫点点头,一挥手:“男的站右边,女的站左边。”语毕,一群待命的侍卫和几个宫女顿时将花家班的车撵包围住,开始搜身盘查。
正当口,一个红漆绿油顶的撵车徐徐驶来门口,那侍卫挥手,让手下暂时别管花家班的盘查,迈步过去询问这方独撵:“可有通行令牌?”
赶车的是个穿了皮袄子的髯须大汉,只见他从怀里一掏,丢出一块玉牌:“喏,且看仔细了。”
那领头的侍卫一把接过,对着阳光一瞧,上面篆刻的一个“薄”字隐隐有圈光晕显出,顿时面色一凛:“属下参见薄候!”说着单膝跪地,标准的武将问候姿势,脸上有着浓浓的尊敬之意。瞧着态度,若不是宫中侍卫不跪外姓,恐怕这侍卫早就双膝跪地再加三个响头了。
“薄。。。。。。”子妤在一旁看得仔细,忍不住问身旁的阿满。
阿满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止卿却低声说了句:“薄候乃是镇守西北的边关之将,此人是太后亲侄儿,身份非同寻常。”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就一个小小的撵车?”子纾一听是打仗的,眼睛一亮,却疑惑的挠了挠头。
“呀!我知道了!”一旁的红衫儿突然捂住嘴,闷声道:“里面做的不是薄候,是薄候的二夫人和薄侯的千金。”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子纾明显不信,子妤也抬眼看着红衫儿,面带询问。
压低声音,红衫儿面色得意:“前日里青歌儿师姐无意中曾提及过,这次薄候二夫人带了女儿入京,一方面给太后祝寿,一方面给那个痨病女儿求医呢。”
“咳咳!”前头的花夷发现这边的动静,表情严肃地盯了众人一眼,大家赶紧埋头闭口,不敢再议论什么。
那边领头侍卫一直目送薄候撵车入宫,这才一招手,一群人又回来了,一一开箱检查,又搜了戏班众人的身,确定没有任何不妥,那领头的侍卫又仔细看了花夷的腰牌,才大喊一声:“放行!”
“多谢!”花夷神情一松,示意大家赶紧整理一下东西,都上了撵子,随着一位侍卫往西边而去。自然,薄候身份和花家班不同,人家走的是正宫门,他们得走侧门。
西边的侧门应声而开,花家班的车队鱼贯而入,这才算是真正进了皇宫。
章四十五 常乐常乐
宫里规矩大,除了主子其余人等一概只准步行,不许乘坐撵车。。所以花家班上下都从撵子上下来了,由侍卫领着,花夷打头,规矩安静地前行着。
亏得能步行,一路走来,弟子们也四处打望着,那个新鲜劲儿就不必说了。只是宫里头显得极为静谧,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均行色匆匆,只做事儿不说话,显出不同于一般的紧张气氛。
毕竟还有三日就是太后寿辰,宫里除了需要准备从一月初五开始接连七日的寿宴,还要将各色装饰物品备齐,零零总总的事情都要赶在万寿节之前将一切都弄得妥当。
入了内廷,侍卫将花家班交给了内务府派出的管事,此人姓冯,平时就专管宫里的戏曲杂艺等事务,四十来岁的年纪,说起话来尖声细气,花夷尊称他为冯爷,两人一路上交谈甚为密切,应该很是相熟。
他看了看紧跟在花夷身后的金盏儿和塞雁儿,颇为满意的点头:“我说花班主,只要你们戏班子里一日有这两位姑娘在,其它戏班儿就别想超了去啊。”
“哪里哪里!”花夷自谦地拱手福礼,眼珠子一转,探问道:“听说佘家班的水仙儿这次唱主角儿,冯爷可曾听过唱的是哪一出?”说着手里悄悄塞了个拳头大小的钱袋子过去。
着冯爷熟门熟路地笑纳了花夷的“表示”,细小的眼睛眨了眨:“说到底,这天下的戏班子哪个不知道太后喜欢哪一出?难道还敢不唱这个来讨了寿星的欢心?”
两个反问其实就是答案了,花夷笑着点点头,又和那冯爷继续套问其他的事儿。
车撵到了内廷的外围就无法再继续行进了,花夷让四个跟随的粗使婆子卸了撵子上的箱子到手扶板车上,由内侍帮忙推着,改为步行往里走。
打从跟着花夷进入宫门,子妤才发现,他们一直在边缘行走,绕过了主宫城,并没能真正看到内廷之中的繁华无度。饶是如此,这皇宫里的肃穆气氛也让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有金盏儿和塞雁儿还有跟在花夷身后的唐虞神色如常,想来是经常入宫的缘故。
最后,冯内侍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专供万寿节演出各家戏班落脚的一处宫殿,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撵车。
此殿名为“常乐”,空高肃穆中显得有些古旧破陋,但丝毫掩饰不住甚为皇城宫门一员的雄伟大气,磅礴厚重。听说此宫曾是一位前朝不受待见的妃嫔所住,远离主宫,确实可怜清冷。后来那位妃嫔去世,此殿也就废止了,让内务府拨了做临时处所,供进宫演出的艺伶们暂居。
此殿正好分了东南西北四个跨院,当中的主殿花厅和前后极开阔的内廷院子,只稀疏地生了几棵古树,参天的绿意在冬日里也丝毫没有被打压下去。树下头的野草也长得旺盛,簇高簇高的依着墙头。
院子已经住下了一些杂艺伶人,不多,大概有二三十个,另外佘家班和陈家班也陆续来了,均和花夷打了个照面,大家寒暄几句并各自退下。
花家班被安排在正北的院子,后面连了个杂院儿,正好可以堆放道具箱子和烧水烹茶什么的。这方小院儿尚算开阔,围着个天井,四周有整八间厢房和两间暖阁,花夷、唐虞、金盏儿、塞雁儿、如锦公子、文正各自占了一间,阿满和子妤紧挨着塞雁儿住了一间,红衫儿和随行的青歌儿一间,止卿和子纾一间,剩下的四个粗使婆子正好挤了在最后一间。这样安顿下花家班十来口人倒也不显得拥挤。
等拾掇好要连住三日的屋子,天也才完全的通透大亮。大家就着刚烧开的热水合着窝窝头又吃了一顿早饭果腹之后,花夷才又召集众人聚在他的屋子,开始安排着几日的事情。
这三日的重心就是得让金盏儿和塞雁儿再仔细磨合磨合,务必到了正式登台的时候确保不会出什么纰漏。另外,花夷督促如锦和文正两个把新戏学会,练会,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安排红衫儿等几个随行的低阶弟子每日该怎么练功还是抽出时间来继续。剩下的其余人等则要负责伺候各人的茶水,涮洗衣物等等。至于唐虞,则让他全权负责各项事务,因为花夷得趁这个机会在宫里奔走,该拉拢的关系一个也不能漏掉。
眼看着天色还早,花夷安排好了便让大家回屋各自休息睡个回笼觉,整顿车马劳累。
阿满带着花子妤进了屋子,看着那雕花的红漆柜子,步拔大床,还有当中嵌了一整块花白大理石的八仙桌,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