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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子妤微微深呼吸了口气,脸上立即就显出了极为灵动的表情。只见她嘴角微翘,含着的笑意也变得愈发柔和明媚起来,随即就启唇而歌道:“金杯银杯斟满酒”
唱到这句的末尾,子妤有意拉长了“酒”字这个音,一边走过去拿起酒壶,一一从皇帝开始替席间各人斟酒,一边又继续唱到:“斟满酒,双手举过头,今天喝个够。”
宫里平日饮酒时多是看歌舞表演,哪里曾有如此应景的曲子来“祝酒”,席间众人只觉得这曲儿听来十分新鲜,一边接受着子妤为自己斟酒,一边渐渐被花子妤不带一丝修饰的明亮嗓音所深深吸引。
“斟满酒,双手举过头,今天喝个够啊”
又重复了这一句,待唱到这儿的时候,子妤顿了顿,将最后一杯酒斟满了拿在手中,遥举对着众人,又继续用着疏朗欢快的调子继续唱着: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
这酒绵厚。
让你我心心相印,友情长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这歌声,仿佛草原儿女的那种开怀不羁,让闻着心中也不禁凭生了出了一股豪意。
当先,在花子妤歌声落下的同时,皇帝大声喊了一个“好”字,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醇酒下肚,皇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畅无比,看向花子妤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了解。
她的嗓音虽然不够圆润细腻,却清朗有神,铿锵有力。一旦开口唱起来,她平时那种安静恬然的态度也完全不见了,浑身上下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耀眼光芒。
难怪她是花无鸢的女儿,因为她和她母亲一样,为了戏曲,为了舞台,就算是将再大的荣华富贵摆在面前,都无法吸引她们动摇一丝一毫的意志。
她们这样的人,是天生属于那方戏台的。也只有她们这样才艳双绝的人,才能在舞台上演绎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喜乐情仇
或许,自己不该走近她的世界,不该去干涉她现有的生活。而生为她的父亲,自己能做的就是成全她去追求梦想,并成就她作为戏伶最高的荣耀。
完成了演唱,子妤脸上还带着微微的潮红之色,眼看着从皇帝到诸葛贵妃再到众人似乎都被自己刚才一曲颇具豪迈的《祝酒歌》给震住了似的,随即一笑,朗声道:“除了皇上依照约定干了杯,娘娘,太子,二皇子,还有暮云和冰儿小姐,你们可都还没沾一口酒呢”
被花子妤这声打趣儿给换回了深思,纷纷叫好之后赶紧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同时各人心中都生出了不同的思量。
在子妤眼中,她看到了诸葛贵妃的探究、太子的玩味、二皇子的惊艳、诸葛暮云的惊喜、还有杨冰儿的惊讶却都不及皇帝眼中的肯定让她来的高兴。
看皇帝的样子,子妤想,他多半是被自己刚才的表现所折服了。光是嘴上说可不算,能够有这个机会在他面前证明自己,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不会向其他办法留下自己,或是弥补自己,只会依照自己的意愿放了自己回到花家班。
正文 章二百一十七 烟花寂寞
有了花子妤的《祝酒歌》助兴,云华殿内酒宴的气氛颇为轻松地就继续下去了。
虽然席间太子偶尔打趣儿子妤两句,但都被二皇子主动帮腔给化解了,连带皇帝看向二皇子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好感,认为他为人谦逊宽和,比太子的咄咄逼人要好太多。
杨冰儿这个机灵小鬼则一直在暗自盘算着,总觉得把二皇子和花子妤送做堆的想法极好。这二皇子平日里老来烦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将来会是太子妃还不放弃,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如今眼看着花子妤成功地吸引住了二皇子的注意,不由得笑开了怀:“皇姨父,你说说看,子妤姐姐和皇二哥哥是不是挺配的啊?”
她这一句话出来,席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皇帝脸色微变,却不好冲杨冰儿这个小家伙发脾气。可杨冰儿的话却提醒了自己,下意识地道:“子妤姑娘志不在此,朕不会勉强她任何事的。”
“皇姨父怎么知道子妤姐姐志不在此呢?就算要唱戏,将来不是要嫁人的啊?”冰儿似乎不太明白,嚷嚷道:“不如让子妤姐姐给皇二哥哥做侧妃好了,然后不用拘了子妤姐姐在家里,只让她出去唱戏不就好了?”
花子妤眼看着冰儿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自己的“终身”就这样给安排了,也不说话,只看向了皇帝。
接收到花子妤投来的眼神,皇帝总觉十分尴尬,只好板了脸:“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好议论这些。再说,你的婚事还没着落呢,替别人着什么急?”
“皇姨父”杨冰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太子给打断了:“冰儿妹妹,你刚才没看出来吗?人家子妤姑娘只想一辈子守着戏台子,可没想过要嫁人呢”
知道太子又在借机奚落自己,花子妤也不气,淡淡笑道:“小女子倒是要感谢冰儿姑娘的关心。不过既然是终身大事,还是小女子自个儿琢磨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皇子是好,小女子却不一定要嫁给他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诸葛敏华念着这句,眼睛一亮:“子妤姑娘是个有不输男儿之才的女子,若是早早嫁人,倒真是本朝的损失呢。冰儿,正好这段时间有子妤姑娘陪着你,你也多和人家学学才是。”后一句话倒是对准了杨冰儿说的。
眨眨眼,冰儿抿嘴笑着:“正是呢,子妤姐姐通身都让冰儿觉得喜欢,自然是要向她学习的。”说完,还对着花子妤没心没肺地娇笑了一通。
面对这么可爱无辜的笑容,子妤却也能看透杨冰儿心中所想:“冰儿小姐冰雪聪明,哪里需要向我学什么,可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子妤姐姐,我能向你学戏吗?”冰儿倒是认真了起来。
子妤也就顺着认真地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冰儿姑娘,学戏可不是个轻松好玩儿的事儿,得从最枯燥的一招一式,一音一律练起。再说,就算你能受得住这个苦,却不一定耐得住那个寂寞。”
“寂寞?”冰儿不明白了:“你们学戏难道不是很多师姐师妹师兄师弟一起吗?还有师傅带,又有许多的看客捧场,又怎么会寂寞呢?”
含笑,子妤也不正面回答,只徐徐道:“冰儿小姐,你觉得烟花美吗?”
狠狠地点头,冰儿道:“烟花自然是极美的。”
“可你知道烟花却是最寂寞的吗?”子妤目色柔和,语气舒缓,与冰儿的这一问一答立马就吸引了席间所有人的关注。
太子是个急躁的,忍不住张口便问:“烟花怎么会寂寞?”
“没有被放出来之前,它得呆在烟花筒中,不知默默存在了多少年。直到一朝被点燃,它又瞬间被推送在了高空中,周围除了冷冷的空气,再无其他。就算再空中它是艳色独放,可能看到它美的人都离得它太远太远,还未等到它的残渣掉落在地上,就已经走完了它华丽而短暂的一生。之后,人过,脚踩,任谁也不能再分辨出这一点黑色的尘土曾经的精彩。”
冰儿听得似懂非懂:“可是,烟花是烟花,它的寂寞和戏伶的寂寞又有什么关系呢?”
仿佛是一抹清莲初绽,子妤的微笑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有种微风拂柳般的柔和,只见她粉唇微启,又道:“想要成为顶尖的戏伶,就要像那烟花一样,能耐得住寂寞。我们从小就要开始练功吊嗓,一步步熬到五等戏伶才能登台献演。对于大多数戏伶来说,当他面对台下众多看客纷纷叫好的时候,很难把持住年幼时那种毫无杂念的心绪。面对喝彩和追捧,许多的戏伶便就此止步了,一生技艺再无寸进。”
顿了顿,子妤见大家都用着极为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来了谈性,便继续道:“只有守住最初学戏时候的那种单纯,将所有关于戏伶的炫目的东西都排除在脑子之外,只一心一意地,认真去演,演完之后认真去总结,如此不断重复,才能不断地进步。在这样一个声色犬马,脂粉交融的世界里,守住心中的寂寞,最终,才能成就一个真正的名伶。”
话音一落,席间顿时也随着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在回味着花子妤刚才的话,觉得这样的道理似乎听来很朴实,却又蕴含着一丝新鲜感。这些话从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竟十分有说服力,让人不由得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