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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此话何解?”定光欢喜佛辩驳道,“那敖胜与玄教之人极其亲近,在天陵城中杀我弟子传人,弟子前往讨个公道,有何不妥?玄教门人,不分缘由,合力围攻弟子,怎的如此一说,反倒是弟子的过错了!”
“你那弟子所为,若得天怒人怨,我又岂会不知?”阿弥陀佛微闭双目,看都没看他一眼,“玄教一众应劫而生,本该由其完过杀劫。山海关前也该做上一场,我本不欲染红尘,却已然涉入其中,脱不出身。但你之罪过极大,我亦担护不得,大劫一起,自行了结便是!”
“老师怎的帮外人说话,却如此贬损弟子?”众佛陀菩萨心生忿念,终究不敢悖逆,说不得话来。
准提道人将众弟子神色看在眼里,笑道:“道兄何须如此?山海关前会战,终究摆脱不得,我等释门弟子,正该入那红尘俗世,与玄教门人比斗一场,以杀以杀。想来,自函谷关前一战,道门大败,死伤殆尽,那玄教教主虽然神通广大,夺了老子玲珑宝塔,但其门下,却也多有损伤,实力大减,如今正该我佛门中人显露神通,主宰下一量劫!”
众佛陀菩萨顿时大喜,连连称善。唯独阿弥陀佛淡淡看了准提道人一眼,面色更加疾苦,不言不语。
准提道人又道:“离那山海关斗法,尚有五年时间。在此其间,你等切要勤加修炼,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纵容门下胡作非为。五年之后下山完劫,待得此劫一过,各归洞府,便可大享清净了!”
众佛拜服。
准提道人见状,动了动手指,佛光冲起,将自己与阿弥陀佛包裹起来,在众佛看来,仿佛消失了一般。
阿弥陀佛见状,微微一叹:“你又何秘欺瞒于他们,玄教修罗两脉,自杀劫起,当为主角。如今修罗圣女成道,又有玄黄宝塔这等灵宝,神通无敌,气运更甚,我等弟子,纵是有道门一旁助阵,却哪里脱得过劫?虽签了那封神榜,且不说名额有限,如若那玄教教主所言不差,怕是门下弟子,都在劫难逃了!”
“我亦知晓!”准提道人叹道,“只是此时,大劫未起,如若便破了弟子希冀,那岂不是凭白冷了他们的心?”
阿弥陀佛轻叹一声,默不作声。准提道人也是闭了双眼,仿佛入定一般。
………………………………………………
五年之后,浮屠城前。
玄气冲天,霞光弥漫,笼盖了整个浮屠城,尚且不断地朝外扩散,越展越广,越冲越快,几息功夫,已然将整个南瞻部洲尽数笼罩在内,余势不止,又往那是为临近的西牛贺洲扩散过去,片刻功夫,已然弥盖了大半。
那万寿山五庄观,被这玄黄之气一冲,山前的禁制阵法居然遮蔽不住,整个山间被照得明黄一片,仙禽惊鸣,万兽咆哮,简直反常到了极致。
镇元大仙心中陡然一紧,冲上那人参果树之稍,循眼望着南瞻部洲,喃喃道:“修罗圣女如今已然成圣,该不会口出妄言才是,千万莫要波及过了!”
却说那浮屠城前,此时已是阵营分明,西方极乐世界的万千佛陀菩萨悉数到场,婆娑净土也是倾巢而出。一眼望去,华盖林立,佛光冲天,却依旧逼不散那漫天的玄黄之气。
大华一派,万千妖神、玄教门人、修罗魔神尽数到场,看单阵容,看似与佛门旗鼓相当,但那气运命数,气势杀意,却远远超出了佛门一派。
浮屠城下那数十里空地之中,此时正摆了四杆顶天的幡旗,其间玄光漫漫,黄气滚滚,无边远际,正是冥灵的天地玄黄旗。
便在两军对恃之时,金阙天上陡然一声金钟猛响,却是昊天上帝带了其它三位天帝,四大天师,一众天神,贺了祥云,挥着旌旗,击着雷鼓,下界而来,直端端地落到天竺阵营之中。
紧接着,又见东海方向,海潮陡海,卷起数百丈高的浪潮,千百万虾兵蟹将,在四大龙王的带领之下,朝直奔浮屠城而来,往那浮屠城中落去。
一直呆在大华阵中的敖胜微微一惊,面色发苦,不知所措。
便在这时,一名美貌年轻女子施施然走上前来,拉着敖胜的手臂,泪水滑落,却又笑道:“哥,我们上前去见父王吧。”
第六卷 圣道 第十九章
应敖顺兄妹所请,曾海明将那天地玄黄阵破开一条通道,直达那浮屠城下,仰头高望,就见一众佛陀菩萨、天兵天将、四海龙王头悬华盖,高坐芦蓬,正在观阵。
敖胜兄妹一现身,顿时落在天竺一众高人的眼里,四海龙王更是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东海龙王敖广更是老泪纵横,满面的愧疚!
“四海龙王,还不落下阵来,更待何时?”敖胜抬手高指浮屠城上,神色冷浚,仿佛没有亲疏之别,直呼神位,佛门人士,唯有知情者心生体谅,无知之辈纷纷大骂其无仁无孝,数典忘宗。
“好个没礼的家伙!”敖猛站在北海龙王敖顺的背后,怒声骂道,“若不是看在昔日情份之上,我真想一刀劈了他!”
“大哥!”敖欣站在他的身后,听了这话,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来,皱了皱眉,冷冷道,“你越来越不自量力,不明是非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敖猛陡然回头一望,目光在那敖烈、敖启、敖杰、敖欣脸上扫过,竟是不约而同的鄙夷与冷笑,心中更是恼怒至极,狠狠瞪了几人一眼,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东西南三位龙王忽地互望几眼,脚底生出水云,轻飘飘地往城下落去。那敖烈等人也紧随其后,下城来见敖胜兄妹。
北海龙王皱了皱眉,犹豫片刻,终是咬了咬牙,跟了下去。敖猛面色陡然一变,倾了倾身子,最终还是定住了脚根,没有移动半步。
“你是柔儿?”东海龙王敖广老泪纵横,伸着颤抖的右手,想要去抚摸女儿的脸,却又害怕似的,顿在半空良久,又沉沉地往后缩去。
“父王!”敖柔落着泪珠,情不自禁投入龙王的怀抱之中,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数百年来的委屈和苦闷尽数发泄出来。看得在场之人,伤怀不已。
“你可知道妹妹这数百年是怎样度过的?”敖胜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伤感而温馨的场景,带着冷笑,带着杀意,看人闻之胆寒。
众人惊诧地望向敖胜,不知道这个往日对待亲人最为和善的龙族传人,为何会变得这般模样。东海龙王更是心中一惊,急切地问道:“柔儿,快告诉父王,你这几百年,都到哪儿去了?父王派出了大量的兵将,寻遍了整个地仙界,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你到底去了哪儿?”
敖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伤心至极。敖胜冷笑一声,道:“找遍了整个地仙界?哼,怕不是吧!”
“敖胜,你怎能对你父王如此无礼?”西海龙王见侄子态度虽深知内幕,依然看不下去,“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你王!”
“让他说吧!我过去所做的一切,确实不能称得上一位称职的父亲,这不怪他!”东海龙王叹息一声,老气横秋,仿佛风中残烛,悲切可怜,“柔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说得可真好听!”敖胜冷笑连连,“你知不知道,几百年前,妹妹便被定光欢喜佛那个淫僧的弟子抓走,在元神之中下了禁制,炼成了媚女。几百年来,一直过着吸人精元、人鬼不分的生活,你居然还护着那缥缈虚无的龙族利益,灭了理性,灭了人性,如今还分不清大势,居然还带领四海龙族助纣为虐!你,简直窝囊到了极点,谁是你的仇人,难道你就分不清楚吗?昊天上帝、西方淫僧……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
“柔儿,这些都是真的吗?”敖广颤抖着声音,老泪纵横地问道。
“不是真的又怎样?”敖胜冷笑道,“是不是准备依旧站在三清佛陀那边,永远屈膝在仇人的手下,将龙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哥,你就别说了!”敖柔哭道,“父王,大哥他说的全是真的!你快些回头吧,不然,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东海龙王全身一震,面色煞白,双眼充血,双拳更是捏得咯咯作响:“好好好,好你个昊天上帝,好一个定光欢喜佛,纵是三清教主、西方圣人齐来,我四海龙族也与你势不两立!”
“大哥,可不要如此冲动!”北海龙王心中一惊,连连劝道,“三清教主、西方圣人积威已久,震慑三界,又有鸿钧道祖背后撑腰,其势犹大,我等切不可因一时愤愤,而毁了龙族四海基业呀!”
敖胜冷笑一声,喝道:“被玄教教主一人打得毫无反手之力,面皮丢尽、镇教之宝亦被夺走,这就是你所说的‘威震三界,其势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