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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唏嘘道:“对不起,触到你的痛处了。”
路方强作笑容道:“其实这也很好啊,有吃有住,还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那你还想不想杀雍孟恒?”
“你说呢?”
路方笑得更欢,道:“别说这些了,讲讲你的故事吧。听说你们以前有七个人的,怎么现在只有六个呢,还有一个呢?”
我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痛意,那个痛苦的黑夜又浮现在脑海。
路方小心道:“是不是不该问?”
我挤出一丝笑容,道:“算了,讲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点。那个人,她叫蔡何。
“我也记不清了,是二年,还是三年前,我也不知怎么地,就和她,你也知道,就是青年男女之间的,那个,嗯,她说她对我倾慕已久,其实我也一直暗暗喜欢她,她长的很漂亮,而且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一个女孩。她有着一头掠用腰际的长发,那种长细略带朦胧的双眼,小巧的嘴,反正让人看上去就想去好好呵护她。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点挺温馨的。我最喜欢听她讲话了,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柔和轻缓,那么让人舒心,忘掉所有的烦恼。
“可是,有一天被雍孟恒发现的。雍孟恒想把我们训练成冷血杀手,他是不可能允许我们这些人有感情的。但是,一个人的情感是天性,是不可能消磨扼杀掉的。就在那天晚上,蔡何对我说,她不想再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她要逃出去,和我一起,去过她向往的桃园生活。当时,我心里虽然很害怕,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答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事情暴露了。其实我们太天真了,东厂机关暗哨多的难以想像,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何况是两个人。
“我俩被围了起来,几百个厂卫向我们冲杀过来,我俩拿起剑拼命抵抗,砍杀,直到筋疲力尽。我俩被擒住了,跪在雍孟恒面前。雍孟恒打了我一巴掌,怒骂不止。他拿起我的狂龙剑要杀蔡何和我。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害怕,怕自己真的会死。雍孟恒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递给了我狂龙剑,他说,我只要亲手杀了蔡何,一切,都可以不追究。
“我那时好像突然明白,原来我很怕死,我很胆小,我拿起了剑,因为我又忽然想明白,我和蔡何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她善良,纯真,而我,冷酷,残暴,只是一个遭人唾弃的冷血杀手。
“我杀了她。她倒在我的怀中,很奇怪,她没有哭,只是悽楚的笑着,她将嘴靠在我耳边,轻声道:‘你答应过的,要带我走的,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当时的夜,漆黑的就像涂上一层浓墨。她的眼睛,也像这夜一样的黑。我沾满血的手拂过她削瘦的脸庞,她的眼睛缓缓闭上了,许久,才从里面滑出几滴清泪。”
一块洁白的手绢送到我面前,我抬眼望去。路方泪光涟涟,轻咬下唇,小声道:“对不起。”
我摇摇头,接过手绢。这时我才发觉,不知不觉中我脸上已挂满泪珠。
我轻轻擦了擦,道了声谢,笑道:“憋在心里几年了,突然说出来感觉还蛮怪怪的。”
路方歉声道:“没想到你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前都错怪你了。”
我笑道:“错怪我什么了?”
路方摇头不语,忽地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番薯烤好。”她将两个番薯翻出来,将两个小手放在嘴边呼呼气,试探着去碰滋滋冒白烟的热番薯。
她急叫道:“快来帮忙啊,给你留个大的。”
我伸头道:“火里那两个才大呢。”
路方嗔笑道:“那俩块头太大了,铁定还没熟。先把小的吃了吧。这小的熟的透,肯定特香。”
我拨了一个到跟前来,深深闻了一下,大赞道:“真香,好久没闻过这么香的番薯了。”
路方笑道:“快点吃吧,冷了就没那个香味了。”
我点点头,但这番薯太烫,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将它握在掌中。路方笑道:“有你这么吃的吗,怕烫的话用小棍插着或找个东西托着。地上的碎布条是你撕的衣服吧。找两块把薯包着吃。”
我捡起一根长布条折叠几层托着热薯,撕开表面的焦皮,一股香的让人想哭的气味飘了出来,我狠狠咬了一大口,差点把舌头给烫掉了。我赶忙吹吹气,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吃。
路方很淑女的小口细细嚼着,我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将番薯吃的干干净净,末了舔舔嘴道:“那俩番薯好了没?”
路方嘻嘻一笑,将手中的薯掰了一半给我。我搓搓手,不好意思一笑,道:“谢了。”
路方笑道:“真没想到你也会说谢这个字。”
我叹道:“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话特多。不过好久没和人这样讲过话了。”说这话,我突然想起了雍孟恒。看着身边笑吟吟的路方,我心底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惶恐。
我将手中的薯吃完,觉得时间已差不多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打扰你这么久,我应该回去了。”
路方放下薯笑道:“是么,还有两个大的呢。”
我细心的将衣服上的黑迹一点点拍去。路方讪讪道:“那下次吧。回去了别忘了将脸好好洗洗。”
我略一颔首,算是道了一谢,转身大步而去。
当晚亥时,雍孟恒回来了。我当时正在睡觉,被叫过去后,发现他正在大发脾气。
屋内多了些很奇怪的人,这些人分别穿着黄白黑三色大袍,罩着铁皮面具。穿黑衣的腕绕银链,手持弯刀。黄衣者一手持重盾一手拿短枪,而着白衣人均是拿短戟。
旁边的厂卫告诉我,这些都是魏忠贤暗里培养的铁甲士。
雍孟恒的脚下趴着一个人,这人不知是被人点住穴道了还是怎么的,趴在地上像堆烂泥似的一动不动。
雍孟恒用脚尖拨弄着他的脸,谑笑道:“冷寒川啊冷寒川,看着你真是可怜啊。像条死狗样趴在这,也不知你心里有什么感想。谁能想像你就是江湖中万人尊崇的冷大盟主。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废人,给你个机会痛快的死,只要你说出你古剑盟的地址。”
地上的人竟然是冷寒川。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被雍孟恒给捉来了,还给伤成这样。
冷寒川微微抬起头,嘿嘿地干笑着,道:“你这老阉狗,利用老夫当上东厂总管之位,如今要过河拆桥,好嘛,有本事你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就告诉九千岁咱俩的勾当。我看你到时是怎么死。”
雍孟恒面色一变,紧张的四下一看,怒狠狠道:“嘴硬。来啊,把他拉出去上刑,将地牢里的刑具全给他用上,一直到他肯说为止。”
几个厂卫领命将冷寒川拖了下去。我见只有法师一人在那,便低声向他问道:“大嘴和观音呢?”
法师小声道:“都给重伤了。伤他们的那个人听说叫花落杨。”
花落杨。
雍孟恒大声叫道:“传我命令,派一千厂卫去蜀中灭了唐门。竹儿,你快准备一下,隔日便和疯子路方法师一起,杀入汉中。”
我吃了一惊,道:“唐门?就我们几人?”
雍孟恒道:“怎么,你怕了?”
我低头道:“不是,只是唐门毒药暗器天下匹敌,尤其是那门主唐汉生,一招绝技‘翻云手’更是令人胆寒。我怕就我们几人会敌挡不住。”
雍孟恒道:“唐汉生武功已废,不足为惧。唐门现在已无人支持,是座空城,不用担心。唐宁背叛东厂,遇必杀之。”
我心下大惊,却也不敢过多言语,便诺诺退下。
在回去的路上,碰着了鸿荟。她神色有些紧张,递还我腰牌小声问道:“雍总管没发觉吧。”
我摇摇头。她舒心地一笑,盈盈离去。
两日后。
我骑着大马走在荒凉山道上。出京才一日,便有些不适应,在野外营宿根本无法安心睡眼,精神极是不佳,哈欠连连。
疯子和路方缩在马车内,两人伤口未愈,受不得风寒。法师和我并肩齐驱,却是一路无话。
一路颠簸,于五日这后,大军终于开进了蜀中。
我拿着一份驾帖找到四川太守,他慌忙调了一千精骑兵配合去歼灭驾帖上所谓的“意欲谋反”的唐门,尽数剿灭。
太守极力留我在他府中小住,说那点小事就让他手下去办就可以了。我看不惯他那一付阿谀的嘴脸,冷冷地拒绝了。
唐门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太守调拨的那一千精骑在前当前锋,挡住漫天飞射的钉锥,甩手箭,飞刀,银针,等等,待得这些兵士死伤大半之时,东厂厂卫随后掩杀,漫山遍野蜂拥上去,将那些藏于林中的唐门中人杀的鬼哭狼嚎。东厂来势汹涌,不少唐门弟子倒拜而降。这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