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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书委婉道:“我只是觉得总裁搭配那一条,看上去更帅一点。”
“谢谢你的建议,李秘书。”
沈奕棠没留意女秘书微微脸红的模样,大步回到办公室,一手扯开领带。他就不信了,叫何欣宁的女人几日不在,自己连配条领带都要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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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总结,何欣宁不在的第一日,沈奕棠因为洗衣服而烦躁。
第二日,因为领带没搭配好而郁闷。
第三日,因为晚上不想在外面晚餐,阿兰特地准备了他爱吃的菜,但吃了几口后,他莫名其妙地发现没有哪盘菜是自己习惯吃的味道
第四日,他应酬喝了些酒,带着微醺回家,躺在沙发上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那刹那,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很不可理喻地想起了何欣宁。如果她在,她会拧来一块热毛巾温柔地覆在他的额头上。
第五日、第六日,他忙得只恨没有分身之术,离云天集团竞标土地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局长又打来电话,过分的热心和好意让他越发不安。
尉馨会不定时到沈奕棠的办公室到访,这是打跟她重逢后,特意为她而设的特权。
他忙,没时间陪她说话,她则乖巧体贴,静静在旁边画画。
有时候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到她恬静的身影时,他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尉馨淡淡含笑:“美术馆没有画展的时候比较清闲,不用天天守在那里。我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陪你,不好吗?”
“好。”沈奕棠烦躁的心注入一丝平静。
只是到了晚上,他觉得寂寞。为什么最爱的女人回到身边,仍会觉得寂寞呢?那颗孤单已久的心为什么没有重新被爱填满呢?
这晚在跟尉馨分手前,她说:“奕棠,你现在一个人住吧?我回来这么久,还没去过你住的地方呢!”
他回答得有点含糊:“恩,以后再请你来作客。”
“恩,好。下次我还要做好吃的料理给你尝尝。”尉馨的表情掩饰不住失望,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惭愧。
又是半夜睡不着,沈奕棠起来喂鱼,小心翼翼数着鱼食的颗粒放进鱼缸。他想,何欣宁应该知道自己买了鱼,还买了兰花吧!她该知道他其实有心妥协的吧
索性泡了杯茶端进书房,坐在熟悉的黑色皮椅上,沈奕棠打开电脑。电脑键盘旁有一支蓝色的U盘,原本放在桌子正中央,很是引人注目,不过他没有多想,顺手用将U盘推到一旁,随便找了个游戏玩起来。
长期的精神紧绷让人疲惫不堪,他需要放松。
大学时,网络游戏风靡所有男生宿舍。他也曾对游戏迷恋过,但时间相当短暂,因为尉馨不喜欢他玩,他便可以立刻戒掉。
聪明人做什么都能轻易胜人一筹,沈奕棠才玩了几分钟就打了个漂亮仗,但他兴致怏怏,索性打开抽屉想研究公司项目方案。
白纸黑字的资料拿在手里,他浑身定住,黑眸逐渐眯紧。
离婚协议书!
竟然是何欣宁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这一次,她是玩真的,真的决定离婚了。
沈奕棠迅速扫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越看越气,胸口一起一伏变得剧烈起来。他顺手抓起一支钢笔,准备往上面签名。
可是,“何欣宁”三个清秀的字映在眼中是那么地讽刺!他猛然将手里的笔狠狠地甩了出去,一拳捶在桌子上。
“何欣宁,你可真有本事!就连离家出走,都可以让我这么生气!”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他会离婚,但不会这么轻易离婚!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一个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都可以横扫前军的大男人,婚姻要被一个小女人儿戏一般掌控?
此时,正在山区土砖房里睡着的何欣宁,迷迷糊糊感觉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她缩紧身子,不期然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
寒冷幽远的夜晚,有着山村独有的宁静。村民们无论老少仿佛都与世无争,没有华丽的衣服,却有难能可贵的淳朴。
欣宁只觉得在这里的地方呆上几天,世俗红尘里的那些爱恨纠葛,婚姻里的那些矛盾争吵都变得飘渺遥远了
正文 第八章:邂逅之初(一)
转眼一周采访时间接近尾声,欣宁带着小彤收拾完行李。这里地处偏僻,交通十分不便,通讯更不发达。别说电脑无法使用网络,就连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更甚者晚上不时还会停电。
望着窗外阴雨连绵的天空,欣宁将行李放在陈旧的木架上,想到再回去那繁华都市,竟有些怯然。*
她们每天跑到附近的村子采访,拍照,发现这山里各个小村子加起来大约近一百名学龄儿童,而平乡村是最贫困的一处。记录最真实的面貌回去报道,就是希望有慈善机构或人员能够资助他们建希望小学。
小彤道:“欣宁姐,我们一定得今天回去吗?”
村口只有一条小路,社里的小面包车根本开不进来。车子停在两公里外的岔路口,他们必须背着沉重的采访设备自己步行出去。小路上全是黄泥巴。几日来连下春雨,淅淅沥沥,泥巴路早已泥泞不堪,无法行走。
欣宁来时穿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但在进村子的第一天就变成了沾满黄泥的松糕鞋。在这里,对外表和装扮刻意讲究,似乎对村民们都一是种不尊重。
所以,此刻的她一脸素净,扎着马尾,宽松的毛线外套搭配简单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与坐在摩天大楼里的优雅干练形象大相径庭。
欣宁笑笑:“这次采访社里安排的行程是一星期,我们最好准时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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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动身便动身,趁着小雨暂时停歇,欣宁一行赶紧背着行李出来。
村长带着孩子们都赶到村口送行,小彤惊讶道:“欣宁姐,你看这路”
泥泞的黄土小路上,不知何时竟然铺上了小小的鹅卵石,尤其是路上的几个积水的小坑,更被人细心地填了起来。
村长难为情地搓搓手,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语调说道:“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平乡穷连条方便行走的路都没有,委屈你们了。这些小石头是村民们从山后小溪里捡出来的,铺在路上好走些。谢谢你们为孩子所做的一切。”
望着长长的小路,每次刚好一步的距离都铺上了小石子,欣宁的眼角蓦然湿润,别过头去。
谢什么呢?她根本什么都还没做。人在最自然的环境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一切都是出自本能的善意。她忍不住在内心呐喊——爱情,可恨的爱情!沈奕棠你知道么?在这里,爱情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村长,谢谢你们。”欣宁含泪微笑,她突然好想留下多住几天,这里可以洗涤人的心灵
“何小姐客气了,该说感谢的是我们。”
欣宁主动握住村长长满老茧的手,有些哽咽:“放心,我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真是感人哪!美丽能干的何记者跟平乡村长感人的瞬间——”
随即咔嚓一声,听到相机快门的声音自安静的人群响起。只见一位身穿米色外套的年轻男人钻出人群,三两步走到欣宁面前,趁她怔愣的时候,又动作利落地连连按着快门,将她水雾朦胧的样子一一捕捉。
“这位先生,你是谁?”他不是《凌都》的同事,更不是这里的村民,欣宁微怒地盯住他。她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一个陌生男人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拍照。
年轻男人咧嘴呵呵地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朝她伸出一只手:“我叫张靖宇,对《凌都》的何记者久仰大名,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美丽。”
欣宁迟疑了一会,在众人注目下不得不伸手过去,但并未多言。这男人也是哪个报社或媒体的同行?
张靖宇用力握握她的手,漆黑狭长的眼眸笑意更多了:“何记者赶着要离开?恐怕不行喔。”
欣宁皱眉:“什么意思?”
张靖宇耸耸肩,“我刚从外面赶过来,《凌都》的工作车发生故障,暂时没办法接送。司机特地让我转告你们,安心在村子里多等半天。”
欣宁半信半疑。
“何记者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马上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