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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这才想起忘了检视有无伤处,忙问道:“那胡~帖可曾伤了你?”
苹儿摇头道:“伤倒没有,不过,那老匹夫曾经灌过我一碗药水,还说要把我一刀刀割着消遣,正要动手,那位……那位盛大哥就来了。”
海云忙用被褥裹住她的身子,低声说道:“盛大哥为了救你,受伤很重.你先躺着别动,我去替盛大哥敷了药再来。”
苹儿急道:“不!我跟你一块地走。”她似乎余悸犹存,紧紧拉住海云,再也不肯放手。
海云想了想,道:“那么,我把外衣给你。”于是解下自己外衣,递给苹儿。
两人身裁高矮本不一样,苹儿穿上海云的儒衫,尽管把袖子挽了两三叠,仍然太大,那模样地看来竟是十分可笑。
但海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开门出来,又将盛彦生抱了进去,安放在床上,同时催促道:“小龙,麻烦你快去弄一盆清水来,表妹快找出一条干净床单,撕成布条。”
客店里再无活人,东西却都现成,苹儿和小龙分头寻代,片刻间便已齐备。
但是,盛彦生却不肯敷伤,说道:“我是刚进房内的时候,不慎被胡一帖用滚烫的药计拨伤了两眼,其余只是肌肤小伤,算不了什么。”
海云道:“你双目红肿出血,整个睑都烫烂了,还说是小伤。”盛彦生道:“只要苹姑娘无恙,咱们就该赶快离开这家客栈,另寻安全之处,再敷药治伤也还不迟。”
海云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床上,取出敷伤止痛的药粉,一半溶进清水中,用干净布巾泊水替他洗涤伤处,然后又将剩下的一半药构洒在创口上,再用布条连眼部一并包扎起来,但留鼻口,以便呼吸进食。
他作得十分细心,包扎得也很仔细,以致包好眼部后,天色已经入夜了。
苹儿忙道:“我看能否点起一盏灯来……”
话才出口,房门外火光一闪,一支火把子业已应声点燃。
火光下出现一个人影,身着黑衣,头戴布罩,巍然屹立在门口。苹儿吃了一惊,晓得踉跄倒退了两三步。
海云沉声道:“别怕,她就是小龙的姊姊,名叫凤姑。”
凤姑目光转动,冷冷向房中扫了一眼,说道:“你们的胆子真不小,居然还留在此地从容敷药治伤……”
海云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招招手道:“请你站过来一点好吗?”
凤姑冷哼一声,举步跨了进来,哑声说道:“你可知道祸水双侣本来已是咱们掌中之物,只因你这位朋友太冒失,所以……”
海云截口道:“请你再靠近一点,火光太远了我看不见。”
风钻眼中闪烁着气愤的光芒,突然猛跨一大步,直期到床边,恨恨道:“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她头上虽然戴着布罩,语气中显然已充满怒意,手里火把子逼得太近,差一点就快烧着海云的头发,海云却毫不生气,只用手轻轻将火把子向外推开了一点,含笑道:“好了,就这样光线正好,别再移动啦!”
当他手指碰到风姑的手腕时,凤姑微微一震,似欧抽手避开,但她心念才动,海云已经收回了手,又低头继续替盛彦生包扎,仿佛毫未在意。
凤姑忍了忍,终于冷冷说道:“你不要装聋作哑,也别想食言反悔,你已答应跟咱们合作,如今人跑了,且看你拿什么向咱们交待?”
海云连头也没抬,随口应道:“我并没骗你,我表妹确是陷身在这客钱中,你也答应过要帮我对付胡一帖的,如今人也跑了,你又拿什么向我交待?”
第十七章 奸那毕至
风姑道:“姓胡的虽然跑了,你的表妹已经脱险,可是那祸水双侣……”
海云接道:“那祸水双侣又不是被我藏起来了,你这样逼我又有什么用?”
风姑怒道:“如果不是你们打草惊蛇,祸水双侣怎会逃走?”海云道:“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盛大哥明明是伤于胡一帖的暗算!”
凤姑气得一连哼了几声,道:“这么说,你是存心撒赖,不肯履行咱们的合作约定了?”
海云道:“在下并没有这意思,但如今有人受了伤,总以先救人要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互相抱怨又有什么益处呢?”
接着,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说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有话且等离开这里以后再慢慢商议如何?”
凤姑冷笑道:“除非咱们把话先说清楚,否则三位很难走出这家客栈。”
海云双眉微挑,道:“什么意思?”
风姑道:“据我所知,守候在客栈四周的武林高手,少说也二三十人之多,你们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自信能闯得过去吗?”
海云道:“你是说那些黄衣人还没有离开?”
凤姑道:“黄衣人早就撤走了,但那认定祸水双侣仍在客栈里的,为数却也不少。”
海云道:“他们目的只在祸水双侣.与咱们何关?”
凤姑冷冷望了苹儿和盛彦生一眼,徐徐说道:“须知祸水双侣是一男一女,谁会相信你们不就是他们呢?”
海云得一怔一不觉哑然失笑道:“看来咱们真可能背上黑锅了”
凤姑道:“你不要小觑那些人,其中颇有几个武功极高的成名人物,如果没有咱们姊弟出手相助,你三个休想闯出去。”
海云笑道:“那是说,如果你们姊弟俩愿意相助,咱们就可以平安离去了?”
风姑哼道:“信不信由你。”
海云道:“在下不但相信,而且也放心了。”
凤姑道:“你放心什么?”
海云道:“你们姊弟俩就在此地.平安脱身已无疑问,这还不该放心么?”
风姑冷笑道:“你怎知咱们姊弟俩会帮你们?”
海云道:“同病相怜,自然会互相帮助的。”
凤姑怔道:“谁跟你同病相怜了?”
海云笑道:“别忘了你们姊弟俩也是一男一女,而且你这一身装扮,要过关只怕更不容易……”
话犹未完,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风姑的右腕。
凤姑本能的向后疾闪,竟没能闪开,不由惊怒交集,喝道:“你……”
海云没等她骂出口来,一探手,又掩住了她的嘴部,同时飞快夺下火摺子,抛在地下用脚踏灭。
火光熄灭,室中立即陷入黑暗。凤姑正要挣扎,却听海云在耳边轻喝道:“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小龙和苹儿都已经准备出手,听了这声低喝,才静止下来,不约而同转望窗外,果然看见对面房顶上,站着三条人影。
海云又压低噪音说道:“咱们没有时间争论了,趁现在露面的人还不多,大家同心协力先离开险地,由风姑姊弟领路,苹儿断后,我负责背负盛大哥……”
凤姑身子挣了挣,低叱道:“你先放开我!”
原来海云只顾应变,还把风站一双手腕扣在手中。闻言连忙松手,同时解下缅刀递给苹儿,自己则用布带,将盛彦生捆在背上。
这时候,人影连闪,屋顶三人已先后飘落天井内,落地时足不扬尘,衣不振风,分明都非弱者。
为首的是个豹头环眼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肩后斜插着一对寒光闪闪的护手钩,另外两人年纪在三旬左右,白面无须,也是使用的同样后器,只不过双钩已经撤在手中。
凤姑凝目窗外,忽然轻轻冷笑一声,道:“原来是章老头师徒。”海云低问道:“你认识这三个人?”\凤姑冷冷道:“识识又怎样?”
海云道:“如果相识,可以省去许多无谓纠缠。”
凤姑轻哼道:“可惜我认识人家,人家却未必认识我,又有什么用?”
海云碰了个软钉子,并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没有再开口。
那豹头老者目光四下流转,喃喃说道:“奇怪!方才院中分明有灯光,现在怎么忽然不见了?”
旁边一名中年汉子道:“弟子也听见似有人语,想必那祸水双侣一定还躲在客房里。”
豹头老者颔首道:“不错,那些阴险狡诈的东西,故意散布谣言,伪称两个祸水已经离开玉田,简直是胡说八道,咱们幸亏没有上当。”
接着,举手一挥道:“时光不早了,你们分头快搜,早些得手早些走,省得夜长梦多,又生意外。”:两名中年汉子同声答应.刚待行动,忽听一阵咯咯尖笑,两条黑影快似闪电制般破空而至。
人影敛处,现出两个身着华服的盛装男女。
那男的锦袍玉带,头戴乌纱,手抱朝访,金花团翅,器宇轩昂,俨然当朝一品一大臣。
女的则浓粉艳抹,下着珍珠百摺长裙,足踏碎云荷香履,头戴凤冠,身佩霞披,手里斜抱着一柄王如意,看打扮,活脱脱是位夫人命妇。
两人年纪都在四旬上下,脸色同样惨白,衣饰虽然极其华贵,神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