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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澄清如镜的湖倒映着山上的一草一木,竟不可思议的清晰,似乎比真正的山还要好看。湖里分出的小河仿佛一根银线蜿蜒着飘向不远处高耸的城墙,如恋人般环绕京城。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整个京城上方都笼罩着一片柔和的雾气,伴着晚霞鲜红的光辉,使人感到温暖的同时,又无法忽视它的壮阔与美丽。
“怎样?还满意你看到的景色吗?”秋霁言又问了今早进宫时的问题,但我此时的感受已是不同。
“美丽的让人无法忽视。”我喃喃自语。
“那你还犹豫什么,和我一起摄住这美丽吧!”他在我耳边低低的笑,像诱人犯罪的魔鬼。
我闭上眼深吸口气,这样高高在上的眺望,像是把所有看见的美丽都踩在脚下,俯视一切的快感吞噬着我。我想要的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从来没变过。而且如果
“如果在这山脚下站满人,他们全都仰望你,羡慕、嫉妒、却依旧只能仰望,这样的人生不是很美妙吗?”他一语说出我心中的想法,我哑然回头望去,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了解我。
但秋霁言并没看我,而是双眼晶亮的盯着山下,似乎那些人正在下面仰望他,而他则享受着那种美妙的感觉。山风吹来,他的衣袂轻轻飘起,背我上山时弄得有些散乱的发也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被夕阳映红的衣与发仿佛不住跳动的死亡火焰,吸收了四周一切的光和热,使他显得如此邪异。
“高处不胜寒。”我冷冷的说,好心情忽然消失,不能控制的想打击他陶醉的表情,站在上面一个人就够,两个太多了。
他睁开眼,对于被我打断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耸耸肩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而你和我是一样的。”
“何以见得?”
他被我有些防备的表情逗乐,其实这个人是无时无刻的在笑,就算不是因为我,他也会找到别的笑料,好展现自己洁白的牙齿。轻轻点过我的双眼,他的笑容更加愉快:“三年的时间足够我看了,你的眼里写着和我眼里一样的字——野心。”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依旧冷淡,从没想过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就如他也从没在我面前掩饰过一样。
也许依旧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实在太了解彼此,于是掩饰就变成了欲盖弥彰的笑话。
“的确是早就知道,但我现在却有成就野心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我讽刺的笑问:“我有的选择吗?”
看来两年前他忽然的亲近终于要揭开谜底,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像他这种人,又怎会关心一个无用的妹妹,除非那个无用的妹妹能变成一颗好用的棋子。
“一年后,楚王选后。”他对我的讽刺视而不见,浅笑道:“我相信,你是最佳人选。”
我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着问:“你以为楚王会娶一个他恨不得杀死的人?”
“如果他没得选择呢?想想今天一起伴读的那几人,你认为谁比你更适合?”
我冷笑的望着他,如果说所谓的伴读是为了从中挑选王后的话,那慕容昊就只有矬子里面拔将军了,相比于秋、萧两家其他的女子,起码我这个表妹还有一半和他相同的王室血统。
“我以为四大家族里另外两家的人会是更好的选择。”
他摇头否定我的话:“姑姑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我长叹,的确,作为西太后的姑姑不可能眼见慕容昊娶秋、萧两家之外的人为后,那样她的权利必然受到损害。其实当年要不是因为姑姑无子,也不会让慕容昊坐上王位。可难道同是四大家族的人,另外两家不会争取机会吗?如果这样眼看着秋、萧两家坐大,或许他们会被彻底从权利的顶峰抹去。就算是皇族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又何况是依附皇族而生的士族。
“现阶段,他们被我们压制,但是等楚王亲政后,就要看你这个王后的表现了。”秋霁言依然一眼看穿我的想法,那双春水般的黑眸下,我似乎没有秘密可言。他笃定的说着,仿佛我早已当上王后。
我又被他背着下山,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很久很久,我突然问:“我不是你妹妹,让我当王后,这样也没关系吗?”
他轻松的背着我,就如上山时一样,连滴汗都没落。听到我的话,他的背轻轻的震动了几下,同时低低的笑声传入我耳中:“你就是我妹妹,除了你,这天下,没人配当我妹妹。”
我没再说什么,静静的趴在他背上,忽然觉得这条山路有些短,又觉得它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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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里,我总是重复着早起进宫,陪楚王读书,下午离宫的单调生活。除了第一天,秋霁言和我一起进宫外,剩下的日子,他再没去过。这很正常,今年二十一岁的他,早已在父亲的安排下开始了宦海生涯,官拜鸿胪寺少卿,自然没有太多时间用在做伴读这么无聊的事上。更何况这所谓的伴读本就是为让楚王和秋、萧两家女子培养感情,以便为一年后楚王择后铺路,所以秋霁言来不来无关紧要。就连另一个男子伴读萧如阳也同样可有可无,他们的存在不过是门面上的装点,粉饰太平。
可每回与楚王在一起时,捕捉到他眼中瞬间闪过的仇恨光芒,那光是如斯强烈,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无人幸免,我就知道这根本是费力不讨好之举。
“这样不行,只会让他更恨秋家。”半个月后,我在书房里向秋霁言如是说,话中的他自然是楚王无疑。
“反正也没想他不恨。”自从和我挑明后,秋霁言与我单独相处时,就从没对楚王表示过尊敬,完全表现出他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阴险嘴脸。
“可如果逼急了他,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万一他发狠不选秋家和萧家的女子,咱们能拿他怎么办?你别忘了,他才是楚王。”
秋霁言本来在案上挥毫泼墨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用漆黑的眸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以仿佛发现了新奇事物的口吻问:“咱们?”
我气恼的瞪他,一言不发,他急忙补充道:“没错,就是咱们。”
我免费送他个白眼,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宁为玉碎怎么办?”
“那他肯定是疯了,所以‘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换一个楚王。”秋霁言笑得兴高采烈,说话时更故意加重“咱们”两字,似乎马上就可以把现任楚王踢下台,然后换他上去坐。
我眯起眼,语气危险:“你若把我当傻子,就尽管玩下去,反正最多不过是船翻,大不了本郡主换条船。”他这条船不行,我就跳到慕容昊那条去。
“云儿,你要学会开玩笑呀!”他盯着我的样子仿佛我已无药可救,随后又在我威胁的眼神下投降,严肃的道:“这事是姑姑的主意,你不会以为我能阻止她吧?”
我无奈的叹气,心情有些烦躁,身为西太后的姑姑这几年垂帘听政、大权在握,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又怎会听得进小辈之言。
见我颓唐,秋霁言反来安慰我:“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可以替你刷掉几个竞争对手。”
我轻轻的眯了下眼,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原来他早已看出楚王对这种安排的痛恨,如果忍到无法再忍,必然迁怒伴读的几人,到时秋、萧两家的女子也许依旧能成为王后,但却绝对轮不到伴读之人。
“你试探我。”我望着他平静的陈述事实,如果我看不清局势或被王后的宝座晃花了眼,那我自然也会成为与后位无缘的几女之一。
他没有一点阴谋被揭破的尴尬,仍旧笑得轻松:“我总要看看你合不合适。”
合不合适什么,他没说,我也没有问的打算,合适与他合作,合适被他利用,合适成为王后,合适当他的妹妹,合适当他的棋子
无论是哪种合适,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找了个不笨的合作者就好。在宫廷里,互相利用的关系才能走得长久。他考验我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在考验他,如果他没有想象中的聪明,也许弃暗投明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现在楚王的宝座上坐的人姓慕容,而不姓秋。我暗暗冷笑,感觉这样的互相试探实在很美妙,起码我乐在其中。
“明天,你不用去伴读了。”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我合格了。”
“彼此彼此。”
不用入宫陪楚王慕容昊读书后,秋霁言也没再替我请夫子,我的生活一下空闲得不能再空闲。读书画画、弹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