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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迷蝶之秋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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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拉住头上用来挡风遮尘的纱帽。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结果光顾着看别人笑话的我没保护住那顶据说可以免除男鬼骚扰的纱帽。
  帽子被风吹出好几步远才飘飘荡荡的往下落,中途又被一阵小风斜送出几步,最后落在了一只脚边。
  脚的主人稍停顿后,弯腰把帽子拾了起来,我刚想上前去取,却发现胳膊正被秋雨紧紧攥着,不肯让我挪动半步。
  秋雨不会把小四的话当真了吧?我见她恐惧的盯着那个拾了帽子、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那人拾起帽子后,并不上前归还,只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凝望这边的动静,也因此更增秋雨的戒备。
  “秋雨,别闹了,啊!我的”我刚挣开她的手,就发现那人竟然带着帽子转身离开了。夕阳最后一点余辉照在他背上,使他背影变得模糊的同时,更让我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连带的“帽子”二字也咽了回去。
  “阿弥陀佛,还好鬼没过来。”秋雨的嘀咕声敲醒了发呆的我。
  “哪有什么鬼,你别听小四瞎说!前些日子死人见了那么多,也没见过鬼,难道到了这没死人的地方还能见鬼不成。”我瞪着她埋怨,刚才要不是她阻拦,我的帽子也不会丢。不过,看那面具男衣冠楚楚,怎么连女人的纱帽也不放过,果然人不可貌像,我边想边走进了客栈。
  小镇只有一间客栈,客栈只有一间上房,这间上房自然留给了我和秋雨,其余的人只能睡狭小的通铺。但即使是这间上房也处处透着霉味,简陋的连楚宫里的一间仆役房都比不上,却让此时的我感到无比满足。
  在客栈里用饭时,客栈老板热情的送上一坛据说是专门为与鬼同饮而酿制的酒。我喝了一口,除了辛辣再无别的感觉。忽然想起多年前,与秋霁言一起参加叔叔秋怀仁为假冒秦五皇子的阿星举办的宴会,那时喝的酒在嘴中会留下淡淡清香。
  如今喝酒的人——秋霁洛、秋霁燕、秋霁言、我和阿星全天各一方,有的连生死也不知了
  怀念代表后悔与软弱,我不需要,仰头又饮一杯,感受这深入肺腑的辛辣,再饮一杯,慢慢忍耐,然后学会享受。
  我喝的有些多,夜间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屋外不时传来喧闹声,吵得更无法入睡。记得客栈老板说这样的热闹会持续到天边出现第一缕阳光,鬼魂安心回到地府的那刻为止。
  我轻轻呻吟,慢慢坐起,在床外侧熟睡的秋雨全无所觉。本来她还坚决不肯和我同床,但等一进屋,沾床就睡的叫也叫不醒,显然这阵子的她太紧张了。我无声的笑笑,虽然秋雨平时有些天真单纯,但很忠心,这样的她不容易让人提防,关键时候会很有用。
  头又开始痛,四周天旋地转,连秋雨也变成两个。我强撑着下床,推开门,一步步走了去出。
  客栈墙外虽喧闹,墙内却还算清净,繁星满天,夜风习习,让我感觉舒服了很多。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然后一双清冷淡漠的暗瞳闯入我的眼帘。
  *
  注:此文中的开鬼门并非现在的中元节,所以日期不符。

  第三章 一夜春梦了无痕(上)

  那双眼似很熟悉,又似异常陌生,我摇摇头,再度望向只几步之遥的眼睛的主人。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他上半边脸,高大的身影半掩在黑暗中,虚幻得仿佛一伸手,就会化为乌有。
  我忽然记起他正是拿走我纱帽的人:“是你。”
  他眼里隐约有光闪过,但当我伸手讨要纱帽时,那双眼清冷如初,不见改变。他静静的望着我,对我的任何话都毫无反应。
  半晌后,我不得不迟疑的试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他依旧无言。
  原来真是聋哑,我头又痛起来,纱帽送他好了。虽然这种偏僻地方不容易买到像之前那顶那么好的,但只好忍耐了。我转头打算离开,他忽然伸手拉住我,不防有人来拉的我踉跄着几乎跌倒。他急忙扶我靠入怀中,那种熟悉感又渐渐回来,他是谁,却非此时醉酒的我能想起的。
  我靠在他肩上,记起他是聋子,一个想法随之浮现。嘴开始在他耳边一张一合,吐露对狐狸的抱怨、对太后的厌烦、对曾经发生的各种争斗的感叹,所有我能想到的都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为什么要对眼前素不相识的人说这些?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问自己,头痛的我想不出答案,只能反复默念:他是聋子,他根本听不见。
  我在他耳边不断的说,他没有任何反应,只静静的抱着我,于是我说的越发放心大胆。迷迷糊糊不知讲了多久,直到几缕光芒打破夜的统治,降临在身上,才使我感到了一丝甜美的倦意。
  鬼门已关,所有的鬼都回了地府,留在人间的只有人——淹没在无数欲望中的人。
  一只手温柔地抚过我的发,我强撑着抬头,发现面具男一直紧抿的唇稍稍勾起,那么淡却又那么自然,没有狐狸的做作,很好看。
  见我望来,他伸手缓缓把面具摘下,曙光照在那张脸上,衬得他额头的印记更加鲜明,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那印记中跳脱而出。
  “好久不见。”他清冷的声音撒落在我颊上,竟带着细细的温柔:“现在应该叫你王后娘娘吗?”
  “你”我惊恐的指着他,耀眼的光芒让我除了那印记外什么也看不清,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他不是聋子,我上当了。
  
  太阳升起老高,阳光从敞开的窗直射进来,照在脸上,宛如温柔的手抚过,轻轻叫醒了我。
  好像昨夜真有双这样的手抚摩我的发,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默想那场无痕春梦,手碰到旁边空空的位置,秋雨不在了,床铺却犹有余温,她应该刚起不久。今日没被早早叫醒,想必是曹佑思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已经离乌塞河不远,所以故意耽搁了行程。还有,昨夜的梦好奇怪,不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向陌生人吐露心事,就算我醉糊涂了,莫非四周守夜的护卫也醉了?
  记得后来那人还摘下面具,说了些奇怪的话,而我既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果然梦里的东西都很模糊。可为什么会梦见拿走纱帽的人,难道是因为他转身时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昨晚不该喝酒的。
  休息片刻,我翻身坐起,忽然脸色雪白,不敢置信的轻轻拈起衣上的一根银色长发。阳光照在那发上,灿烂的让人目眩。
  不是吧,我长白头发了,没天理啊!我哀鸣着爬下床,企图找面铜镜照照,结果一无所获。
  肯定是最近身体太劳累,才长出了白发,没准连脸上都长皱纹了,我害怕的摸着脸,第一千零一次诅咒在楚京逍遥快活的死狐狸。要是因这次和谈之行害我变丑,化成鬼我也不放过他。
  离开繁华的小镇,旅程再度变得枯燥无味,好在这样的枯燥没持续多久,我们就到了白夜的军营。
  通传后不久,白夜亲自迎了出来。半年多的征战生涯,在他身上增添了很多无法述说的东西,使其更显阴沉冷酷。他向我行礼,优雅依旧,但我感觉那礼仪从上到下都被深红到发黑的血液浸染。他一路引着我们进入主帐,面色并无异样,可那双过于严肃的眼却泄露了少许心事。
  果然我们刚落坐,白夜就呈上一封文书。我拆开浏览后,蹙眉传给了曹佑思,然后道:“这件事,白大人打算怎么办?”
  白夜显得有些犹豫,反倒是快速看完文书的曹佑思焦急的插话:“白大人,如今潼关告急,是否应该速速发兵救援?”
  潼关乃楚国的重要关卡,易守难攻,潼关外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出了峡谷便是卫国。楚卫之间相隔崇山峻岭,山中野兽猖獗、遍布池沼,因此潼关成为由卫进楚的必经之处。
  卫国这些年被其临国北越压得抬不起头,势力日渐衰弱。所以楚国虽紧守潼关,却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攻打。但眼下,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更可怕的,进攻一方居然是卫越联军。
  北越与南楚的疆土并没有交接,此次进攻完全借道卫国,如此劳师远征,又是攻打素有插翅难入之称的潼关,莫非他们真以为现在的楚国虚弱到能轻易让人捡了便宜?
  对于曹佑思的焦急,白夜只无奈的叹气:“曹大人,此时秦军虽败,但已在乌塞河另一侧重整旗鼓、虎视眈眈,我军无必胜把握,又如何敢轻举妄动?万一卫越之事被秦王得知,他宁舍一子,我大楚危矣。”
  我听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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