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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正自四下打量,方如苹飞身掠了过来,轻声道:“大哥,我们走。”凌君毅心中有着许多疑问,但此刻又不便多问,只好默默的跟着方如苹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藉着暗影隐蔽身形,一路朝前行去。方如苹对龙眠山庄的地形极熟,穿廊越屋,转弯抹角,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般,一会工夫已经穿行了几幢楼字,都不曾被人发现。最后绕过一道长廊,这里敢情是一座花厅,左右两边备有一道月洞门。方如苹领着凌君毅,飞快地掠入右首月洞门。门内是一片小庭院,花木扶疏,有小池也有石桥,白石小径两边,放置着不少盆栽花卉。夜色之下,分外显得清幽宜人!石阶上是一排三间精致的书斋,敢情平日都是由花厅直通书房,因此阶上虽有两扇雕花长门,就很开启。倒是左首一排六扇花格子窗,却全都敞开着。
方如苹轻轻拉了一下凌君毅的衣角,悄悄隐入一排花树丛中,蹲下身子书房中燃着一支红烛,远望过去,但见四壁图书,琳琅满目。书案前面,一张逍遥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天青缎夹袍的人,正在静静地秉烛观书。因他侧身而坐,看到的只是半个侧影,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凌君毅侧过脸去,正待向方如苹问话。方如苹神色紧张,竖起一根纤纤五指,挡住樱唇,示意他不可出声。就在此时。
只听月洞门外,长廊上传来一阵轻快的步履之声,到得书房门口,便自停住。
接着响起一个略带尖沙的声音说道:“庄主,属下回来了。”
凌君毅暗暗吃了一惊,忖道:“原来这观书的就是龙眠山庄的庄主潜龙祝文华。”只听书房中一个清朗声音说道:“进来。”
接着有人打开门帘,轻快履声,走人书房,就听尖沙声音说道:
“属下因天气就要热了,咱们庄上弟兄都得换季,这次到桐城去,便顺便带回来五匹杭纺。”清朗声音道:“夫人与小姐要你去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么?”
尖沙声音道:“都买回来了,一共花了三百三十二两银子。”清朗声音道:“她们究竟要你买的什么东西,竟有这般昂贵?”
尖沙声音陪笑道:“七匹凌罗,四匹锦缎,不过二十四两银子。
另外是小姐要的两支珠花和一串珠凤,就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属下临行时夫人关照过,要买就得卖两副,小姐有的表小姐也得有……”凌君毅听得心中一动,回头看了方如苹一眼。只听清朗声音“晤”了一声,问道:“你都送进去了么?”
尖沙声音道:“属下已经让彩花送进去了。”清朗声音道:“好……”接着问道:“你去桐城,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尖沙声音道:“属下正要向庄主报告,前些日子从太和、颖州传来的消息,四川唐家老三、老七和岭南温家的老二,以及少林派的金鼎金开泰,和一向很少在中原走动的铜臂天王,都在这一路上现身……”清朗声音“唔”了一声道:“这些人不约而同的进入皖境,你可曾查出他们动机何在?”
尖沙声音道:“属下已经派出几名干练弟兄,扮作各种行商,暗中圈探他们的行迹,这些人的动机如何?一时还摸不清楚,但属下却在桐城接到三个派出去的弟兄的报告……”清朗声音道:“他们怎么说?”尖沙声音道:“据说这些人在阜阳,颖上到六安、舒城的这条路上,先后都失去了踪影。”
凌君毅听得心头猛然了动,暗道:“这些人都失了踪!”清朗声音陡地问道:“你说什么?这些人先后都失去了踪影?”
尖沙声音,道:“是的,据说他们原是各顾各的行动,既然一路下来,总该有个目的。但怪就怪在这里,这些人都好像先后钻入地底,没到舒城,就一个人也不见了。”清朗声音道:“会有这等事?”
尖沙声音道:“属下说的都是事实。”
清朗声音道:“那几个弟兄呢?”尖沙声音道:“属下已要他们继续详细侦查,限明日午前回报。”清朗声音道:“很好,不过这些人意图不明,咱们庄上,你得多派些人巡逻,严加戒备。”
尖沙声音应了声“是”,又道:“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清朗声音道:“没有了。”尖沙声音道:“属下告退。”
接着一阵轻快的步履声,退出房去。这尖沙声音,自然就是在德丰裕绸缎庄看到的紫脸老者口龙眠山庄总管殷天禄了。他退出书房之后,青袍老人便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向窗口,仰天吁了口气,徐徐说道:“这许多人,会凭空失踪,这倒的确有些古怪。”他这一走近窗口,凌君毅从花树空隙间,立可清晰看清他的面貌。这位名震江湖的龙眠山庄庄主,看去不过四十四五,生得肌肤白哲,黑须胸飘,温文秀逸,倒像是读书人模样,只是双眉浓了些,双目炯炯如星,一望而知是位内家高手。
方如苹躲在花树丛中,看到青袍老人站了下来,走近窗前,心头一害怕,不由地轻轻扯了一下凌君毅的衣角。这一动,碰上了一支树枝,几片树叶,轻轻晃动了一下。枝叶晃动,声音虽细,青袍人两遣寒光如电,直向两人藏身之处,投射过来,口中冷冷喝遗:
“谁?”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有一股慑人的威严,两人到了此时,无法再隐匿下去。方如苹从花树丛中站起身来,低声应道:“舅舅,是我。”原来她是青袍老人的外甥女。
她应声出口,立即回身道:“凌大哥,快随我来。”说完,分花拂柳,俏生生地走了出去。她忽然从“大哥”改称“凌大哥”那是“大哥”这称呼,当着她舅舅面前,未免显得太亲密了些,姑娘家心眼可真不少。方如苹现身走出,凌君毅只好也跟着走出,两条人影,一先一后相偕越窗而入,走到青袍人面前。青袍人两道目光,扫过他们两人,尤其看了方如苹的一身装束,浓眉微微的一鼓,说道:“你是如苹?”方如苹咭的笑道:“我早就叫你舅舅了,不是我,还是什么人呢?”
一面朝凌君毅道:“凌大哥,这位就是我舅舅,龙眠山庄的庄主。”其实不用方如苹介绍,凌君毅早就知道青袍人就是龙眠山庄的庄主潜龙祝文华了。凌君毅只好双手抱拳,作了个揖道:“在下凌君毅,见过祝庄主。”方如苹在旁道:“舅舅,这位凌大哥,两次救了甥女的性命,我特地带来见见舅舅的。”祝文华目光冷峻,只是打量着凌君毅,微微颔首道:“凌老弟请坐。如苹,你去叫他们沏茶来。”
方如苹低低地道:“舅舅,我和凌大哥要在晚上来见你,就是不能让人知道,茶不用沏啦!”祝文华心中暗道:“这小丫头,连夜来见我,不知有什么事,这般鬼鬼祟祟?”一手捻须,目注方如苹,徐徐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方如苹压低声音道:“我们有一件十分机密之事,待来禀报舅舅,”祝文华微感意外,讶然道:“什么机密之事?”
方如苹目光一溜,一本正经地道:“舅舅,这件事十分重要,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祝文华看她神色凝重,心头疑信参半,浓眉微拢,说道:“如苹,舅舅这书房里,任何人末奉呼唤不准擅入,你但说无妨。”方如苹道:“我知道,只是我看还是把窗户关上的好。”祝文华捻须道:“有这么严重么?”
方如苹口中“嗯”了一声,轻笑道:“方才我们躲在窗外,舅舅和殷总管说的话,我们不是全听到了?”转身走到窗口,关好窗户,随手放下了窗帘。祝文华已在上首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道:“如苹,你娘在家可好。”方如苹摇摇头道:“我没回去。”祝文华道:“那你去了什么地方?”
方如苹脸上微微一红,看了凌君毅一眼,说道:“我在路上遇到凌大哥,就和他在一起。”祝文华的目光,同时转到凌君毅脸上,含笑道:“老夫看得出来,凌老弟年事虽轻,英华内敛,一身所学,大有可观,不知令师是哪一位高人?”凌君毅还没开口,方如苹抢着道:
“舅舅,你眼光真好,凌大哥是反手如来的徒弟。”祝文华动容道:
“原来凌老弟竟是佛门高僧反手如来的高足,老夫失敬了。”
凌君毅欠身道:“庄主好说。”方如苹听舅舅的口气,对反手如来似乎十分推崇,心头暗暗的高兴,一面低声说道:“舅舅,凌大哥是侦查‘珍珠令’这件事来的。”祝文华颔首道:“老夫曾听江湖传说,岭南温家和四川唐家两位当家无故失踪,家人曾在他们寝室之中,发现一颗刻着‘令’字的珍珠。前一阵子,‘珍珠令’三个字,确曾在江湖上轰动一时,但事过境迁,目前已经渐渐淡下来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