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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摇头道:“没骑过,我想可以骑的。”
公孙兰笑道:“你先上去,小心点啊。”
阮伟脚尖轻点,身如飞鸟跃上马背,双手抓住马鬃,那马未经驯服,一经有人骑上,立刻大纵大跳。
牧人制马的法子,只有骑稳在马背上任它纵跳,到它跳不动了,还不被它摔下马背,那马便驯服了。
驯马是件很热闹的事,克力??和牧人们围拢来,大声叫喊,替阮伟助阵。
阮伟从未骑过野马,头几下差点被马摔落,他见马性倔强,暗一运劲,那马那能抵得住他的内家真力,立刻被他定住。
牧人们那里见过这种制马法,暗呼道:“兰菩萨的朋友也不凡呀!”
公孙兰笑吟吟道:“克力??,等下选两匹最好的马,阿姨要上看龙山。”
克力??道:“兰阿姨,明天乌克伦举行勇士大会,阿姨不看看就走吗?”
公孙兰摇头道:“明天就上看龙山,没时间去看,待会儿不要忘记选两匹能爬山的马。”
她走近白马旁,纤掌接住马颈,笑向阮伟道:“你先走。”阮伟一松双足,那马立刻飞驰,公孙兰纤掌一拍,那马一痛,跟在阮伟那匹马后,扬蹄飞奔,在飞奔中,公孙兰翻身上马。
草原向后倒驰,风声呼呼,他俩都是内家好手,虽是野马也使不起性子,公孙兰赶上阮伟,带着阮伟离开草原,进入乌克伦市区。
乌克伦居民皆是以放牧为生,牧场在草原上,有的跟着牛羊,搭帐棚随处而居,有的却雇人放牧,自己住在城内。
乌克伦里的人好像都认识公孙兰,见她飞马驰来,纷纷让道,有的孩子大叫道:“兰阿姨!兰阿姨!”
公孙兰直骑人广围数里的土墙,土墙人散布着数百头牛羊马,墙最里面是一栋高大的平房。
驰到平房前,公孙兰跃身下马,任马自行离去,阮伟双腿一挟,那马乖乖停住,然后缓缓下来,他手一放,那马得到自由,长嘶一声,跟随前面那匹母马奔去。
平房内闻声走出两位老年夫妇,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大姑娘欢声上前,搂着公孙兰的颈脖,叫道:“兰阿姨!”
公孙兰和那姑娘从小长大,感情最好,笑道:“别小子气,我身上脏死啦!”
那姑娘娇声道:“不脏,不脏,好香哟!”
蓦然,她看到阮伟盯着自己看,脸色不由一红,阮伟不憧她们说些什么,却见那位姑娘十分脸熟,不觉眼光茫然的看着她。
老年藏妇叱声道:“阿美娜,下来!没规矩。”
阿美娜被阮伟那眼光看得心中‘砰’‘砰’乱跳,忸怩的退到藏妇身后,公孙兰笑道:“阿美娜怎么害起羞来,嬷嬷讲你一句,脸皮就那么嫩吗?”
老年藏妇偕同老伴,上前行礼,藏妇笑道:“兰小姐,你好久没来了。”
这老年夫妇俩,自幼带大公孙兰。公孙兰出世丧母,‘飞龙剑客’带着襁褓中的女儿,来到藏边,在乌克伦买了大批的羊牛马,请一对中年夫妇帮忙看管,那中年藏妇才生一儿便夭折,奶汁很多,于是‘飞龙剑客’留下女儿,然后自己一个人隐居住在看龙山上。
公孙兰吃那中年藏妇的奶长大,便叫她嬷嬷,后来中年藏妇又生一女一子,女的小鲍孙兰三岁,与阮伟同年,就是阿美娜;男的便是先前在草原牧牛的克力??,才十五岁。
二十一年来,那中年夫妇一直忠心耿耿,‘飞龙剑客’在山上的食用都是按时送去,岁月不饶人,中年夫妇变成老年夫妇,但对公孙兰还是当作小主人看待。
公孙兰笑着同道:“嗳!膘一年没来了,嬷嬷近来可好?”
老年藏妇道:“托老爷的福,我们都好,现在嬷嬷就只担心阿美娜。”
公孙兰向阿美娜笑道:“你看!嬷嬷担心你的婚事了。”
阿美娜娇羞道:“好,兰阿姨寻我开心,等下看我哈你的痒。”
老年藏妇笑骂道:“兰小姐,像她这样不懂事,西藏谁家的男子敢要她啊!”
这老年藏妇和她的老伴性格恰恰相反,那老藏人满面风霜侵蚀的皱纹,只向公孙兰行过礼后,便一言不发,有时偶而笑笑,老年藏妇却不同,年纪虽大,但是十分风趣。
阿美娜大姑娘家,在陌生男子面前谈到自己的婚事,羞得掩住耳朵,娇唤道:“我不听!我不听!”
她这一撒娇,更令阮伟看得痴迷不已,总觉到这姑娘在某方面,自己十分熟悉,但他却不知道,她们在叽哩姑噜说些什么。
老年藏妇看阮伟呆站在那里,问道:“这青年人是谁呀?”
公孙兰想起阮伟不好介绍,只得含糊道:“他是爹爹的客人。”
老年藏妇一听是老爷的客人,和老伴连忙上前,请阮伟人内用茶,阮伟不懂他们的话,却晓得是请自己进去,当下很大方的缓步入内。
阿美娜在后面轻拉公孙兰的袖子,用汉语道:“他真是看龙山的客人!”她自幼聪颖,一家人只有她跟公孙兰在一起学会汉语,公孙兰断奶后便常常到看龙山,与‘飞龙剑客’相处的时间多过在乌克伦,所以汉语不用说,还是道地的京片子。
公孙兰笑道:“可不是吗?”
阿美娜皱皱鼻子道:“我才不信呢?一定是阿姨未来的……”
公孙兰娇嗔道:“你敢说!”举掌要打。
阿美娜格格笑着,快步跑入内去。
藏民最喜饮茶,待客之时,少不了茶,但他们的茶和汉人的却不相同。
他们将茶壶煎沸后,混以羊乳制成的乳油,杂以少许食盐,味道便不是纯正的茶味了。
阮伟正在举着杯子饮茶,见阿美娜进来,便放下杯子呆望着她。
阿美娜十分敏感,一进屋就发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看去,一接触到阮伟那茫然的眼光,一时竟忘了移开。
她脸上的笑容仍在,这笑容是阮伟最熟悉的,但阮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极力思索起来,眼眶中不由泛起泪水。
阿美娜吃惊了,那泪水难道是为自己流的吗?
公孙兰进来笑道:“阿美娜,你在想什么?”
阿美娜霍然惊醒,她再也不能在这中堂内站下去,脸如朝霞,她扭头向公孙兰一笑,急步走入自己的闺房内。
晚餐时克力??带回两匹黑得发亮的骏马,马上配件齐全,公孙兰高兴的在院中试了回马,对克力??选马的眼光,大加赞赏。
藏人进食,围地而坐,中间放置肉类及绺粑,这绺粑是藏人的主食,其作法是用青稞炒烧后,磨成细粉,和以茶汁,拌以??牛奶油制成的酥油,反覆揉捏即成。
阮伟,公孙兰坐下后,老年藏人夫妇才带克力??坐下,克力??道:“姐姐怎么不出来?”
老年藏妇道:“你姐姐刚才说头痛,别去叫她。”
公孙兰奇道:“阿美娜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头痛呢?”
老年藏妇道:“她今天怪里怪气的,别理她。”
藏人不用筷子,用手抓着吃,汉人叫这做抓食,阮伟第一次参加抓食,十分不习惯,公孙兰笑着教他,这一餐饭,大家吃得都很愉快。
晚上,老藏妇给阮伟整理客室居住,公孙兰自己有房间,她虽不住,房间每天还是打扫得很干净。
夜入初更,阮伟睡不着,披着皮服,缓步走到院子里,这院子甚大,种了数十株松柏,阮伟倚在一棵高大的怕树下,抬头看月,脑中似乎要想很多东西,却什么也想不起。
月光明亮,穿过树上的针叶,照在阮伟的脸上,隐隐约约的,越发显出阮伟的面容,茫若海雾,不可捉摸。
阮伟想到后来,不由深叹一声,要知一人思索不起往事,是多么痛苦啊!
忽然如幽灵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的道:“你……你……叹什么气?……”
阮伟转身一看,是白天那位西藏姑娘,只见她在寒夜中,仅着一袭长身白衫,长发披肩,微风轻吹,衫飘发动,真如谪凡仙子,圣洁无比。
她穿着白色睡袍,看来像个书生模样,阮伟脑中一霞,渴求道:“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在这动人的气氛下,阿美娜不能拒绝阮伟的要求,她笑了,笑得好像百合花。
这笑容把阮伟的脑弦震动了,也只有这个笑容能使阮伟捉住往事的回忆。
于是,他已经有点疯狂了,他一把搂住阿美娜,不住的道:“你永远笑……不要停……你永远笑……不要停……”
阿美娜全身发抖,颤声道:“你……你……喜欢我吗?……”
阮伟点头道:“我喜欢你的笑,我喜欢你的笑,我永不会忘记,我永不会忘记那种笑……”
阿美娜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知道他是在说喜欢自己而且永远不忘记自己,于是她感到幸福无比,喃喃低语道:“我自幼就喜欢说汉语,兰阿姨教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