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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鸢急忙吩咐下人们都各干各的去,这才走过来柔声道:“婆婆,请屋里说话,雪儿快别哭了!”
这凌老夫人是凌云的结发妻子,如所有的贫寒学子一样,凌云在功成名就之后才将妻子接入府中,然而凌老夫人在乡间呆惯了,乍来这里时并无一点当家夫人的架势,又深恐自己又不识字又不知大家礼节,会在下人面前闹出什么笑话,因此上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更不多走一步路,每日只管念佛求平安,家里一应大小事俱付与管家并几个可靠的婆子,十几年如一日,如今又因为儿女们都大了,便更加的不管事了。
见是苏紫鸢说话,凌老夫人方消了消怒气,拉着凌雪的手进得房来。待苏紫鸢将这前前后后的事说完,凌老夫人气得直摇头:“真是胡闹!”
苏紫鸢也不知她是说谁胡闹,只得点头应是;“只怕过几日圣旨就要下来了,婆婆您看”
凌老夫人看了凌雪一眼,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道:“自然是雪儿喜欢谁就嫁谁了!难不成皇上要逼死自己的小姨子?”
苏紫鸢这才想起宫中的凌霜来,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也不由得抱怨自己怎么忘了凌霜在宫里。她笑道;“我倒有个主意,我们立刻去宫里求凌妃娘娘,让她赶紧跟皇上说说,想必皇上就不会指婚了。苏妃娘娘隔着一层,到底不好管这事。”
凌老夫人这才笑道:“我的儿,我知道你是怕我说苏妃娘娘,也没有个姐姐管妹妹小姑子婚事的道理,这个我明白。只是平白无故的,怎么进去呢?”
苏紫鸢笑着说;“婆婆忘了?清明将至,各家都是要酿蜜酒的,我们何不以送酒为由?想来皇上是准的。”
凌雪见事情有希望,忙道:“那姐姐可要快去呀!求姐姐给皇上说句话,就说雪儿不嫁北幽王!”
一时凌老夫人和苏紫鸢都笑了,苏紫鸢笑道:“你到底是让哪个姐姐去求哪个姐姐呢?”
凌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将头埋在凌老夫人怀里只是叫娘。苏紫鸢戏谑了她几句,又和凌老夫人商量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回到房里准备明日一早便进宫去。
苏紫鸢心中暗暗惊叹于后宫的宏伟壮丽,要不是宫女太监在前面带路,这廊腰缦回的,只怕自己不知要走到哪里去,想起杜牧《阿房宫赋》中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不禁慨叹文人的妙笔生花,说的果然无二!
凌老夫人因从前凌妃孕期及后来产女来过几次,也就没有多大的反应。两人下了轿后只走了一段青石铺就的小路便来到了凌妃娘娘所住的承欢殿。
凌妃一身流彩翠羽绣孔雀云锦宫装,裙下露出一双金银线绣望仙履,一支三尾点翠凤凰朝日钗斜斜地插在宝髻上,因为只是妃子,凤凰并不能用九尾,凤嘴里含着一颗小小南珠,下面引出细小珠子串成的流苏,随着凌妃说话簌簌地响着,鬓角一溜深蓝色的芙蓉花钿,头上饰物不多却隐隐透着一股大气。
未等凌老夫人和苏紫鸢行礼凌妃便笑着唤宫女扶住母亲。凌老夫人正色道:“你如今是娘娘,礼数可不能少了。”说罢和苏紫鸢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凌妃见宫女都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母亲去了。又见苏紫鸢一身湖水绿滚金边曳地长裙,流云髻上一支金累丝嵌蓝宝石挂珠凤钗,银杏叶式的点翠耳铛垂在雪白的脖颈两侧,淡雅幽静,心下暗叹果然妙人儿。
待老夫人行完礼方问道:“自上次哥哥成亲我回家看望不过月余,不知娘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凌老夫人便将苏紫鸢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因苏紫鸢特意嘱咐便未提苏紫竹,道;“现如今皇上那边还没有动静,娘来就是想让你向皇上说明了,免得雪儿以后难过,你还不知她在家里怎样得闹呢!”
凌妃笑道:“雪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要不愿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折腾个天翻地覆她才不罢手!不知雪儿看中了谁家的公子,我也好一起向皇上说了。”
凌老夫人和苏紫鸢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冷到了极点。半晌,苏紫鸢缓缓答道:“是我哥哥,苏紫竹。”
凌妃的表情瞬间凝固,旋即笑道:“哥哥娶了紫鸢,雪儿却要嫁给君如了。好事,好事啊!待会皇上过来我便去说明。”
苏紫鸢不忍看到她的强颜欢笑,却又不得不说:“娘娘不可。云烟公主已相中哥哥做驸马郎,若是娘娘向皇上说了,皇上那么疼公主,必然会阻止的。公主可和北幽王不一样啊!”
“这”凌妃一时沉吟,“那依你之见呢?”
苏紫鸢看了看凌老夫人,老夫人道:“紫鸢的意思是先回了北幽王,待王爷离京之后再做打算。”
凌妃点头道:“也好,王爷虽是皇亲,却不日便要回封地的。他若一走也就没事了。”
苏紫鸢知道凌妃母子必有体己话要说,因说道:“我是第一次来宫里,许久没有见姐姐了,想去看看。”凌妃便吩咐几个宫女带苏紫鸢去苏妃所居泽兰殿。
苏妃一见苏紫鸢忙笑着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着,知道她是和凌老夫人一起来的后便抚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妹妹成亲一月,果然隐隐有贵妇之气了。”
苏紫鸢笑道:“我好容易来一次,那日也没有和姐姐说说话,这会子姐姐偏这样拿我取笑!”
苏妃一身淡紫樱花湘绣罗纱裙,浅粉的披帛迤逦委地,流星逐月髻上三对红珊瑚弯月钗,垂着密密的一缕金色星星流苏,耳边点缀着蓝色和紫色针芒般的花饰,一根细细的辫子从左鬓绕出,斜斜地绾进右鬓,正中一枚点翠牡丹坠,显得华丽无比。
正说着,苏妃之子三皇子跑进来了。
天和帝当年冲龄践祚,亲政之时仅纳苏紫菀、凌霜二人为妃,后宫再无他人,之后选秀也不过聊以充数,位份都很低。凌霜进宫第三年便生一女,后又有一位美人育一女,苏紫菀至前年方有三皇子,天和帝自然高兴万分,苏紫菀更是视若珍宝,疼爱非常。
“晗儿过来见过小姨。”苏妃微笑着扶正三皇子头上歪了的金冠,又从鬓边取下一个玳瑁小梳,轻轻地理好三皇子额前的刘海。
苏紫鸢忙道:“他是皇子,我怎可受礼?”
苏妃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晗儿又未封亲王,见见他的小姨有何不可?”
三皇子听话地微微弯腰,童声稚嫩:“晗儿见过小姨。”小小的模样惹得苏妃一阵大笑。
苏紫鸢笑道:“好,好,好!晗儿真乖!”又将脖上一个如意祥云纹金玉满堂长命锁取下给三皇子戴上,向苏妃道:“我竟忘了带见面礼了,这个长命锁是我出阁时娘给我的,我就送给晗儿吧,祝晗儿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好一个长命百岁,哈哈!”天和帝玄服衮冕,大笑着从屏风后面转出,苏妃、苏紫鸢慌忙行礼:“见过皇上!”三皇子喊了一声“父皇”便扭股糖似的粘在天和帝身上。天和帝笑着抱起三皇子,亲亲他的额头,只是看个不够。
苏妃起身含笑道:“皇上怎么此时来泽兰殿了?凌家老夫人来了。”
天和帝笑道:“朕刚从承欢殿过来,听闻小姨在此,便过来看看,那日红盖头遮着,朕还不知道小姨长什么样呢!”
苏紫鸢道:“民妇容貌远不及姐姐,让皇上见笑了。”
天和帝放下三皇子,细细端详了一番,拊掌笑道:“紫鸢此话差矣!你姐姐是牡丹花,多了几分皇家气息,紫鸢却如同清水芙蓉,看着甚是清爽啊!”
苏紫鸢见天和帝平易近人,并未摆皇帝的架子,因而渐渐放下心来,不似初见时那么紧张,又有三皇子在旁边童言无忌,逗得众人不时捧腹大笑。
因午时将近,天和帝便命凌妃并凌老夫人一同来泽兰殿用膳,热热闹闹的直至日头偏西方因天和帝要批阅奏折才散了,自是又有一番说不尽道不完的依依离别场面,暂无别话。
临出宫门时一个宫女突然跑来递给苏紫鸢一支点翠双鱼戏荷钗,说是天和帝给小姨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