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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五岁,在幼儿园拿到了第一个设计奖,虽然只是个很小的小玩具,但是那是他第一个奖状,他很开心。七岁,上小学一年级,刚入学就被选作了班长,因为他成绩一直在是最好的。十二岁,上了初中,个子开始长得很快,体育很好,尤其是短跑,曾经拿过全市中学生运动会短跑的亚军。十五岁,他开始长到一米八,很能吃,爱吃吴妈做的菜。十九岁,考入军校”
喜乐目瞪口呆的听着叶鸿细细数着林浩初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成长经历,她吃惊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妈,您明明那么关注他,为什么会?”
叶鸿喝了口茶,脸上有些恬静的笑意,“喜乐,你试过很爱一个人,爱到你整个年少的时光都花在了那个人身上,为了他,甚至失去了爱的能力,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感觉吗?”
喜乐木讷的摇了摇头,她有些赧然,“我就喜欢过林浩初一个人。”
叶鸿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继续说着,“我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从来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何咏清,就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他离开后,我的心完全死了,对于浩初,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很爱他,可是我没法正视他。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和何咏清那么像。我只敢默默的关注他,默默的看他。何咏清是我心里的一场劫,我躲不过,却也没能逃出来。最后,赔尽了所有。”
喜乐呆呆的听着叶鸿说,第一次看到她有些伤感的样子,一直以来,记忆里的叶鸿都是强势、不善于表露情绪的那么一个人,原来她的内心也有脆弱,也有伤口。
“那种我追他跑的日子,我还是有些筋疲力尽了。爱情里,最可悲的不是爱上了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而是,爱上了那种天性自私凉薄的人,他不会轻言爱,也不会轻易许诺,甚至眼睁睁看着你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阻止你。”叶鸿说得坦然,说得释怀,喜乐却听得心惊。
我追他跑的日子?自己一开始和林浩初不就是这样的模式吗?最后林浩初会突然向自己求婚,她甚至鸵鸟一般的不敢去追问缘由,不是爱情,她很清楚。可是,就是害怕知道那个真相。天性凉薄的人,林浩初会是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长了,却依旧一点也不了解他,看不透他。
叶鸿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对他毫不在意。之前,我太过于在意自己的过去被知道,看到他的病,我还是被震惊到了。我不奢求他的原谅,只希望他能好起来。关于他的病情,我希望你能经常告诉我一些,好吗?”
喜乐木然的点了点头,思绪还停留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好。”
叶鸿看着情绪明显不高的喜乐,抿着唇笑了笑,“浩初不是何咏清。”
喜乐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知道。”知道吗?其实她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林浩初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喜乐有些自嘲的想,倘若有一天,她忽然离开,林浩初想必也不会在意吧?
情愫
第二天当喜乐再去江一宁的诊所时,心情很忐忑,如果林浩初的病情恶化了,她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江一宁一看喜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你别这么紧张,他的心理测验结果很好。”
喜乐松了口气,“那你找我来是?”
“测试过程中,他对我提的每一个问题,回答时思维都异常缜密,甚至有些正常人该有的慌乱都没有,尤其是提到了他的父母亲这件事上,他虽然极力让自己表现很镇定。但是眼神还是会闪烁、逃避。我建议过他以后还是尽可能抽时间来做治疗,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那么抗拒。”
江一宁说完,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她对喜乐说,“你能劝劝他吗,接受专业的治疗才能更好的控制他的病情?”
喜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了,“嗯,我尽量。不过”喜乐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未必会听我的啊,我的话他很少会列在考虑范围的。”
江一宁好像愣了一下,她有些意外的样子,“他应该是很依赖你才对啊,能接受你的催眠”然后她也沉默下来,没有再接着说。秦喜乐看来在这些方面是属于比较迟钝那一型,她也正好不想点破它。在测试过程里,她发现林浩初这次醒来以后,在对自身情感发面的表露显示出异常强烈的掩饰欲望。他不愿意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虽然这一转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并不打算告诉喜乐这个问题。
喜乐好像也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江一宁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翻了翻,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们上次催眠被中断的时候,是停在了哪里?”看到喜乐不解的样子,她接着解释,“就是当时进行到哪里,在谈什么?”
喜乐回忆了下当天催眠的场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们常常会出现,常常说很多话,说我太重感情,太优柔寡断。’”
江一宁敛下眉,唇角微勾,原来是这样,在这里被中断,所以他才会被自己心理暗示要变得愈加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外露。
喜乐看着不说话的江一宁,“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有。”江一宁放下手中的资料,靠回椅背上。
“那他人格分裂的问题,彻底好了吗?”喜乐还是有些担心。
“嗯,在过程中我提到过关于七年前那次行动,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抗拒了。已经能够试着正视它。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看下个月15号,他会不会再发病。”
喜乐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如果不是我,也不至于现在变成这样,要是换了是你,可能就能让他完全康复了。”
江一宁放在膝盖上交叠的手指颤动了下,脸上依旧是微笑着的,“别这么想,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已经做得很好了。况且,当时也是有突发状况,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喜乐情绪依旧不高,兀自出神。
“他决定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了吗?”江一宁忽然开口问。
“嗯,就这两天。”想到现在的林浩初,喜乐情不自禁的笑开来,“想不到他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江一宁脸上也漾开来温柔的神色,“他一直都这么拼的,从来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笼罩在林家的光圈之下。”
喜乐愣了下,有些吞吞吐吐的问到,“你好像很了解他?”
江一宁看了眼喜乐,眯了眯眼,慢慢说,“他不仅是我的病人,我们也是朋友,我和他曾经是同学。”
“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喜乐有些意外。
江一宁敛下眉,没有看喜乐,“也许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
喜乐看着眼前的江一宁,虽然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依旧保养得当,一点也看不出实际年龄,一副职场女子精明的打扮,有着别样的成熟风韵。她忽然有些疑惑的对江一宁说,“江医生,可能我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为什么不谈男朋友呢?”
江一宁倒是有些意外喜乐会突然这么问,想了想,她说,“因为在等一个人回头,现在看,可能等不到了。”
喜乐俯身趴在办公桌上,枕着双手,“为什么啊?我也在等林浩初啊,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江一宁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年轻漂亮,眼神纯净,脸上总是一副涉世未深的笑容,纯粹没有一丝杂质,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也许会是治愈他最好的药吧?她支着下颚,微笑着问喜乐,“那要是那个人结婚了呢,我还不该放手吗?”
喜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嘴唇蠕动了下,“结婚?”为什么会有种怪怪的感觉?
江一宁歪着头对喜乐笑得明媚,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逗你的。”
喜乐抽动唇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林浩初决定回去上班,喜乐他们搬回了市区的公寓,之前海景公寓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所以回市区住,只用把随身带来的衣服带走就好。回到那间温馨的公寓,喜乐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定感。和林浩初结婚以后一直都是住在这里,虽然面积不大,只有120坪,可是却很温暖,有家的感觉。打扫完卫生已经很晚了,喜乐趴在沙发上不动弹。
林浩初坐在沙发另一侧,用脚踢了踢喜乐,“秦喜乐,做饭。”
喜乐脸埋在沙发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林老爷,能不能叫外卖,KFC什么的。小的我累惨了,实在没力气再伺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