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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川这几句话,用的是激将法,此法果然奏效。
少海用手一捶桌子,说:“笑话,那是不可能的。”
杨立:“那就好,那我就把关于召开股东大会的提议写出来,咱几个人签上字,明天贴在公司的宣传广告栏里。”
少海摆了摆手说:“别忙,我还要找上边领导汇报一下,看看再说,最好能取得他们的同意。”
肖川:“我看没必要。我们只是提议召开股东大会,修改公司的有关条款,领导们能去管这样的事?”
刘鹃:“还是取得领导们的支持为好,这样就更能名正言顺的了。”
少海点了点头,说:“刘总说的对,我想找贸易办的有关领导汇报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态度”
少海没有说完,杨立急着问道:“那要是他们也反对呢?”
几个人都看着少海。
少海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天空是灰蒙蒙的,东边海城市港口的货场上,是绵延着山似的煤,也不知道是进口来的还是待出口的。因为这煤山,所以看不到海了。一列货运列车正缓缓地驶出港口。
少海回转身来,长叹一声,说:“天要黑了。”
杨立他们三个人都疑『惑』地望着少海,他们不明白少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天要黑了和杨立的问话有什么关系吗?
少海坐回老板椅上,看着他们三个人,缓缓地说:“不管领导们赞成也好,反对也好,我反正是下决心走下去,你们当中谁要是害怕,谁就及早说一声。”
杨立高兴地说:“好,我就等张总这句话,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我是会坚决跟张总一起干的。”
肖川:“我要是胆小的话,早就退了。”
刘鹃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也是,不会的。”
少海满意地说:“那就好,这样,明天早晨一上班,我就去找刘明义,和他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见,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看下一步怎么走,怎么样?”
大家齐声说好。
刘鹃和杨立走了,肖川站起身来,却没有走。
少海问:“怎么,老肖,有事?”
肖川说:“嘿,我是有点个人事,想麻烦张总一下。”
少海笑了,说:“你看,老肖,跟我客气干什么?有事你就直说,我能办的,一定会给办的。”
肖川:“是这样的。你大侄子今年要毕业,我想让他毕业后临时到张平凡那里找个工作先干着。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你看看,你能不能和平凡说一说?”
少海:“噢,是这事啊。我和张总算不上关系很好,不过,还可以,但这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哎,可是,你和他不是表兄弟吗?你直接找他,不是更好吗?”
肖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啊,我们是表兄弟,可,我们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我今天上午去找过他了,他说考虑考虑再说。我想,你再跟他说说,事情不是更牢靠一些。”
少海明白了似的说:“噢,知道了,那好吧,改天,咱们一起约张总吃个饭,跟他说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肖川感激地说:“那我先谢谢张总了。”
少海摆了摆手,说:“不用谢,都是兄弟们,相互帮个忙,还不是应该的?好了,下班吧。”
肖川刚走,梁庆就进来了。这个梁庆是公司生产部的装油工,脸上留着胡子。
梁庆瓮声瓮气地说:“张总,我找你有事。”
少海看着他一身油污,心生反感地说:“什么事?你说。”
梁庆:“我想借一万块钱,我有急事用啊。”
少海一听这话,生气地说:“借钱,借钱,我还不知道你?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赌钱,是不是又欠了赌债了?”
梁庆哀求地说:“张总,我真的是有急事啊。刚才家里来电话说,我老母亲有急病,要住院,要交一万元的押金。说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交不上款,就不给动手术,我说的是真的,张总。”
少海怒斥道:“好你个老梁,为了借钱,把老娘也咒上了。你说,你还有谁没有咒到的。老婆?孩子?哪一次不是感冒、发烧、住院?你都欠了多少了?你连股金都没有了,财务那边,你都欠一万元了,好家伙,这一次,来个狠的,一下子要一万,怎么这么没出息?全公司里谁不知道你啊,借钱?没门。你就是说你娘老子死了,我也不会批准你的,你爱找谁找谁去吧。”说完,就要往外走。
梁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说:“张总,我求求你,我这说的都是真的,以前那几次是我骗了你,可这一次,是真的,我不骗你,谁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少海不屑地说:“看看,看看,越说越不像话了吧,都跪下了,那你就跪吧。你就跪到明天吧,这样可以让你省点钱,我下班了,你愿意跪就跪吧。”说完,就走了。
梁庆大喊着:“张总啊,你就信了我这一回吧。”可是,张少海早已经下楼了。
看看没了指望,梁庆站了起来,怀着一线希望,来到王英的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王英还没有下班。
王英打开门,把梁庆让了进来。
王英关切地问:“老梁,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吵架了?”
梁庆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没跟谁吵架,我想借钱。”
王英问:“借钱,干什么?我听说你好赌博,不是为了这个吧?”
梁庆委屈地说:“不是,这次真是我妈病了,需要交押金,我跟张总说了,他不同意,我就来找你了。”
王英问:“你想借多少?”
梁庆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万。”
王英又问:“你是不是在财务上还有欠款啊?”
梁庆点了点头。
王英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看你这样,不像是骗人的,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我这里有一万,你拿去吧。就算是我个人借你的。”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万元,放到了梁庆的手上。
梁庆激动得热泪盈眶,手里拿着钱,哆嗦着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王英催他快去医院,梁庆给王英举了一躬,就走了。
少海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郑丽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
郑丽看他不高兴的样子,就关心地问:“和谁吵架了?脸『色』这么难看?”少海:“没有,梁庆要借钱,我不同意,他,他竟然给我跪下了。我气走了。怎么遇到这么一个赌徒,整天就是喝酒赌博,要是我说了算,早就把他给开除了。”
郑丽把嘴一撅,嘲笑地说:“呦,这还没有让你当总经理呢,就想开除人了。”
少海生气地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郑丽说:“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不就是想当总经理吗?这几天,也够你忙的了。”
少海真是想过去揍她一个嘴巴子,但是,他既不敢也不能。因为,她是郑丽,是郑仕前的侄女。如果不是和她结婚,他张少海也到不了今天,他也不可能有资本去跟王英作对。他和郑丽,说到底,是夫妻,但不是朋友,不是爱人。
郑丽看见少海不吱声,知道又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为了缓和一下,就说:“好了,快去吃饭吧。”
吃完了饭,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郑丽手里拿着遥控器,来回调台,少海觉得无聊,就来到书房,想玩电脑。
刚把电脑启动开,刘明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少海高兴地说:“是刘主任啊,我正想找你呢,你就打过来了。”
明义:“那是很巧合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少海:“你明天上午不出发吗?我想找你汇报个事情。”
明义:“嗯,我不出发,你过来就是了,我也正想找你呢。”
少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明义顿了一下,说:“明天见面再说,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明天一上班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有些事我们聊一聊。这正好你也找我,那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不是呀?”
少海连忙说:“那是,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那好,明天上午一上班,我就去找你。”
放下电话,少海心里犯起了嘀咕:刘主任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也是油品公司的事?是不是尚东跟他说了什么?他知道,刘明义和尚东是中专同学,他们俩关系一直很铁,当然,他也跟刘副主任关系不错,刘副主任原来是贸易办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