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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倒贴了,不过我走时也给他留了后话,如今我们且回家去,等着他们来求我们就完了。记住,到时候你给我好好表现着点儿,露出点沉稳有度不凡的气质来,还怕他们不求着咱们结亲吗?”
商梁栋听他爹这样说,方放下心来,呵呵笑道:“爹你不早说,差点儿没把儿子吓死,既如此,我们便回家静候佳音吧,哼,那谢家小小一个商家,就敢给我们几次三番的羞辱,这一次他们上门来,必然要好好拿捏拿捏他们,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若是可能,那谢东风的嫁妆一定要多要一些,除了金银外,还有土地,最起码也得要他们一千顷,这也不过是三五分之一罢了,对了,还有那些商家铺子,谢家的粮油铺是清远城最大号的,也不能都让那二夜叉独占了去。”
看到这商家父子的嘴脸,也许读者大人们都忍不住发笑,暗道梅子也真胡扯,世上哪里有这么不要脸又自不量力之人呢?其实诸位大人错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须知古往今来人人都说自知之明,但偏偏有那么几号人,只觉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有人都该跪下来舔我的靴子。却从不仔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一副什么嘴脸,这商家便是此中的一号极品,因此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第十六章
且不说商家自在那里做着美梦,只说谢老爷,这一次是真让谢西风惹得上来火气。气冲冲回房去,偏偏西风心里也有气,便也回房,埋怨爹爹不该不顾姐姐幸福,耳根子如此之软,让人家几句软话便说动了。谁料还不等说完,就被谢老爷甩了一巴掌,只把谢夫人和谢东风都吓了个不能动弹。
西风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向来慈爱的爹爹。却见谢老爷怒极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我平日里纵容你,是因为你是我闺女,总有几分疼爱。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却从来不想着挽回,反说什么将来不嫁人。好,这由得你,我管不了你了。但是你姐姐,安静温柔的一个女儿家,却也因为你的连累,丢了一门好亲事不说,至今尚无一个人前来提亲。她今年十九岁了,平日里举止没半点儿错处,若说就有错儿,也是摊上了你这么个名声在外的妹妹,你不说不为你姐姐的婚事着急,反而今儿人家上门来有意露出亲近之意,也让你给气走了,你想干什么?想连累的你姐姐也一辈子嫁不出去吗?我谢盾一辈子老实仁厚,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你你这哪是为人子女,你分明是畜生,是要把你姐姐害死,把你爹娘气死的畜生啊”
说到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叫着“家门不幸”,一边不住的捶胸顿足。
谢西风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却也知道爹爹这是因为姐姐无人提亲,害怕姐姐年纪大了,耽误婚姻所以才急怒攻心。只是她满腹委屈却无法分辨,她性情又倔强,并不肯认错低头,只是捂着脸默默掉眼泪。却见一旁的谢东风此时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哭着道:“爹爹要打就打女儿吧,实在与妹妹无关,妹妹都是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姐姐,才费尽心思为我周旋。我实话告诉了爹爹,女儿心里早已有了别人,若是没有妹妹替女儿出头,女儿就是死,也绝不嫁入商家的。”
宛如是一声霹雳在谢老爷头上炸响,一瞬间,他的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血色。这也难怪,向来以为安静温柔的女儿竟忽然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这种打击甚至比谢西风给他的更大。当下面色变了几变,忽然拿起房间里一个花瓶,大怒叫道:“好啊好啊,我这哪是养女儿,分明是养了两个不知廉耻的”即使气急之下,□两个字也到底说不出口,谢老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怒叫道:“我索性打死了你们,我再一根绳子勒死,换我这门风清净。”
谢西风见爹爹真要用花瓶打姐姐,忙跪起身子拦在东风面前,愤怒叫道:“门风清净门风清净,你一辈子要门风清净,为了这个,你连姐姐的幸福都不惜葬送了吗?你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什么人?比那商家不知道强多少倍,你就喊打喊杀的。好啊,你杀啊,你今儿打死了我姐姐,我看赶明儿举人老爷来找你要人,你怎么办?”
举人老爷四个字仿佛就像是一贴奇妙的镇定剂,一下子定住了谢老爷的身形,也拯救了那个花瓶险些粉身碎骨的命运。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举人老爷?哪哪个举人老爷?我我怎么半点儿也不知道?”谢老爷的神智逐渐回复清明,高涨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了不少。
西风把脸儿一扭,小妮子的报复心强,把他老爹的心吊起来,然后就不负责放下去了。饶这样,还觉着不够补偿自己受了这一巴掌的伤害。
谢夫人在旁边也急了。本来嘛,都是快二十的女儿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如今忽然说有个举人老爷要来,是你你也急。
“难道是去给哪个举人做续室填房?”谢老爷也疑惑了,忽然眼睛一瞪,高声道:“不会不会是让你姐姐去给人家做妾吧?我告诉你”一语未完,忽听外面张管家的声音惶急道:“老老爷,您快去前厅看看吧,乡试的案首老爷来了,要要见您和夫人呢。”
这个时代举人在地方上已经是很体面尊贵的一个阶级。没看那商家百年书香,还为一个举人身份煞费苦心,最后却还没得到呢。因此谢老爷这个一辈子也就见过几个秀才的土地主,一下子就觉着身上发软,结结巴巴道:“案案首老爷来找我做什么?我们家可从来都是乐善好施,绝无作奸犯科之举啊。”
谢西风和谢东风对视了一眼,都觉着又好气又好笑。还是谢夫人这时候忽然想起两个女儿刚刚的话,忙推着谢老爷道:“你管他干什么?你先去见他。忘了两个孩子刚刚说的话了吗?也许这边是咱们女婿也说不定。”
谢东风面色发红,谢老爷却是一边被夫人推出门,一边还结巴道:“胡胡说,我听人说过,那案首老爷又年轻又俊秀,知识又渊博,不知道多少人看好他,说是明年肯定中进士的,这这正是前途不可限量,能要咱们商户人家的女孩儿”后面的话随着他出去了而中断,但谢家姐妹大致也猜得出来。
这里谢夫人也忙着更换衣服。又让两个女儿帮自己端详,西风刚刚受了爹爹那一番重话,只觉意兴阑珊,便回房去了。东风却是心里喜悦,帮着娘亲仔细端详,又听娘亲对妹妹喊道:“妞妞,你爹刚刚也是气急糊涂了,你别怨他啊。”
洛明涛的确是来提亲的。之前在坎儿向镇的客房里,他便和谢西风说过,等自己回来把事情都办妥当,宴请了同年等,待正月一过,便会上门提亲。正迎着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好兆头,也好让谢东风放心待嫁,然后自己也要安心备考,好进京参加秋闱。
却是无巧不成书,他竟是选了这么个千钧一发的关头前来,若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差点儿就被这个坐在首位上不停喝茶的准岳丈大人给打死,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恭敬守礼,处处陪着笑和对方说话。
且说谢西风,回房后便躺在床上,这一整天就昏昏沉沉的,谢老爷打的那一巴掌也真是狠,脸上肿起了高高的一块。也难怪她心伤之极,到晚上就觉着嗓子火烧火燎的疼,慢慢发起烧来,只觉自己一会儿在云端上飘着,一会儿又穿回了现代,看那熟悉又陌生的水泥森林和汽车。一会儿眼前又忽然出现谢老爷怒气冲冲的面孔。正伤心时,景物忽然一变,那土匪首领举着大刀冲过来。吓得西风拼命躲闪,忽然间,脑子中回荡起当日那老头儿的话语: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挺直了身子就无愧于心,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她心下大定,站住了身子便夺了那土匪的刀,一刀将他砍成两半。
“姑娘,姑娘”
耳畔忽然想起秋香熟悉的声音。谢西风睁开眼,慢慢道:“我这是在哪里?”
“姑娘,你烧了一天一夜了,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姑娘都急得没法,大夫来看也只说是急火攻心,开了些方子也都是没用的,直昏睡到现在,天可怜见,你总算是醒了。”秋香一边呜咽着,一边将西风扶起来,犹自喃喃道:“奴婢的魂儿都要被姑娘吓没了,生怕您有个什么好歹。”
“别傻了,我命硬着呢。那个永怀的师叔是怎么说的?我这一生贵不可言,早年却是坎坷艰辛,杀伐不断”谢西风苦笑一下,她伸出手抚着额头,心中有些失落,暗道庄生晓梦迷蝴蝶,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