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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原因,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中毒,所以,并没有喝下解药。
宝龄愕然地张大了嘴,还有这种事?
昨夜昨夜那样的“坦诚相见”,彼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在眼前,铭刻在心底,只是,彼时她实在浑浑噩噩,又羞于盯着邵九看,何况他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纵然见了那些印记,她也不会在意。而邵九,邵九自然知道了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印记宝龄窘迫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该说些什么呢?
该说自己当时是没有帮啊,为了让他与阮素臣不互相残杀,才决定那样做,还是将心底最隐秘的那个想法说出来?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想看看,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没有一点分量?
她正踌躇间,却见邵九微微一笑:“罢了,我骗过你许多次,你亦骗了我一次,这般,也算扯平了。”
诚然,当他发现她并没有中毒时,心头的情绪很是复杂,但渐渐的,却又释怀了。此刻如此轻描淡写,并非有意,而是真心。
过去的事,追求又有何用呢?
而且,或许,他还要谢谢她,若非她的谎言,他大概不知要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面对自己的感情,并且,更不会有机会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所追寻的东西,竟是可以轻易放下的,而另一些他从来或许不以为意的东西,到最后,却是一生都舍不开。
宝龄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忽都哽在喉头。
他欺骗她许多次,害得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甚至,就连她的身份,他亦一直瞒着她。
然而,最后,她也总算扳回了一局。
这一局,只因她唯一一次的欺瞒,他放了天下,放弃了自己一生最执着的东西。
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
她努力地去思考,想要找出一个答案,最后,却忽地笑了。
谁输谁赢,又有什么重要呢?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输赢。
重要的是,他还在,此刻就在她身边。这便足够了。
她望着他,心头如水一般的被溢满,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漠北——冷不冷?”
第二天清晨,宝龄与邵九便下了山,登上了回城的船。
昨夜一回到屋子里,她便简单地将要离开的想法告诉了招娣,想起招娣当时哭得梨花带雨、恋恋不舍的样子,她心中直到此刻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从故宅都外头的风风雨雨。其实宝龄可以带走招娣,可是,算起来,招娣也早已过了这个时代一般女子出嫁的年龄了,倘若一直留着她,说不定便真的耽搁了她。招娣不能一辈子跟着她,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念至此,宝龄忽然想起因为怕招娣一时找不到住处,所以她让招娣暂且留在山上,等自己离开时再离开,并且让邵九转告平野,好生照顾招娣。
那个时候发生了一桩奇怪的事,招娣瞪了一眼平野,小声道:“谁要他照顾,花猫”,而平野则神情古怪地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
宝龄不知道“花猫”是来自于什么典故,但看两人的互动,仿佛抓到了什么隐秘的东西,不觉微微一笑。
或许,等他们离开后,这件山间小屋里,会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发生吧?
此刻,宝龄站在船头,望着一波浩淼的湖水,船夫转过头,朝她会心一笑:“姑娘,没事了吧?”
船夫还是那个船夫,本以为只是一程的缘分,却未料到竟会如此巧合。
想到一年前,同样是这只小船上,彼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宝龄心头说不出的感概,良久,才微微一笑:“没事了。”
是啊,没事了。兜兜转转,风风雨雨,最终,还是得以与那个人同坐在一只小船上,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在说什么?”不知何时,邵九来到她身后,为她披上搁在船舱里的斗篷。
她望了一眼船夫,船夫爽朗地笑一声,转过头去,她朝邵九眨眨眼:“没说什么。”
绚丽的流光在邵九眼底请转,如同世间最华美的宝石,他笑一笑,牵起她的手,并肩站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天之间:“快到岸了。”
曾经,宝龄是那么害怕听到这三个字,然而此刻,她却只是柔柔地一笑:“是啊,快到岸了。”
这一路山水,终于不会再因为到岸而搁浅,他们的彼岸,是属于两个人的,再也不会只身孤影。
“上了岸,是先投宿,休息一会,还是立刻出发?”
“随便。”
“随便是什么?”
“就是随便啊对了,你送我的那支竹萧,我根本不会吹,你教我好不好?”
“好。”
“上次你烧烤的那东西,很好吃,以后再做好不好?”
“好。”
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涯海角,哪里都是好的。
富贵双全、白头偕老。
执子之手,永不相弃。
番外——成全
我叫陆寿眉。
我出生在一个安静美丽的小山村,山村总共亦不过十几户人家,我上有父母,另有一个哥哥,唤作寿林,只比我大一岁。我们一家四口如同村庄里的其他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岁不富庶,却依旧生活的平淡而充实。
我原本以为,我会同这里的每一个女孩一样,安静的长大,随后,找一户通村的人家嫁了,世世代代,在这个村庄里扎根——直到,那一天的降临。
那一天,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其实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日子,如同往常那般,我跟着爹娘上山砍柴。去地里忙活了一整天之后,回到那间狭小却温暖的小屋里,上床睡觉。半夜,我却被一阵心惊肉跳的喧杂声吵醒。
我站起来,朝屋外望去,浑身冻结成冰——平日村庄静静的夜被一片火光照的犹如白昼,十多个梦这面的大汉到处放火、抢东西,男人凄惨的叫声,妇人无助的哀鸣与小孩刺耳的哭闹声夹杂在一起。
然后,我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的、手里举着大刀的人远远地朝我们的小屋走来。。。。。。
彼时我们不过是十多岁,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爹和娘。
娘的脸已是惨白一片,而爹亦是一脸凝重,他们身旁的是与我一样,刚从梦中惊醒却还昏昏噩噩的哥哥。
爹娘将我和哥哥飞快的塞进了院子里平日存放杂物的大水缸中,这水缸虽大,但却亦不过只能容纳两个孩子的体积,爹娘无法同时多进来,我拉着娘的手,哭着不让她走,娘流着泪让我快些躲好,说他们也会躲起来的。并嘱咐哥哥:“阿林,你一定要照顾好妹妹!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准出来!记住!”然后,飞快地跟着爹爹出去了。
漆黑的水缸里,只剩我与哥哥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簌簌发抖。
就在那个时候,我们猛然听到了两声熟悉却陌生的声音,说是熟悉,是因为那声音从我们出生开始,便一直在身边,不曾离去;说是陌生,是因为那是我们从未听过的声音——那么恐怖、那么凄惨。
一瞬间,我与哥哥对视一眼,心像是撕裂一般,同时站起来,然而我们那个时候还小,纵然站起来,也不过只能露出眼睛罢了。
随后看到的那一幕,我想,我与哥哥,无论是谁,都终生无法忘记。而那一幕,在此后的岁月中,亦不时地出现在我的噩梦里,不断的鞭策我,我要坚强、要活下去,要报仇!
一片刺目的火光中,爹与娘双双到与血泊中,直到那一刻,两人的手还紧紧的牵在一起。
我浑身发抖,想发狂的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哥哥。。。。。。哥哥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他的拳头咯咯的发响,下一秒,他竟想跳出水缸。
那一刻,根本不容得我多想,我紧紧地拉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拉进水缸。
“你!”哥哥怒视着我,他的眼神犹如暴怒的小兽一般可怕,“让我出去!我跟他们拼了!”
我没有放手,纵然我心里跟他一样,恨不得亲手用刀捅进那几个杀死我的父母的人的胸膛,但我却只是死命的抓住哥哥:“不!”
“为什么!”哥哥几乎是低吼。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他:“难道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