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招娣无奈的笑笑:“我来了南京之后,怕拾巧她们惦记你,所以去了趟莫园,告诉他们你很平安,谁知道了门口才发现,这小家伙不知何时跟着马车一路跟来了。”
难道,小黑是闻到了主人的味道?所以才宝龄叹息一声,刚要摸摸小黑的脑袋,叫它自己回去,却见小黑盯着阮素臣喉咙深处发出警告的低吠,匍匐着身体,就像冲锋陷阵的战士一般,竖着毛,就要冲出去。
莫非是小黑通人性,知道自家主人与这人的关系不那么嗯,好?宝龄有些哭笑不得,刚想拉住它,却已是来不及,眼前一闪,小黑已扑上阮素臣。
下一刻,阮素臣眉头微微一蹙,一个闪身,后退一步,一手拎起小黑的脖子,小黑四肢腾空,惊恐却不甘示弱的叫着。
招娣已吓得呆住。宝龄开口道:“不要放了它!”
阮素臣盯着她,目光清冷:“你放心,我不会杀它。”转身离开。
可怜的小黑努力的扭着头望着宝龄,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滴下泪来,宝龄看的一阵难过,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屋里,宝龄与招娣主仆两人说了一会儿分别后发生的事,自然包括她为何被抓、又如何到了南京府。招娣听得目瞪口呆,一会会儿才道:“筱桂仙姑娘,竟做出那样的事来”
宝龄想起从前在顾府时,筱桂仙常来府中做客,与招娣也混得很熟,当时她喜欢将现代的歌曲教筱桂仙唱,筱桂仙也喜欢唱曲给她听,两人说话聊天,天南地北,可以消磨一天的时光,那个时候,偶尔阮素臣与宝婳也会来她的拂晓园,大家热热闹闹的。
只是,许多事,在短短的一年中,已经变了。
此刻,筱桂仙去了哪里?宝龄不知道,心头不觉泛起淡淡的怅然。
招娣知道宝龄此刻心中难免郁结,于是转移话题道:“四公子刚才的样子,有些奇怪呢。”
“怎么奇怪?”宝龄想着筱桂仙,只是随意的问了句。
招娣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刚才小黑扑上去的那一刻,我看到四公子脸色苍白,眼睛里眼睛里有些吓人的东西,很陌生,招娣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四公子。”
宝龄一怔,随即了然。她之前又何尝没有被阮素臣的转变所震动到?只是现在,已经不再奇怪了。
一个人总会变的。
若说阮素臣之前的转变只是偶然,那么,在他知道邵九与他的关系之后,心里怕是真的有所转变了。
何况,他怕也是看出来了,小黑,是邵九的狗。那日在顾府,小黑吃了宝婳送来的汤汁中毒,倒地不起,他也是在场的,纵然没有人告诉他小黑是什么来路,他猜也能猜到。
因为主人而对他的狗心生芥蒂,宝龄印象中的阮素臣不会,但,此刻的阮素臣,已仿佛不再是她自以为了解的那一个了。
到念至此,她不觉有些担心小黑,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兜了一个大圈,许多经过的丫鬟与下人都朝她恭敬的作福。她拦住一人问道:“你们四公子在哪?”
那丫鬟有些好奇的用余光打量她,眼神充满了暧昧,随即低下头道:“好像在大书房。”
大书房从前是阮克办公的地方,如今,是阮素臣处理公事的地方。
宝龄走到门口,便见过几个官员在向阮素臣禀报什么,其中一人背影有些熟悉,声音也是:“如今北地多雪灾,稻谷颗粒无收,百姓饥荒,大帅您看”
她正要避一避,却听见阮素臣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那官员的禀报被打断,回过神,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觉一愣,这个人,竟是马俊国。
宝龄愣了一下,还是端端正正的走进去,站在一边。
马俊国看向她,笑道:“原来是顾大小姐,许久不见了,顾大小姐看来过得不错。”
也许是因为看到宝龄想到了宝婳,想到宝婳是因何而死,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嘲讽。
在宝龄不知马俊国为何说话叫她有些不太习惯时,却见阮素臣瞥了马俊国一眼,目光忽地一沉,仿佛漫不经心的道:“马参谋以前是如何对待夫人的?”
他指的是死去的张氏。
马俊国一怔,垂下头,片刻道:“属下对夫人自然敬重有加。”
“那马,你从前如何对夫人,现在,也如何对她。”阮素臣淡淡的开口道。
话音一落,不止马俊国愣住,眼底浮起一丝看不懂的情绪,连宝龄都微微错愕的怔住。
阮素臣挥挥手:“拨一批粮食与过冬的衣物,运去北地,分给每家每户,做好记录,若有人途中私扣,必严惩不贷。”
马俊国沉默半响,应声退下。经过宝龄身边时,竟大大的弯了个腰,行了礼:“属下告退。”
宝龄难以适应的错开身子,待马俊国走后,她才望向阮素臣:“小黑呢?”
阮素臣抬起头,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上,宽大的袖子微微撩起,宝龄便看到手腕上的一道红痕,她脱口道:“你的手怎么了?”
阮素臣看了一眼,淡淡一笑:“无妨。”
是——小黑?
她走过去,拿起他的手仔细的瞧,幸好是冬天,衣裳穿得厚,没有出血,只有一排细细的牙印,也证实了“行凶者”是小黑无疑。只是,她是个现代人,在现代,就算是被动物的牙齿轻轻磕碰到,不见血,也大意不得,要去医院打针。
她不由得皱皱眉:“有没有碘酒之类的东西?”
抬起头,见阮素臣只是望着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晶莹,她一时以为他听不到碘酒是什么,于是补充道:“白酒或者能消毒的药水都可以,有没有?”
下一秒,她的手却被他反捉住,并不重,很轻柔,仿佛手指轻轻的在摩挲她的手心,让她痒痒的,他唇边绽开一丝微笑,那笑容如冰河解冻,春水涟漪:“不用担心,没事,不太痛,真的。”
他温柔的低语像是羽毛般在她心间拨弄,她有些尴尬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以后,也要这样吗?”
“嗯?”她一时不太明白,有些茫然的应了声。
他却是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涩意:“既然你已答应了我,那么,我们便要永远在一起生活下去,以后,你也要这样避着我吗?”
她望着他,良久,道:“我不是避着你,阮素臣,我没有避你,只是”她不知该怎么说,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别逼我好吗?”
她自然不会忘记曾答应了他什么,然而,让她自然的与他相处,她还是做不到。至少,现在还做不到。也许,时间长了便习惯了吧?
那个少年,她已不想再想起,只要他能醒来,便会离开吧?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联系,既然如此,她为何不选择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试着接受阮素臣?
这是约定,也并非全是强迫,亦是她的决定。
试一试吧,试一试。难道,真要为了那个人,一辈子将自己封锁起来?让自己那么不痛快?
很久很久,她轻轻的笑了笑:“你给我些时间。”
宛如白雾缭绕的雪山被初春的第一搂阳光沐浴,阮素臣秀丽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来,眼底波光潋滟,柔声道:“好,我不会逼你,我等你。”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再次问道:“小黑呢?”
他拍拍手,便有人将小黑带了进来,只是小黑被关在了一只巨大的笼子里,恹恹的看着宝龄。
“为什么要把它关起来?”
“这条狗性子不太好,若它什么时候又发了疯,会弄伤你,既然你喜欢,便留下它,关起来也可以叫它常常陪着你,不是么?”
宝龄怔了一会儿,缓缓的摇摇头:“我不喜欢它,你将它放了吧。”
“怎么不喜欢了?”阮素臣有些诧异,他看得出来,宝龄是喜欢这条小狗的。
“将它关起来,也许我满足了,可是,它呢?这样,并不是真正的爱它,只是人的一己私欲罢了。”宝龄淡淡的道。
阮素臣凝住,看了她一会儿,才道:“那好,我放了它,随你放还是留。”
宝龄正要说句感谢的话,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春分匆匆而来:“四公子、顾小姐,许大夫叫奴婢通传一声,那位公子那位公子醒过来了!”
贰佰贰拾贰、失忆
邵九醒了。
宝龄匆匆赶到西苑时,一路上一颗心宛如快要跳出胸膛,心底仿佛只有一个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