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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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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监视我么?”偶尔,他会浅笑地问她。

  所以,当那夜招娣来告诉她,说邵九让她去书房一趟时,她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心却是一跳,

  难道是铜镜有了下落?

  她未及多想,匆匆便推开门走进去。

  微暗的灯光下,他正俯首看书,听到脚步声,他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挑,懒懒的道:“怎么现在过来了?”

  这几日他们虽相处多了,但入了夜,宝龄还是从未单独来过他的寝室。

  此刻,她不觉道:“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邵九抬起头,似乎微微一怔,随即笑一笑:“我没有。”

  “没有?”宝龄彻底呆住,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蓦地转过身,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丝古怪的声音。

  像是门被人从外锁上的声音。

  

  壹佰柒拾叁、长夜如水了无痕

  被人关在了屋子里!

  用力地拉了拉门,又听到屋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宝龄才确定了这一点。同时,她心底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算什么?

  将她关在这间屋子里,将她与邵九锁在一起,这算什么?!

  方才,就在几秒钟之前,她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说话声,纵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也认出了那个人的嗓音。

  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太长,但好歹也是朝夕相处了近一年,招娣的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她又岂会听不出来?除了招娣,还有一个人,只要细想想,便也猜到了是谁。

  她愤愤地在心底道:这两个丫头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招娣与拾巧为何将她关在邵九屋里的原因,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顿时愣住,因为这个原因实在太、太荒谬了!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呆呆地愣了几秒钟之后,她忍不住“喊”了一声,继续用力拉门,企图想要让门锁松动。可无论她怎么折腾,门除了轻轻晃动便牢固得更钢铁似的。

  她腾地转过身,朝身后的邵九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邵九姿态懒散地靠在软榻上,神情说不出的悠闲,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慢悠悠地道:“没用,这扇门外头锁住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那怎么办?”宝龄愣了半响,语气也跟着提高了。

  “既来之则安之。”邵九笑笑:“天色不早了,你若累了,便先睡吧。”

  宝龄以古怪地神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咬牙道:“我不累。”

  邵九微微一笑,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可是我累了,既然如此,那么——失礼了。”话音刚落,他便走到床前,缓缓躺下去,满足地闭上了眼。

  宝龄继续折腾那扇门,弄得自己又累又脏,转过身,他倒真似睡着了,睡得挺香甜,唇边还带着笑。

  那抹笑在宝龄看来,无比的刺眼。她喊:“喂!”

  回答她的是无比的静谧。

  她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便喝,杯沿沾到唇瓣,她猛然记起刚才进来时,他正搁下茶盏,心却突地一跳,蓦地放下。又过了一会,上眼皮跟下眼皮开始打架,努力睁开眼几次都无果,她终是放弃抵抗,趴在桌上,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后背微微一凉,蓦地睁开眼,便看到一双亮得渗人的眼眸正注视着她。

  邵九不知何时下了床,手自然地搭在她的后背,微微一笑:“夜深露重,还是到床上睡吧。”

  宝龄顿时清醒,挪了挪身子,硬邦邦地挤出两个字:“不用。”

  邵九轻笑一声,眼底像是无数的星子在闪,噪音低沉,带着一丝微哑的鼻音:“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宝龄愣了一下,耳廓一热,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深夜独处。

  这么想来,的确——不是第一次了。在阴暗的地道中、在杂草众生的山洞里,两人也曾一起度过漫长的夜,但那怎么相同?那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地点也只是地道或山洞,那种即使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也可以一夜相对的地方。

  而此刻,是——床。

  邵九却笑得散淡:“倘若说礼数,我们曾有过婚约,不算逾越;倘若说其他,此地只有一张床,虽说快入冬,但四面环山,难免还会有些蛇虫鼠蚁入了夜会出来闲逛,你就不怕么?”顿了顿,他轻柔地一笑,“还是,你觉得我比那些蛇虫鼠蚁更为可怕?”

  宝龄盯着他,他的神情柔和而无害,但眸底一闪而过的那道玩味的光芒却还是叫她捕捉到了,她深深呼吸,腾地站起来,忽地笑了:“细细比较,其实两者也差不多,但说起睡觉,自然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不就是同睡一张床么?宝龄记得以前大学里出去露营时,与最要好的“男性姐妹”也一道睡过一张大床,又不做什么,在现代普通得很

  没什么没什么她在心底一个劲地念叨,脸上却波澜不惊,笑着望着他。

  她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你跟那些毒蛇虫子蚂蚁老鼠是同一等级的,既然这样,趴着睡倒不如躺着睡;冷硬的桌子凳子自然比不过柔软的床。

  但邵九只是微微一怔,眼底的笑意却更深,静静地望着他,似笑非笑。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他的眼睛如一片浩瀚的星空,叫她心头微微一滞,立即错开目光,飞快地跑到床上,面对着墙躺下。

  然后,屋里的灯一下灭了,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锦帛摩擦的声音,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她包围,即使她方才故作洒脱豪迈,但此刻还是不由得很浑身一僵,下一刻,他的声音柔柔的传过来:“睡吧,不过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黑暗中,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话却叫她心头一怔,升起一丝说不清亦道不明的感觉来。

  深夜静长,各种心事在静谧中流过。

  当宝龄再次睁开眼时,也不知是几时,总之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当触及身体那温热的体温时,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何处,身子立刻僵住,小心翼翼地放缓呼吸。

  然而,已经来不及。

  多年的草木皆兵让邵九睡眠一直很浅,只要有一丝动静,他便会醒来,倒不是故意,而是反射性的行为,无法控制。

  他睁开眼,纵然看不到身旁的人,但他是邵九,单凭那一刹那起伏的呼吸,他便已分辨出来,她此刻是醒着的。

  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低低地道:“还不过寅时,怎么醒了?”

  听到他突然开口,宝龄一惊,那随意的,刚睡醒时略带鼻音的语气让她心头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像是无所适从,偏偏又带了一点莫名的、很小很小的喜悦,她脸颊一红,幸好天色太暗,谁也看不清谁。

  当意识到这一点,她慌乱跳动的心才平稳下来,经过这一系列的反应,她竟是睡意全无,精神得很,踌躇了半响,开口道:“睡不着了,说说话吧。”

  身旁的人似乎微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柔柔地道:“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总好过相对无言,努力地装睡,又不能动,连身体都是麻木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仿佛说好了一般,俱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早在方才发现们被人从外锁住时,邵九便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拾巧与陆离、平野,与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至于其他的事,他从不告诉她,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与其他人不同。

  陆离与平野,纵然跟了他那么久,也真正的关心他,但因为他内心无法忽略的强大气场,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他们绝不会违背他的决定,更不会做他没有吩咐的事。

  那种感觉,与其说是畏惧,不如说是敬畏,因为内心而发的尊敬,而产生的臣服,信任。

  但拾巧不同。拾巧只是个小丫头,所以他从不要求她什么,对她很是宽容,倒并非纵容,而是他没有必要对她严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使命,拾巧的使命,与陆离平野是不同的,所以在她面前,他将自己的另一面收敛得极好,于是,她也不太怕他。

  但他却还是未想到,那丫头会被他惯到自己拿起那样的主意来。

  将他与她关在一间屋子里,想要做什么?

  思及那层深意,他唇边微微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奇怪的是,却并无恼怒,只是有无法言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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