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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明明知道是一回事,内心的波动,却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给了否定的答案。
接下来,当她得知,那面铜镜原来还有一项匪夷所思的功能时,心便已经乱了。第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多少代价,她都要找到那面铜镜,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他。
那也许是她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的,唯一的机会。
即使一切还并不清楚,但她不能错过一丝有可能的机会。所以这些日子,她到处在打听那面铜镜的下落。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她打听到铜镜被一个商人所得,后来又被一群北地的流民所抢,卖到了古董店铺里,再后来,却被骆氏所买。
但这一切,她也知道道听途说,没有任何证据可言。
再接着,邵九便病了,之所以得病,按照陆离所说,是因为他与北地那群流民有过接触。
综合这一切,宝龄得出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那些传言都是杜撰的,铜镜此刻不知还在哪个角落里。
第二种,那面铜镜还在掌柜的店铺里。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开门做生意的人,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却要说那东西被人买去了,所以这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种,铜镜果真被骆氏买去,所以那日隔着帘子与骆氏说话,她没有拒绝骆氏的提议。
第四种,便是那面铜镜也许还在那群北地流民手里,并未出卖,那掌柜的只是为了噱头,吹牛皮而已。
有了第四种可能性,便有了第五种。
倘若那铜镜还在北地人手中,那么,会不会有可能,这便是邵九去见那群北地人的原因?
或许,他已经拿到了铜镜?
这一切,她都无法肯定。
但有一点她肯定,把便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能找到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即使有百分之几的希望,过程也必定十分曲折。
而邵九,却不同。
单单瞥开邵九这个人不说,光凭他青莲会遍布大江南北的势力,要找一样东西比起她来,总是简单许多。
她对宝物没有兴趣,对巨大的财富也没有欲望,倘若她本是这个时代的人,甚至或许那什么穿越时空的功能也只是听过算过。
但她不是。
她此刻唯一想要的,便是回去!
这个想法本已被深深埋起来,但当获得一线希望之后,那渴求却从未有过的炙热,几乎要烧毁一切。
回去,回到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世界,她可以重新开始熟悉的生活,也可以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化解这几日来,心中各种交织的难题。
所以,她想要搏一搏。
他要的是那宝物的全部价值,但她只是想回到那个世界,她只要那宝物的一项作用而已。
这两者之间,息息相关,但细想之下,在某一点上,却又似乎可以寻找到一个平衡点,使之两全其美,不相冲突。
她抬起头,目光宛如阳光洒下的清泉:“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据实相告一件事?”
邵九想了想,笑道:“可以。”
宝龄抿了抿唇,一字字的道:“你之所以会被传染瘟疫,是不是因为你见过那群北地流民?”
邵九似乎也未想到是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却只不过一瞬便点点头,“我的确去见过他们。”
心跳越来越快,宝龄道:“那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宝物的下落,甚至——已经拿到了?”
狭长的眼角微微一挑,邵九眸底露出一丝思索之色,随即轻轻笑了:“原来小姐以为我早已拿到了宝物,所以才装作并不在意?”
宝龄没有说话,但眉目间的沉色已等于默认。
邵九眉宇间浮上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小姐又何以认为,我会说实话?”
宝龄盯着邵九,苦笑一下道:“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不过,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能那你怎么样?”
倘若他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她拿什么去跟他争?同样的道理,他就算已经拿到了这样东西,哪怕承认又如何?
目光对视间,邵九眼底的笑意深了些:“的确如此,所以,我并未得到那面铜镜,我去见那些北地流民,是为了另外一桩事。”
这是实话。
一颗心慢慢的松下来,宝龄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渐渐浮上一抹笑容:“那么,邵九,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晨光下,少女脸颊上的绒毛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却清澈如水,那一丝期待毫不掩饰,坦荡荡的望着他。
邵九眼底慢慢的浮上一丝玩味的光芒:“说来听听。”
“我有了铜镜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等拿到铜镜之后,借我一看。”顿了顿,宝龄道,“看完之后,必定完璧归赵。”
——这是我家的东西,我有了它的下落,我愿意告诉你,只求你借我一看,然后,统统交给你。
这是宝龄所表达的意思。
这也是一笔交易,这笔交易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诱人,她相信即使有疑惑,但很少人能拒绝。
果然,邵九也不像拒绝的那个人,他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严格来说,其实还要复杂那么一点点,但结果想通就好。宝龄在心底小小的加了一句。
反正他也不会在乎她今后的去向,这个世间少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却多了一样宝物,他怎么也不算吃亏。
一念至此,宝龄心底漫过一丝淡淡的怅然,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她回过神,望着他:“这么样?”
“好。”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他的回答干脆得让她不觉一怔。
虽然是考虑过这笔交易有可行性,可她还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一试,她原以为他至少会问一问她提出那要求的原因,既然宝物都给了他,看与不看又能如何?
她甚至想过,实在没办法便将一切托盘而出,反正在这个世间,与她真正相关的人都不在了,她的身份就算被揭穿,又有谁会在意?至于他相不相信,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至少她没有说谎。
但未想到他竟答应得那么爽快,这一回,她反而愣住了。
第壹佰柒拾壹章 阿零
宝龄自然想不到,她的身份,早在很久之前邵九便知道,就算此刻说出来,想必邵九也不会有过多的惊讶,跟想不到,她对那面铜镜如此在意,亦是邵九预料之中的事。
只是有一点,邵九也未想到,那便是彼时他问起宝龄关于铜镜的事时,那面铜镜,也的确不在她手上
而宝龄此刻想的是,他回答得那么爽快,会不会并不诚心?只是想套出她口中铜镜的下落而已?但转念一想,他倘若要做什么,她即便是思考的再周全也无用。
从古到今,人们都在玩一个游戏,叫做“谁认真便输了”。她不否认此刻邵九对那面铜镜很感兴趣,但有天大的兴趣,恐怕也抵不过她对那面铜镜近乎疯狂的渴望。
所以,她本就处于劣势。
既然如此她摒除心中纷乱的杂念,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我虽骗了你没有见过那面铜镜,但有一点我没有骗你,在你告诉我那件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面铜镜有什么意义,只当它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罢了。”她目光投向窗外,园子里的几株腊梅稀疏的冒出了几朵花苞,“我爹在遗书上告诉我,那是我娘留下的遗物,叫我好生保管”
说话间,她忽的微微一顿。
顾老爷说那是陶晓晴的遗物,她原本只当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所以深信不疑,但此刻想来,倘若那铜镜真是宝物,便有些不一样了。
陶晓晴
阮氏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在耳边回响。
陶晓晴曾是北地王府中的婢女,是尹夫人的贴身丫鬟。一个丫鬟,怎会有那样的宝物?还是,那宝物本是属于——尹家的?
又或者,顾老爷不便直说,所以才谎称那是她生母的遗物,为的,是想将那宝物留给她,让她好生珍惜,妥善保管?
一念至此,宝龄不觉微微轻叹,无论顾老爷是怎样一个人,曾经是否做过阮氏口中那些事,但对她,到底还是真心关爱的。可现在,她终究还是没能按照顾老爷的吩咐去做,她没有保管好它,很快,也要将它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