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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陆由越来越迷糊。
“是啊。要不干嘛往杏海送啊,我又没发烧。”王悉臣道。
“哦。知道了,谢谢你啊悉臣。”陆由挂断了电话,再拨给杏海那边时,疑虑却更多了。
“您好。”
“您好,陆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我哥哥他,打算办出院手续了。他坚持要出院,所以,我想取消下午的预约。”
“好的。我会转达负责的护理人员尽快办妥的。请问陆先生还有其他问题吗?”
陆由有些犹豫,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医疗费用的问题。”
电话里的女声更温柔了,态度绝对叫每个人愉快,“请稍等。”陆由并没有等多久,“陆甲先生的贵宾卡里还有11243。3元。非常抱歉,陆先生,这种类型的卡,余额是不能退的,不过,可以以后继续使用。不介意的话,向您推荐我们新推出的摸骨按摩,每一位技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保证您能得到最充分的放松。”
陆由简直有些呆了,就算悉臣现在是住在二层的潜力艺人,他也绝对没有这么多钱的,难道,是徒千墨。
“陆先生——”大概是他错愕的时间太长,电话里的女声用最恰到好处的态度提醒。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陆甲先生的住院手续是谁办的吗?”陆由道。
“是一位王先生。”女声道。
“哦。王?”王毕竟是一个太普遍的性,陆由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非常抱歉。我们有义务为客户的隐私提供保密服务,更多的内容,不在我的职责权限范围内。”哪怕是拒绝,态度依旧不会让人不快。
“对不起,谢谢。”
陆由越来越迷茫,重新替手机接上电源,坐回桌前,却被痛得跳了起来。臀上的伤依然未好。陆由抿了下唇,认命地看着桌上的跳棋匣子和厚厚的资料,他突然就觉得那么累,那么疲惫。
两分钟后,他再一次敲开了徒千墨的门。
坦白说,徒千墨对他的到来,倒还有几分期待。尽管,脸色还是冷冷的。
“徒老师。”陆由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才抬起头。
“什么事?”知道他并没有释怀,徒千墨的口气也淡了。
“陆由想,能不能请个假,我想,提前去看哥哥。”约定的三点让陆甲不快,他想,还是不要再触怒他。哪怕,触怒徒千墨也是一件风险太高的事。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徒千墨并没有说早一分钟一下藤条之类的话。
“我——”陆由有些呆了。什么时候去?陆甲不一定什么时候办完出院手续,办完了,也不一定会打电话,是一定不会打电话给他。从杏海到家里,还有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去。
徒千墨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还是你的时间太宽裕?”
“对不起,徒老师。是陆由没有考虑周全。”陆由低下头,恭敬道歉,态度谦卑的无懈可击。
“吴嫂一会会过来做午饭,我不喜欢吃剩菜,更不喜欢浪费粮食。你至少告诉我,需不需要留在这里吃午饭。”徒千墨的态度太公事公办。
“我——”吃,还是不吃呢。如今这样子,哪有脸说吃,可是,一大堆的事,可能真的要等到午饭时间过了。
徒千墨转过了身,自己重坐回桌前,“你卖给卡狄八年,我既带了你,就会全权负责你的食宿。这些,是不用计在要还我的钱里的。”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陆由心里说着。
徒千墨已经拿起了笔,在必须要过目的企划案上批批划划,然后因为一个愚蠢的宣传策略骂道,“有脑子的越来越少,吃白饭的越来越多!”
他本不是说陆由,陆由却一下子就难过了,“对不起,徒老师。我,我不吃午饭了。”
大概是陆由的声音太诚惶诚恐,徒千墨转过了头,“我没说你!”他才说了这一句,却又接着道,“算上还剩的两顿饭前的二十分钟,你今天还有一百四十分钟的规矩,原本安排了早晨的肢体语言训练,看来你也没有这个心思。昨天的十下藤条,还有原本就轮到今天的。陆由,你欠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状态却越来越差,我不知道六十天以后,你拿什么向我证明你曾经站在我对面说的,你是唐颂唯一的人选。”
“我——”陆由真的是难过了,他知道,自己从小就是倒霉的人。就不能有一时半刻的好过,只昨晚徒千墨温柔了那一下子,他今天就要承受这么多。老师不理他,哥哥也一直在骂,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可是,却根本不能让任何人满意,甚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每天的生活也许就是如此,碌碌无为,徒劳无功。
徒千墨看他脸都白了,就知道他心中又不知在哀怨什么,索性站起身打开门,顺手将他推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站在这里跟我摆脸色。”
刘颉正过来行规矩,却见老师居然推了陆由出来,也是吓坏了,平常徒千墨嘴上说得狠,下手也是不容情的,可何曾这样对过谁。就是二师兄,那么拗的性子,打的时候他们有时候真是怕得以为要出人命,若说是伸手直接从门里推到门外,就连自己未入门时天天站在老师门口碍眼都没有过的,“老师,陆师弟年纪小不懂事,如果做错了什么——”
徒千墨本来也觉得自己脾气大了,这个孩子那么多心,自己这伸手一推没什么,可他免不了要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刘颉说了话,本想就这个台阶下的,谁知道陆由却只是死死噙着下嘴唇,甚至,整个唇色都发了白,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陆由这副自己受了无限委屈的样子,当即就甩出一句,“他会做错什么?全天下都对不起他,说不得碰不得的,谁知道他做错什么!”
陆由听徒千墨这么说,一下子就跪下了,“陆由不敢。陆由惹您生气,请徒老师重罚。”
徒千墨看他又是跪,每次说不了两句就是跪,更是不想理他,“滚回你房间去!有跪在这的功夫,不如多看两页书,想想怎么让自己从蠢货进化成智力障碍者!”
“是。”陆由不敢再说话,一肚子的小心小意又回去,刘颉看着小师弟背影都觉得心疼,小声劝徒千墨道,“老师,陆师弟性子就是这样,您这么训他,回去,肯定又要多心的。”
“我还管得了他多不多心?”徒千墨进了门。
刘颉跟进去,“老师别气了。阿颉当日进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
51、五十一、什么是家 。。。
动辄得咎的,陆师弟刚来,也是难免的。”
徒千墨道,“动辄得咎?我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故意找过你们的岔子。”
刘颉知道徒千墨脾气,听他这么说,也只能道,“老师自然没有。只是当时不懂事,一点点小错,就误会了。”
徒千墨倒是气平了些,“不懂事!不懂事就打到懂事为止!除了你大师兄,曈曚,你,濮阳,谁不是这般年纪入的门,就他最尊贵!”
刘颉低声道,“老师别再怪陆师弟了。阿颉入门这么多年了,都会犯倔脾气惹老师生气,更何况,是他了。”
徒千墨看他一眼,倒真还训他一句,“也是你现在年纪大了!若是才入门时候和我玩这一出,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颉低下头,“阿颉宁愿老师收拾。”说着就去捧了自己鞭子来,徒千墨早都在桌边放好了垫子等他来请规矩,他便也垫好了自己跪下,高高举着家法,还像小时候一样。
徒千墨弯下腰来拢着他,却是顺手拍了一把他屁股,却是叹息一声,“你们倔虽倔,认或不认,说出来,便也罢了。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哪像他,阳奉阴违,还未教训两句先是满眼的憋屈,口中说着知错,心里全是骗自己怎么惨怎么惨的,恨不能把自己想成革命烈士,服个软就像欠了他八辈子似的!”
刘颉还是捧着鞭子,“阿颉说老师偏心。当年谁犯了错,不是打到不敢再错为止。二师兄那么骄傲,小师弟那么倔强,阿颉这么不知好歹,都是让老师操碎了心的。可就算挨得狠,情绪上来了多混账的话也说的,心里却没有怨恨。陆师弟,如今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恐怕,是真的千疮百孔了。”他说了这一句,千疮百孔四个字,却让徒千墨狠狠一疼。他当然也知道如何调敎弟子,无论训诫还是管教,他心中就像一局早已排布好了的棋,任何时候都妥妥当当的。更何况,陆由这个小孩子,就算有些小九九,他也只是淡